南下记忆：贵州解放75周年专题
经过川黔作战，五兵团取得直出贵州的胜利。战局的发展，要求我必须加快入川。11月19日，刘邓首长就指出“从战役全局着眼，我军左翼迂回部队极为重要。判断敌人于南川、綦江掩护收容后，或退守重庆，或退到泸县、宜宾、毕节、昭通迄昆明地区。以后者可能最大。因此，我第十六、第十八、第10等3个军，如能先敌到达叙永，筠连、津盐地区，即可完全断敌退滇后路。”
1949年11月底二野部队横渡涪陵长江进军重庆
11月24日，三兵团和四十七军于南川以北地区，歼灭宋希廉、罗广文部三万多人，解放了重庆外围广大地区，形成直捣重庆之威势。
蒋介石慌忙于11月30日清早乘飞机逃往成都。宋希廉残部亦正向泸州、宜宾方向逃来。刘邓首长又及时指示：在十六军占领毕节后，敌经叙永、毕节退滇之可能性小；经宜宾、筠连、盐津入滇可能性大，计算到敌退到盐津约需11至12天。野司一面布置三兵团争取多拖敌几天，一面要求五兵团应确实计算时间，动员部队，加速行动，力争先敌占领叙永、筠连、盐津等地，将敌退滇之路切断。
1949年12月3日 蒋介石在北教场最后一次检阅军校官兵
但是敌人已拖不住了，11月30日，敌人放弃重庆西逃。刘邓首长更明确地指出，“今后作战重点在西面，于占领泸州、宜宾后，应力求迅速占领乐山、夹江、峨眉三县，完全断敌向南退却道路，因此，十八军应取捷径直出宜宾”。依据上述指示，兵团部署入川作战。
为快速入川，十八军于11月3日由邵阳出发，沿湘黔公路急进，24日抵贵阳，12月4日达毕节。兵团前指亦于12月4日抵毕节。根据刘邓首长指示，兵团在十六军进占毕节时，即令其应立即前进，迅速渡过赤水河，抢占叙永，进至纳溪地区。要抓紧收集船只，选练水手。准备渡江。令十八军应取捷径，经筠连直出宜宾，断敌入滇逃路。两军针对下步进军山更大，路更险，行程要更大的要求，具体计算了时间，进行认真地动员和准备，决心先敌进入预定地区。兵团于毕节设立了后方医院和后勤保障机构，要求两军前进中，凡遇敌人破坏公路，应立即留部队抢修，以保证公路畅通。对保障主力侧翼安全之驻毕节部队，亦做了具体部署。
十六军当即令四十六、四十七师沿川滇东公路北进，以四十八师由大定羊场坝经瓢儿井直出赤水河，尔后沿五谷祠、白节滩至纳溪与军主力会合渡江。为与敌争时间，部队当即于28日黄昏分由毕节和羊场坝向北开进。
29日，四十七师首先抢占赤水河镇渡口，侦得营盘山一带有敌，前卫一四O团当即以30里的强行军，抢占了海拔1700米的川黔要冲雪山关，歼敌300多人。前进中又消灭了企图炸桥的敌工兵。此时叙永之敌第六编练司令部仍以为我在百里之外，因而戒备松懈，正集中2千多人于城内休息。一四○团不顾疲劳连续行军150多里，于当日夜逼近叙永。12月1日，一举突入城内，以伤5人的代价，全歼敌第六编练司令部及三个新编团，俘敌中将司令肖以觉以下2500多人。
此后，四十七师又以一三九团为前卫继续向长江进逼。一三九立即冒雨急行军100里，于12月2日进至古宋附近，得悉古宋城内有敌七十二军一〇一团两个营正在吃饭，准备撤退。当即令部队隐蔽前进，在突过古宋河，攻占城外制高点后，迅速突入城内，将敌全歼，俘敌722人。
12月5日，四十七、四十六师分别进至长江南岸之江安，纳溪一带。十六军以四十七师首先从江安渡江，占领四面山、南井地区，掩护军主力从纳溪渡江。四十七师渡江后，前卫一三九团迅速向四面山、南井方向前进，从俘虏中获悉敌三六九师一部正向四面山、南井方向逃窜，一三九团立即追击，接敌后，我连续打退敌人的3次反冲击，将其全歼，俘敌师长艾绍衍以下330多人。
12月6日，十六军主力在向江边挺进时，又发现敌三十四师残部窜至文昌宫附近，企图乘隙西逃。军部即令预备队一三七团歼灭该敌。该团立即跑步前进，迅速完成包围，将其全歼，共俘敌师参谋长周伯照以下1500多人，12月7日，军主力由纳溪附近渡过长江进至南溪地区。
