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之战中,为何89师冻伤最少,老战士回忆:师长有远见播报文章

老黄有话

近期,电影《长津湖》在全国热映,该片以钢七连为切入点,展现了志愿军顽强作战,英勇不屈的战斗精神,笔者认为这片子是近年来反映抗美援朝精神的最佳影片。

电影中,志愿军最大的敌人除了美军外,就是零下四十度的极端严寒天气。历史上,真实的长津湖战斗也是如此,志愿军因严寒减员颇多。按志愿军后勤卫生总结记载,长津湖之战,志愿军九兵团战斗伤员14062人,冻伤伤员30732人,冻伤伤员是战斗伤员的2.18倍。九兵团三个军十二个师,有十一个师冻伤伤员在一千人以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遇到这一极端严寒天气,东线的美第十军将遭遇比西线美第八集团军更惨重的失败,陆战一师大概率交代在朝鲜东海岸了。

今天笔者来谈谈九兵团十二个师中,唯一一个冻伤伤员在1000人以下的部队——20军89师,该师仅有冻伤伤员400人,这是怎么做到的?

先来讲讲89师这个部队。

1946年春,新四军第2师第6旅北撤江苏淮安,与华中军区第5军分区合并。5月,与盐城起义的赵云祥部合编成华中野战军第10纵队,辖6个团。

1947年2月,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统一整编,华中野战军第10纵队和苏北军区部队合编为华东野战军第12纵队,兼苏北军区。下辖第34、第35旅和第5、第6、第11军分区,共5万余人。



其中第35旅即是后来的三十军八十九师,前身是苏北淮海军分区暨华中军区新十旅。再往前可追溯到新四军第三师和八路军第五纵队。

抗战胜利后,黄克诚率新四军第三师主力三万五千人前往东北,留下一部分人坚持苏北斗争,后来发展成为第35旅。

这支部队的营、连、排干部和战斗骨干,大多数是江苏淮阴和连云港人,尤以东海、灌云、沐阳、涟水人居多。旅、团主要负责人则是八路军一一五师南下干部。

从知名度来讲,抗日战争时期,淮阴和连云港的老乡们,张口闭口黄克诚师长如何爱护老百姓,如何指挥打日本鬼子,如何如何;在解放战争前期,老乡们则总是讲谢振华司令如何带领军民,坚持敌后,粉碎蒋介石的进攻,直到全国解放地区云云。

而到了解放战争后期,抗美援朝,乃至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本文的主人公——余光茂的名字在苏北千家万户长者中几乎是无人不晓。因为由一万多苏北子弟兵组成的第八十九师,师长是余光茂,后来这支部队又编在二十军,余光茂同志又长期任二十军军长。



接下来就讲讲余光茂这个人。

余光茂,江西崇义人,1931年参加红军,在红三军团中成长为一名优异的连指导员。抗战爆发后来到皖南,从宣教股股长一路当到新四军一师一旅二团团长,参加了著名的郭村保卫战,半塔集、黄桥孝丰等多次战役战斗,可以说是能文能武了。 

解放战争时期,余光茂历任华东一纵一师参谋长、华东野战军四纵十二师副师长等职。1947年7月分兵期间,一、四纵队出击鲁南,遭遇国军重兵合围,余光茂主动请缨,带着十二师两个团冒充主力,和国军兜圈子,成功掩护纵队跳出包围圈。

1949年春节前夕,我军改编各野战军番号,原十二纵三十五旅升级为30军89师,余光茂升任该师师长。

解放战争时期,八十九师一直留在苏北坚持敌后,真正大规模的硬仗、恶仗,特别是与敌人正规部队作战的锻炼不多,经验还不丰富,因而部队的战术、技术水平也就不能适应大兵团作战要求。

在余光茂刚到师不久的一次干部会上,师政委王直就向大家介绍说:“余师长是从专打硬仗的主力部队调来的,对我们师今后军事水平提高和作风建设一定会有很大帮助。”

但余光茂却谦虚地说:“我们八十九师也是一支很能打仗的部队。解放战争开始后,你们坚持苏北敌后,拖住了大 量敌人,跟他们转圈子。敌人没有占到你们的便宜,倒被你们一次一次地消灭了不少。我要认真总结这些宝贵的实战经验,发扬部队的优良传统作风。”

