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4月8日,一架载着中共重要领导人的飞机从重庆起飞,预计在中午到达延安。结果等了3天没有消息。
4月11日,山西传来消息,飞机在兴县黑茶山撞毁,13位民族英雄和4名美国机组人员全部遇难。他们是:
中央华北华中工作委员会秘书长王若飞
中共驻南京代表博古
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邓发
新四军军长叶挺
进步教育家黄齐生
八路军军官李绍华、彭踊左、魏万吉、赵登俊、高琼
叶挺夫人李秀文
儿子阿九、女儿扬眉
以及4名美军驾驶人员
叶挺
叶挺是广东人,早年曾在孙中山身边担任警卫团的营长,后来在周恩来的支持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担任第四军34团的团长,也就是后来著名的叶挺独立团。
1927年8月1日,为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屠杀政策,挽救中国革命,在周恩来、贺龙和叶挺等人的领导下,南昌起义正式打响。
南昌起义后,叶挺又与张太雷等人共同领导了广州起义,并组织了工农红军。虽然广州起义最终失败,但是工农红军却被全国人民熟知,后来越来越多的武装力量开始用红军的称号,叶挺也成为红军的第一任司令员。毛主席更是当面称赞叶挺是共和国的第一任司令员,人民军队的历史要从他开始写起。
之后叶挺一直率领新四军抗日,但在之后的皖南事变中被国民党扣押。被国民党关押的叶挺宁死不屈,还写出了《囚歌》以明志。那句脍炙人口的“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关押五年后叶挺获救出狱,但在乘飞机返回延安的途中遇难。这起震惊中外的空难事件牵动了每一位中国人的心,接到电报的周恩来更是泣不成声。那么这起事故真的完全是一次偶然的事故吗?
周恩来
其实在事情发生之后,许多人都提出了疑问。因为当时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是美国著名的“飞虎队”成员,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了,机组另外几名成员更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按理说出事的概率应该非常低,那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惨烈的事故?为了解开这个谜题,让我们重新回到当时的场景。
1945年抗战胜利后,蒋介石为了掩藏自己想发动内战的野心,先后向延安发了三封电报,邀请毛主席前往重庆“共商国是”。当时明眼人都知道重庆谈判就是蒋介石设下的“鸿门宴”,但毛主席考虑到一旦和谈成功,将为广大人民带来真正的和平局面,还是决定去重庆会会蒋介石。
在谈判过程中,中方代表明确指出,释放叶挺、张学良、杨虎城等所谓的“政治犯”是这次和谈的前提条件之一,但是蒋介石始终不予明确答复。之后在中方代表的强烈要求之下,1946年3月4日,自皖南事变后被扣留了5年之久的叶挺将军,终于重获自由,并在三天后恢复党籍。
4月6日深夜,刚刚恢复自由身一个月的叶挺将军接到了中央军委的电报,请他由重庆飞往延安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收到这封电报后叶挺非常开心,能够重回组织怀抱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当时重庆到延安的交通不是十分便利,无论坐船还是坐车都要四五天时间,而会议又比较紧急。
正在叶挺感到焦急万分的时候,他想到了和平谈判后还留在重庆的王若飞。谈判过后,毛主席返回了延安,周恩来和王若飞继续留在重庆和国民党对接,准备召开政协会议,当时我军派出参加政协会议的代表正是南方局常委博古。
王若飞
1946年2月,蒋介石在重庆发动残害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较场口惨案,这让重庆的局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而共产党提出的和平建国方案和整军方案也被蒋介石拒绝,王若飞和博古决定4月8日前往延安向中央汇报工作。
博古
得知此事的叶挺立即找到了王若飞,请求他能够带上自己一起到延安去,王若飞对叶挺将军本来就崇拜有加,当即就同意了。
就这样,1946年4月8日,叶挺带着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和王若飞、博古等人一起登上了美军C-47运输机。
C-47运输机
登上飞机后,叶挺的两个孩子表现得很兴奋,但是舱内的其他人却是心思重重。国共双方共谋和平建国的希望越来越小,蒋介石政府根本没有诚意和我党和平共处,内战已经在所难免,每个人头上都是阴云密布。
叶挺全家福
不一会,美军兰奇上尉准时驾驶飞机飞离重庆,一路向北方飞去。在飞行过程中,上尉发现飞机似乎有些异常,飞行的高度有些偏低,他迅速让机组成员报告数据。
但是数据显示飞机所有的技术指标一切正常,虽然飞行高度偏低,但是仪器显示没有问题,于是机长也没有再过多追究,仍然按照原定计划飞行。此时这位自信的机长还不知道,一场危机正在悄悄到来。
C-47首先飞到了西安,在西安加完油之后才准备起飞去延安。
在飞机即将抵达延安时,天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还下起了雨。飞机也开始随着气流忽高忽低,出现了剧烈的抖动。
这位有丰富经验的机长咬牙控制飞机,最后飞机恢复了平稳。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飞机马上就能在延安降落时,飞机的磁罗盘却指示仍然要往东北方向开,就这样这架本来已经在延安盘旋的飞机又向着一处浓雾飞去。
而此时毛主席、朱德、任弼时等我党领导人已经收到西安发来的消息,得知叶挺一行人中午就能到延安,几位领导人赶紧赶往延安机场,准备为代表团和刚出狱归来的叶挺将军接风洗尘。
延安机场的毛泽东、朱德、周恩来
在延安机场等了一会儿,毛主席等人好像听到了延安上空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叶挺他们的飞机,不由得开始兴奋了起来。但是正当众人翘首期盼的时候,飞机的轰鸣声却变得越来越小,再过了一会儿就完全听不见了。
大家都疑惑不解,机场的中央领导人们经过商议后认为,很可能是因为延安正在下雨,影响飞机降落,所以飞机应该是折返回重庆或者西安了。
但是众人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毛主席还特地让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去美军驻延安观察组询问飞机情况,但是美军也不知道C-47的具体情况,毛主席心里开始更加不安,立即命人给西安和重庆打电话发报询问叶挺等人是不是返航回去了,但是得到的答复也是没有。
就在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人正在为叶挺等人的不知所踪而焦急不安的时候,美军驻延安观察组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C-47运输机已确认失踪。”
一天后,山西省黑茶山地区官员上报,在黑茶山上发现了一架被烧毁的飞机,很可能是C-47的遗骸。
C-47残骸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在调查人员和美军共同配合下,飞机身份确认,这架飞机就是叶挺和王若飞等人乘坐的C-47,飞机上的17名成员已经全部遇难。
几天后调查报告出来了。调查显示,C-47运输机是在撞山后爆炸起火,失事原因是当天黑茶山地区下着雨夹雪,能见度太低,所以飞机才会撞上黑茶山。
但是在调查报告的结尾,调查人员提出了几个疑点:
首先是飞行方向的疑问,飞机从西安飞往延安应该向北飞,为什么到达延安附近以后会转向东北方向的黑茶山呢?