十八军依照野司和兵团命令，以五十二师为前卫，要其于12月5日由八坪寨出发，以6日行程经镇雄、洛表、琪县至宜宾江边，迅速控制渡江船只，准备渡江。五十二师以一五六团为前卫经叙永、古宋直往宜宾。以五十三师于12月5日由毕节地区行动，以7日行程经洛表、筠连进至宜宾南之双河场地区集结；以五十四师于12月8日由毕节出发，以7日行程经镇雄、洛表、筠连进至宜宾南之来复渡江边集结。十八军行军道路十分艰难。毕节至镇雄一段多是滥泥道路，又加阴雨连绵，有的地段一小时只能前进四、五里路。为了按时进至预定位置，部队边行军，边动员，并改以轻装行进。轻装后，冬夜盖不上棉被，大家就忍冻坚持。指战员依靠团结互助和艰苦跋涉，不断加大行程。
五十二师前卫一五六团于12月8日到达古宋，据宜宾尚有180里，又值天下大雨，该团立即率九个轻装连，连续行进一天一夜，至12月10日清晨进至宜宾长江南岸。接着，一五五团亦进至宜宾西关，切断了敌经宜宾入滇之逃路。
此时宜宾守敌已同我十六军联系准备起义，野司令十八军负责接洽。经过谈判，该敌于12月12日正式宣布起义。参加起义的有七十二军军部，二三三师全部、教二师师部，教导旅全部等。计七十二军军长郭汝瑰以下二万多人。十八军过江后，除派少数代表进入宜宾接管外。全军抓紧准备继续追歼敌人。
在五兵团快速入川和三兵团的追击中，蒋介石发现我军突然附其侧背，断其退路，正向胡宗南集团合围而来。忙令胡宗南主力由秦岭向成都撤退；令宋希廉、罗广文部于乐山、简阳、三台一线布防，迟滞我军前进，以掩护胡宗南之南撤。企图集中部队或做抵抗，或向西康和云南逃窜。
1949年12月6日 贺龙指挥十八兵团通过剑门天险突入川西
针对敌这一动向，贺龙司令员命令十八兵团加速南进；刘邓首长令二野各部加速前进，一定要完成切断敌之退路的部署。12月2日，刘邓首长指示，“三、五兵团必须控制邻水、大足、内江、荣县、井研、乐山一线，才算完成第一战役，其关键在占领乐山，完全断敌向西昌、会理逃往云南之公路线。”要求十六、十八军渡江后，休整几天，即准备直出乐山。
12月6日，兵团令十六军即由现地向乐山方向进击，负责攻占乐山、峨眉、夹江三角地带。令十八军亦由宜宾经键为向乐山进击。
十六军部署以四十七师经白花场、观音场、金山寺、牛华溪攻取乐山；以四十八师经贡井、竹园铺、板桥溪，协同四十七师攻占乐山。以四十六师为二梯队。为迅速完成对敌之包围，部队过江后没有休息立即于12月8日出发。四十七师前进中，得悉板桥坝有敌三六四师4千多人。前卫一三九团立即进至板桥坝东南之新场，利用敌乡公所电话，以送粮为名，同板桥坝乡公所联系，了解到敌之驻扎情况，立即部署歼敌。部队于9日凌晨接近板桥坝，早上7时半发起进攻，一举突入村内，敌顿时大乱，经一个多小时的战斗，我共俘敌师参谋长和3名团长以下2千多人。
四十七师于14日逼近乐山，查得敌三三五师已于乐山布防，以其一〇〇五团驻守岷江东岸之篦子街、大佛寺、大石桥地区；三〇五团则于任家坝一带布防。四十七师立即现地勘察地形，现地部署。决以一三九、一四一团分由篦子街和任家坝进攻。军以四十八师于乐山东北偷渡岷江后直插乐山侧后，协同四十七师歼敌。
15日，四十七师首先发起攻击。在炮火掩护下，一三九团红九连首先跳入齐腰深之岷江支流，冒敌猛烈火力直扑对岸，抢占了大佛寺东南之制高点；另一部沿江查找30多里找到船只，于梓木场渡岷江。一四一团以强攻拿下任家坝，对敌形成夹击，迫敌三三五师师直和两个团向我投降。是日黄昏，四十八师亦于板桥溪偷渡岷江成功，上岸后歼敌一个营。
1949年12月16日 十六军强渡岷江 解放乐山
16日拂晓即从侧后向乐山发起进攻，前进中又歼敌一个营，并以缴获敌之炮火，打退向我反冲击之敌。师主力乘势直插绵竹，拦截住企图逃往夹江之敌一部，俘700多人。16日下午，四十七师发起猛攻，于黄昏渡过岷江，又歼敌500多人。在我强大攻势下，敌三三五师残部在其师长率领下向我投降，乐山遂告解放。四十六师于16日夜进驻乐山。
我军占领乐山后，野司及时通告：云南卢汉、西康刘文辉将军均已起义，敌极有可能向西昌、康定方向逃窜。令我兵团应迅速占领夹江、洪雅完成对敌之最后包围。
