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顺文艺.第125期】国海文萃（3）：散文 ?小草（诵读）丨观海听涛

文 | 观海听涛

入住楼房算来已经3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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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搬来的那天，偶然推窗下望，只见窗外机顶房的屋顶上长着一棵一尺多高的小草。是狗尾巴还是艾蒿……我有点莫名。但总然就是一棵无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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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来，这棵草经历了数度枯荣，但我却从未见她离开过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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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冬去春来，沉睡了一个冬季的她，总会像预约好了似的，如期从干枯的躯干下暴岀新绿，且日渐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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毎当茶余饭后，我从窗户或阳台上凝望她时，她总是在柔暖的春风里，摆弄着自己那修长而婀娜的身姿，向我报以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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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来，一直让我惊羡不已的是，光秃秃的屋顶水泥抹过，上面还贴了三层油毡，可以说既光滑又坚固。可就是在这种条件下，居然被这棵小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演绎着自己生命的一次又一次的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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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不是离离原上，却也有着岁岁枯荣。然而，令人诧异的是，没人培土，更没人浇灌，她的生命力然何如此强悍？有时恰逢大旱，半年也不下一滴雨，她却依然叶绿茎青、生机盎然。我目睹过她在炎热的夏季头顶烈日而百折不挠的坚强；也见过她在严寒冬季被凛冽寒风摧残不阿的倔犟。这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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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小草身处绝境，只有放手一搏才创造了一次次生命的奇迹！她以顽强的意志接受生命的每一次洗礼，而经历的毎一次磨难，都是她对生命的深刻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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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爱花胜于爱草。30年的目睹亲见，竟让一棵小草彻底颠覆和改变了我对她的认知。在公园、在路边，如果看到有谁残踏嫩绿的小草，我总会在心底里为这种残忍行为抱怨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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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这是一种多么坦然而又诚实的自我评价啊！她的确没有四季繁花的美丽，也没有惊世名媛——牡丹的雍容华贵；更没有苍松翠柏的身姿飒爽、魁梧彪悍。或许，她从来就没有为自己的美丑担心过什么，也没想着去改变什么。“我就是我”是她一生中最平凡、最独特、也最令人钦佩的性格。只是人们因为她不过就是一棵不值一提的小草，才将她忽略、并熟视无睹于藐视之中罢了。试问，“谁怜幽草涧边生”过；谁欣赏过“草色遥看近却无”的美丽？又有谁将其枯荣生死放在心上？如此淡泊无华，不骄不燥、乐观向上，是你我都能做得到的么？她那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顽强精神是人皆本具、人皆本有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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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给人的启示是如此深刻：她从来没有向人类索取过什么，即使想，她在人类眼中，微不足道，人类也未必会给。然而，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怏怏不快。依然一如既往、竭尽全力，为人类扮美了山山水水，让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分外美丽；为吸收有毒气体，净化空气、为水土不至流失、竭尽所能；为牲畜的温饱、为自然界的生态平衡……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她，不求索取，甘愿奉献的高贵品质又有谁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我无法感知小草的心声，也无法理解她的痛苦与感情。很多人都说“万物有灵”。我想，既然如此，小草也应该有七情六欲吧？人类与草虽然不属同类，当不该如此势利、视草若无、视草卑贱吧？在生命的天平上难道不应该彼此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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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烈日当头，我总想为她遮阳；每当严冬冰雪袭来，也总想为她挡风驱寒……因为，我爱她的心地纯洁，爱她的高贵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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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小若大。不可小觑、不可藐视的可敬小草，她是草根、是草民、是大众、是人民的象征。她不仅有载舟之力，而且亦有覆舟之能！虽然她默默无闻于世，言微身轻，但她从来就不孤立。凡是有土的地方就会有她生命的存在。自然界里还没有哪个物种能像她一样拥有数量之多、地域之广的优势；也没有哪个物种能像她一样具有前赴后继、死而后生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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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的足步虽微，但在她的脚下却拥有着大地、拥有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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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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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