第二是飞行高度的问题,机长兰奇上尉是一位有3000小时飞行经验的资深飞行员,C-47运输机的正常飞行高度为6000公尺,一位优秀的飞行员怎么会驾驶一架飞行高速正常的飞机撞到了高度仅为2000多公尺的黑茶山呢?
黑茶山
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一个问题,这架飞机的仪器被动了手脚。周恩来收到调查报告后更是脸色铁青,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一定是国民党干的!
但是怀疑归怀疑,飞机已经炸毁,找不到国民党动手的的证据,且当时国共两党正在谈判的关键时期,国民党方面已经通告美军飞机失事原因是天气恶劣,
为了全局考虑,我党也只能暂时对外宣称飞机应该是在浓雾中迷失方向,撞向黑茶山的。“四八空难”的真相成为了一个谜团。
1946年4月19日,中央领导人与3万余名延安人民群众一起在东关机场为这次空难的遇难者举办了追悼大会。
多年来,我党始终没有忘记这起悲惨的事件,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总理在与叶挺之子叶正大、叶正明兄弟谈论时,依旧肯定当年的飞机失事是国民党所为。直到周恩来总理逝世,这起空难的幕后真凶依旧没有找到,这也是周总理心中的一个巨大遗憾。
周恩来、项英(左)和叶挺(右)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起让全国人民耿耿于怀的“四八空难”的真相居然会在50年后揭开,而揭开这一真相的手,属于一个隐居台湾多年的老汉。
而真相果然如周恩来预料的那样,飞机失事是国民党特务所为,而这位老人就是当年的主谋之一,军统特务杜吉堂。
1946年3月17日国民党军统掌门人戴笠因飞机失事身亡,关于戴笠之死,国民党内部众说纷纭,虽然很多人心知肚明,戴笠很可能是蒋介石派人暗杀的。但是没人敢真正怀疑蒋介石,于是失去了“大老板”的军统开始将戴笠之死怪罪到我党头上,并锁定了我党秘密情报工作的核心领导人邓发。
邓发
当时军统的羽翼已经丰满,在各个部门安插的都有自己的眼线。而当时的国民党空军调度科科长王平虎正是“潜伏”的军统特务之一。
王平虎打探到8号将有一架飞往共产党首府延安的飞机,而调查后发现上面乘坐的除了邓发之外竟然有刚被释放的叶挺,以及很多共产党的高官。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平虎兴奋不已,他认为这是一个打击共产党的绝佳机会,于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军统特务主管,后来这个任务交给了中美特别合作所特工队长杜吉堂。
一开始,特务们提出的方案是在机场周围安排狙击手,等叶挺等人登机时将其击毙,但是大家都觉得过于冒险,没有同意。
就在杜吉堂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特务提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意见,破坏飞机的仪器,让飞机迷航坠落。
这名特务对飞机的构造非常了解,于是在王平虎的安排下,这位叫做杨耀武的特务假扮成检修员混入了C-47所在的机场。
杨耀武登机后,悄悄地转到飞机驾驶舱内,将两块磁铁偷偷地放置在了飞机高度表和磁罗盘的反面。
4月8日上午,C-47正式起飞离开重庆,飞机在西安落地加油后,机长曾感觉不对劲,但是没有在意,凭借多年的飞行经验仍然顺利落地加油。
但是当飞机飞到延安附近时,突变的天气严重影响到了机长的判断,他开始更加依赖仪器判断方向。而此时特务安装在飞机上的磁铁使得飞机的磁罗盘失灵,让飞行员彻底迷失了方向,原本应该飞往延安的飞机却朝着东北方越飞越远。
当飞行员飞至山西黑茶山地区时,当地正在下着雨夹雪,飞机的高度仪也因为磁铁的干扰出现问题,没有了高度仪的辅佐,飞行员只能凭着经验在高山之间穿梭。
直到飞行高度由6000米降到2000米,飞行员依旧没有发现,就这样一头撞到了黑茶山上,飞机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瞬间碎成了无数碎片,17名乘员全部罹难。
“四八”烈士纪念馆
叶挺将军是红军创始人之一,也是曾经新四军的军长,他没有死在抗日战争的战场上,却在国民党特务精心安排的一场阴谋中丧生,这着实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延安公祭“四八”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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