兵团于12月16日令十六军再加快行程，迅速抢占上述要点。十六军令四十七师立即渡过青衣江，向峨眉方向进击，以四十八师向夹江、洪雅方向前进。四十七师前进中，获悉有由乐山逃出之敌1200多人正在峨眉准备向西逃窜，师即令一三九团从左翼前出断敌退路；以一四一团从东，一四○团从南面和西面向峨眉进击，由于断敌退敌部队行动过早，敌向西逃散一部，我俘敌900多人。
17日黄昏，四十七师进至峨眉。四十八师于16日夜占领夹江，17日占领洪雅，并继续向名山推进。四十六、四十七师亦依次进至丹棱。完成了对敌之最后包围。
十八军进至宜宾后，即获悉宋希廉率其残部已先我向健为方向逃去。该军立即部署追歼，决以一五五团插沐川、利店兜击该敌；以一五八团向敌右侧迂回，以一五四团进至榨鼓场伺机投入战斗。军主力随后跟进。
一五五团于12月13日出发，团政委阴法唐同志有马不骑，挽起裤脚与战士一样徒步行军。以一天赶过敌人两天的行程猛追。15日于健为渡过岷江，俘敌一参谋，得悉敌正在清水溪吃饭，当即不顾已行军150里的饥饿和疲劳，立即行动，沿路以嚼生米充饥赶至清水溪，歼灭敌五县保安队和宋希廉散兵一部，内有宋希濂的马夫，了解到宋希濂率其本部、一二二军军部、教导总队、一四五师、二一七师残部等共约7千人，正向西昌方向逃窜。
一五五团主动请求追击并得到批准，在略作准备后，于16日拂晓3时继续追击，经马庙溪截住宋希濂绥靖公署警卫团及通信营，俘敌800多人。接着又追至猴子坡俘获了宋希濂的中将参谋长等40多人。17日又于同子街歼宋希濂教导总队一部，俘100多人。
部队仍不顾疲劳，连续强行军130多里，于午夜进至五渡溪，在山间露宿休息后，18日继续追击，在毛坪大渡河边，打垮了敌教导总队的猛烈阻击后，猛冲入敌群，俘敌130多人，缴轻重机枪10挺。总计该团歼敌2000多人，俘敌中将1人，少将2人，校级军官15人。歼敌后仍坚持继续追击。
与此同时，一五八团亦由每日行进100里提高到日行140多里，于12月5日在清水溪西南发现宋希濂之另一部，该团当即分3路合围敌人，经3个多小时战斗，歼敌2千人。
与此同时，十八军主力仍向乐山、峨眉方向前进。前卫一五四团进至乐山福绿场与敌川西师管区两个补训团遭遇，经1小时战斗，俘敌400多人，内有将级军官一人。接着又于踏水桥与敌重庆警卫团遭遇，经过战斗，敌正副支队长率895人向我投降。但我一五四团副团长刘铁民同志于战斗中光荣牺牲。随后进至太平寺，五十二师部队又包围了敌七十二军副军长卿云灿收容之残部数千人。经我将其顽抗的一支队歼灭后，在我政治攻势下，卿云灿率800多人向我投降。十八军遂即进至乐山、夹江公路一线。
宋希濂部在遭十八军歼灭性打击后，率其残部沿西昌公路南逃。我一三九团在进到峨眉后也查明宋希濂的逃向，并了解到西昌公路已年久失修，不易通行。我只要抓紧时间，有可能追到敌人。一三九团主动请战，经军批准，轻装于17日夜进行追击，至土地关时，正遇敌二十七军工兵连破桥，该团立即猛扑上去，将敌全歼。接着又急袭龙池，击溃敌二十七军警卫营的阻击，到18日晚，他们已一天一夜行进130多里，当地没有村落，部队就于山林间露宿几小时后，天一亮又行追击，以强行军40里，迅速击溃宋希濂之掩护部队，迫敌第八纵队司令罗文山率四个团投降，我缴汽车64辆。
活捉宋希濂
至上午10时，终于在沙坪追到宋希濂，全团立即展开猛攻，经三个多小时战斗，于大渡河岸将敌全歼。俘敌2千多人。内有宋希濂等中、少将官11名，缴黄金2600多两及大量军用物资。
—— 未完待续 ——
GAO JIAN 根据《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兵团暨贵州军区战史》资料编辑整理。
2024.10.17.
成都战役纪念馆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雲見長鋒）：把红旗插向大西南（四）——二野五兵团入川会战进滇解危纪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