余师长又接转话题:“有同志说我是从主力部队调来的,把他们的好经验多传授些就行了。这可不行。因为每一个部队都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好 东西、好宝贝,这是不能丢的。上级这次调我到这里来,我得首先向你们大家学习。”



这番讲话给大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引起了强烈反响:“嗨,我们余师长真是大将风度,对他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只字不提,对我们师的战绩却如数家珍。”

八十九师于10月14日由津浦铁路输送到山东邹县地区集结,准备展开训练。10月29日,朱总司令亲来曲阜召开全兵团团以上干部会议,代表军委宣布,九兵团即刻开往东北梅河口一带,用半个月整训补充,随后待命入朝。

11月4日,二十军由兖州南北各站登车向东北地区开进。一到天津,一改常规,每列军车分成两列,高速行驶,沿途一站不停,所有商车都停止运行,军车直开山海关,换上车头,一站到沈阳。

二十军先头部队五十九师、五十八师到达皇姑屯后,由兵团直接指挥入朝,后至的六十师、八十九师到沈阳车站时即由军委总参直接下达人朝作战命令。

下达命令的方式也特别。列车刚进东站尚未停下,只听广播大喇叭里连续播出“请车上最高首长下来”的声音。每当苜长下车后,有位总参参谋等在那里,领他去设在车站的临时指挥所,听取命令,接受作战任务。

就在临时指挥所里,余光茂受领了奔赴长津湖作战的命令。他考虑到:目前是十一月中旬,在沈阳已经感受到了寒冷,部队顺利到达更北边的朝鲜后,当地气候恐怕比沈阳要寒冷得多。而士兵大多是苏北人,压根经受不住如此严寒的天气,必须想办法采取措施御寒。



于是,余光茂和政委王直共同向总参的参谋强烈提议:在不耽误入朝任务的情况下,89师能否在沈阳站停靠一天,领取足够的御寒棉衣、棉被、棉鞋?

总参参谋在请示上级后同意了,并安排他们去找东北军区副司令员贺晋年。

在贺晋年的帮助下,全师一万多名健儿都换上了高寒地区的棉衣和大衣,但由于时间有限,穿上棉裤的战士只有一半多一点,棉帽和棉手套则缺的更多。

于是在开往边境的列车上,余光茂和王直动员战士们拆掉从苏北随身带来的棉被,掏出里面中的棉花做成护耳、手套、帽子、口罩等防护用品,就是这些装备,挽救了89师无数战士。

不少老战士提起这个,无不赞扬道:“我们的余师长真是有远见啊。”

部队进入朝鲜时已是冰天雪地,严寒袭人。余师长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派岀参谋人员去各处联络,与各团队沟通联系,收拢部队集结待命。

第二次战役于11月27日24时发起,余师长指挥两个团翻越1700多米的雪寒岭向社仓里开进,于27 日 22时进至独獐洞一带,师指驻东塘坪,随即指挥二六五团派一部翻山绕过小德大桥,从侧后攻歼守桥之敌,全团于28日拂晓攻占了箭防洞以东地区,二六六团于28日进占社仓里以北公路两侧。

得手后,余师长命各团迅速构筑工事,防敌北犯。时军部来电:社仓里之敌为李军第三师二十六团,命八十九师将其歼灭。余师长集中手中两个团于当晚发起攻击,突入北街,遇敌猛烈炮火阻击,加之夜间通信联络和协同不好,攻击未能奏效。

经审问俘虏,方知当面敌军是美三师七团主力。军部指示停止进攻转入防御,防敌北援柳潭里。

11月30日,社仓里之类七师,在飞机、坦克、大炮掩护下,向我二六六团阵地先后发起7次猛烈攻击,均被我一一打退。我工事坚固,队形疏散,火力配系合理,部队伤亡较小。



12月2日,东线美军被我包围后,遭我不断猛烈打击,伤亡惨重,拼命突围。社仓里之敌慑于我八十九师之强大压力,亦开始沿公路东逃。位于公路北侧山幕洞的二六五团不明敌情,未能及时拦截。

余师长得知,命令该团立即沿公路向剑山岭追击逃敌。又令二六六团经德里、细洞插向德兴里实施平行追击。命归迁后的二六七团跟进,待机使用。

此时,接军首长命令:如敌已逃窜,则除留一个营在剑山岭捜索残敌外,主力应即向东阻美七师北援和陆战一师南逃。

89师正在按军部命令调整部署,转用兵力时,余光茂又接前面部队报告,剑山岭尚有不少敌人。师长果断决定:二六六团立即按军首长命令,快速插向美七师和陆战一师结合部,阻敌北援南逃。命二六五团包围截歼剑山岭之敌。

二六五团团三营进至黑水里南侧高地发现敌人,当即命令该营从正面发起攻击;命二营攀登峭壁插入敌侧后,抢占有利地势;又调团警卫连迅猛插入敌阵,与敌展开近战。

时正满天大雪,道路沟坎已难辨认。指战员们凭着有我无敌的勇气,以手榴弹、炸药包和各种火器猛打猛扫,用刺刀与敌人白刃格斗。

敌人遭我三面突然猛攻,背后又是两座高山,措手不及,慌乱异常。战至12月3日,将美三师七团二营大部歼灭,击毙美军200余人,生俘80余人。

二六五团在此激战时,美军一个坦克分队由西向东夺路逃命,团反坦克小组在此设伏,用从国内缴获的美制90火箭筒迎 头击毁了第一辆。

因此处道路狭窄,左是条长年冲涮的深沟,右为高山。后边坦克见势不妙,第二、第三两辆慌忙向山的鞍部爬去,终因坡陡山高,弃车而逃。后面的9辆不明地势,只想夺路 逃命,结果互相冲撞,全部掉进左面的深坑,砸成一堆。

剑山岭战斗刚一结束,余师长命令部队迅速打扫战场,随即收拢部队,作了短暂整顿,参加连续作战,追歼逃敌。89师是九兵团唯一一支能成建制追击美军的师。



12月5日全师翻越山苍岭。6日,二六七团进至芳草岭及水洞、龙水洞公路两侧,二六六团进至板幕洞、稳来里地区。当日晚,与南逃的美陆战一师在龙水洞、芦草坪、中兴里一带遭遇,与敌激战。

7日至10日,余师长指挥部队在真兴里以南地区不断岀击,阻敌南逃。11日,又指挥部队在水洞、龙水洞之间攻击真兴里南逃之敌,毙伤300余人,击毁汽车40余辆。12日又指挥部队追歼逃敌,截获汽车60余辆,俘敌一部。

12日,军奉命在下碣隅里、古土水一线整理待命准备再战。 因八十九师伤亡不大,冻伤亦少,军命令以该师为主,补充其他师尚能战斗人员,全军组成一个参战师,由余师长指择,待命参战。后因残敌由海上逃跑,元山、兴南港相继收复,12月24日, 第二次战役宣告结束。

战后,廖政国副军长在战役总结中是这样评价的:八十九 师完成了侧翼警戒任务,积极追歼逃敌。剑山岭一战,机智灵活,敢于近战,获得了在运动中歼灭美军一个营大部的胜利。

这次战役,真是艰苦卓绝!战后,主席在给兵团首长的一份电报中提到二十军时,深情地说:这个军打得很苦。并关切地指示,将该军放在咸兴地区休整。因这里比较暖和。几位经过长征甚至三过草地的军首长都深有感慨说:“这一仗打得比长征还苦!”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八十九师却以伤亡900(冻伤400,战斗伤亡500)的代价,取得歼灭美军700人,干掉美军一个整营的优秀战绩。除了有足够御寒装备外,还与余光茂出色的指挥才能分不开。



1.他时刻把部队掌握在手。入朝那样仓促,一个师分成20多个列车,到达鸭绿江边的集安,又是那么多部队挤到一起。朝鲜北部崇山峻岭,标高为1000至2000米的山就翻了好几座,地形不熟,语言不通,通信联络极端困难。

但余光茂很有远见,在入朝前集结训练时就派人带着经费,到青岛、济南等地购买一大批通讯器材,又靠关系向老部队借了一批。当时通讯处的一个参谋还很不理解,认为通讯器材靠上级拨下就行了,何必自己去买。

在东线,志愿军出国作战,人地两生,果然出现了联络困难的问题。可89师指挥部有了充足的准备,随时与各团保持电话联系,甚至还能指挥到营,因此取得战斗的主动权。后期追击阶段,部队也几乎没有掉队的干部战士。

2 .余师长到八十九师任师长时间不久,但对该师各团的战斗特点和干部的组织指挥能力了如指掌。所以,用起来得心应手,不误战机。

3.着眼全局,随着敌情变化及时改变作战部署。最初89师奉命攻击社仓里,当发现敌情有变,敌人不是伪军而是美军时迅速报告军指,改进攻为防御。

此时二六七团归建未到,如社仓里久攻不下,美军凭借其强大炮空优势,乘势反击,或增兵北援,这不仅很难堵住敌人,消灭不了敌人,且必然削弱全师战斗力,难以完成保障兵团右翼安全的任务。后来部队从坚守阵地到追歼逃敌的胜利,就足以说明。

4.果断灵活,应变自如。从剑山岭到真兴里,一路追歼逃敌,及时掌握敌情,及时下定决心,敌变我变,高敌一着。全师获得如此战果,无不体现余师长的作战应变能力和指挥艺术。



5.千方百计保护部队战斗力。苏北部队一进朝鲜,就遇到高山严寒。战役发起前后,气温降到了摄氏零下40多度。余师长凭着他丰富的作战管理经验,布置后勤工作,凡是缴获的保温衣被等物,迅速发给战斗连队。

在战斗中,89师267团遭遇陆战一师第七团的运输队,经过激战,全歼运输美军,缴获羊毛军毯三千件。当时有人提出马上送给兵团、军,有人提出分给打了胜仗的267团,有人提出全师平分……

余光茂在与政委王直商议后,却命令师直机关的干部战士将军毯剪成包脚包手的方块布,平分给每一个战士,这就保证了89师有足够战斗力追击敌人。

5.从善如流,89师266团有一个营长,叫秦书宝,以前跟长辈闯过关东,有点经验,直接命令全营战士把棉袄的下摆两角取下,做成耳捂。他这急中生智的创造,使全营没有冻伤人员。余师长得知后迅即通报全师仿效,并报吿给军首长,又在全军推广,从而减少了冻伤。

廖政国副军长在战役总结会议上曾大声说到:“我们有位营长,吿诉战士从棉衣上取下材料做耳捂、手套,全营没有冻伤;他想到的其他营长怎么就没有想到?”

战后,由于20军其他三个师减员较大,89师奉命拆分编入。八十九师部属分别编入军直及各师,除以第二六五团改建为军特务团外,其余以营连为单位分别编入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各师所属各团。

在八十九师整编过程中,余光茂师长和师党委其他同志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一再吿诫我们要有全局观念,要服从整体利益。因此,当时许多干部战士的心情还是愉快的。这些整编任务完成也是顺利的。



余光茂爱兵如子,在20军中是出了名的。二次战役期间,八十九师二六七团领导在报吿战况时,曾说:“部队冻伤很多,有的手拉不动枪栓,有的腿冻得麻木不听使唤了,不是这样的话,缴获还要多,敌人也跑不了。”

余师长听后,轻轻放下电话,只说一声:“部队太苦了。”说完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久久不语。

原二十军后勤部副部长沈先宏同志,也是一位老机要。 1982年到杭、嘉、湖三地筹建离休干部休养所时,因劳累而染病,送上海治疗,不幸去世。

在治丧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难题,特别是子女、遗孀没有住房,暂住浙江团校。余光茂当时由安徽省军区司令岗位上卸任在家休息,得知此事,亲到延安饭店吊唁,看望老沈的家属、子女,并几次找二十军的领导,希望妥善解决家属的合理要求,终于使问题得到满意的解决。当时从各 地前来参加吊唁的几十位老同志无不为之感动,都赞誉这位老军长是一位关心部属,可亲可敬的长者。

说到他的平易、宽厚,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师司令部有位参谋,姓姚,说话口吃,机关里多称他“姚结巴”。若遇有急事或直接向师首长汇报请示问题,总是结结巴巴不可开交,让人发急。

开始,他以为新来的余师长是从一个专打硬仗的部队调来的,那一定是一位刚烈严厉的人,所以一到师长那里总是结巴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一见这种情况,余师长就非常平易和蔼地说:“别急,别急,慢慢说。”有时还给他倒上一杯水,要他坐下说。经过一段时间,这位参谋的语言流畅多了。机关里的人说:“余师长 治好了姚参谋的口吃病。”



他对部下的正当要求也都是非常热心地给以支持和满足的。他任20军军长时,与通信处编在一个党小组。在一次小组会上,通信处一位名叫谢教礼的同志谈了自己的想法,说想趁和平时期到军事院校去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文化、业务水平。余军长就记下了这件事,并给干部部门打了招呼。

不久,谢教礼同志就去了西安通信学院深造。这件事,谢教礼同志经常谈起,显出一种对余军长的无限感激之情。

余师长爱兵如子的另一个表现是,他对牺牲数据总是特别的敏感。

1963年,军报有名记者采访余光茂,想了解长征的经历,采访结束后,余军长突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我们从战争中走过来的人,都知道从南昌起义到新中国成立,这一漫长战争的最早参加者当中,大多数是没有能参与庆祝共和国成立的。就拿我们二十军来说吧,我们二十军在解放战争中战斗减员是41670人。所以,你要记住,是无数牺牲者成全了我们。”

那名记者有点不敢相信,这位军长居然能准确记住全军的减员数据。事后去部队史馆查档案,果然完全准确。

晚年,有人找他回忆孟良崮战役,余军长念叨最多的就是:“我们全纵队阵亡战士516人,干部247人,受伤的战士2093人,干部247人,其他减员271人,共3188人。763个牺牲者,他们是打开孟良崮战役胜利通道的英雄!这763个人,每一个都比我伟大得多!”

余光茂也有幽默的一面。有次大军区开会,会议之余几位参加过长征又同一批去新四军工作的老战友凑在一起瞎聊。有个老战友诉苦:“我的老婆是大学老师,她可不得了,比美国佬还凶,逼我进攻文化山,每天两小时作业不完成,不准我抽烟喝酒,有时还当着客人的面揭我的老底,我当初给妻子唯一的一封求爱信,还是请别人代笔的。”



余军长拍他肩膀,狡黠地说:“你连谈恋爱的信都是别人代劳的,可见你欠下老婆的东西太多了!你应当老老实实地听从老婆的指挥,我想给你加一份作业,每天除正规作业不交白卷外,还得向老婆交出一封信,信上就三个字,我爱你。这叫欠帐要还,不还不是好汉。”

当然,如果你认为余师长是一个好好先生,那就大错特错了,碰到战场上作战不力的情况,他该骂就骂。

12月2日,89师接军通报:东线之敌遭我严重打击,企图突围逃窜。余师长立即接通二六五团电话,亲自向该团领导通报情况,了解社仓里敌人动态,并分析敌人可能逃跑的路线,指示他们立即调整部署,组织部队作出击准备,防敌南逃。

当时,余师长站在电话机跟前讲话,没有看地图,却非常熟悉那里的地形,对哪几个山头要派部队去占领,讲得一清二楚。

而这位团的领导认为敌人目前仍在死守,并没有突围逃跑的迹象,对师长的部署不以为然,一再解释不要调整。余师长有点火了:“如果出了纰漏,我战后找你算帐!”就把电话机放了。

这个电话打完后大约两小时,果然不出余师长所料,接到下面报告:社仓里敌人向南撤退了。敌人南撤的路线,正是余师长判断的那条路线。

余师长果断地说:“敌人跑不远,要抓住他!”立即又给二五六团打电话:“你补救还来得及,打得好我就不找你算账了,马上沿公路追击!”

该团某主官提出顾虑:“大白天在公路追击,恐怕遭遇敌军空袭,部队伤亡估计会很大。”



余师长这下怒了:“想这想那,你还是我的兵吗,不要废话,马上追击!出了事我负责,放跑了敌人你脑袋不够砍的!”

二五六团这下不敢怠慢,迅速追击,很快追上了敌人,三营从正面发起冲击,二营攀登峭壁插入敌人侧后,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团警卫连又大胆地插入敌阵。

敌人遭我突然打击,措手不及,惊慌不定,战至3日10时许,美三师七团二营被我歼灭,生俘美军80余人,击毙200余人,打了一个漂亮的追歼战。

1952年10月,20军班师回国,余光茂进入南京军事学院高级系学习,1955年毕业后回到老部队任二十军副军长,同年秋获得少将军衔,1956年转正为二十军军长,1965年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1970年任安徽省军区第一副司令员,1975年任安徽省军区司令员。1998年1月7日因病在上海逝世,终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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