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之初
■? 图文 / 郭建生?
? ???婴儿呱呱坠地,雏鸟破壳而出,第一次扛枪上战场,总会经历着懵懂和迷茫。?1983年5月,那年我26岁,被分配到河顺申村信用社郎垒站上班。人生新的职业生涯就悄悄开始了。
虽然是悄悄开始,可年轻的心儿那可叫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呀。上班的第一天,站的负责人老王一大早就到郎垒村西口等我,见面寒暄过后,他就带我往他家走去,因为家就是站,站就是他家呢!也叫以站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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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入职时郎磊服务站照片(老王家)
王宅干净整洁,温馨优雅。五间堂屋白墙青瓦,古香浓郁。西屋为三间平房,三间东屋是新建的时尚建筑,红砖到底,红瓦覆盖。两只燕子在墙壁的电线上“叽叽喳喳”欢唱不停,三、五只小鸡在院子里漫步觅食……
西屋两间是我们的办公室,三名工作人员,每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另有一个老式立柜,一条板凳(顾客坐的)。便是站里的全部家当。这里条件虽然艰苦,环境不尽人意,可我不在乎。珍惜这份工作,干好每一天,是我的心愿。
存款、取款、放贷、收回是站里的主要工作。开存单、算利息、收付款, 款款而来,忙而不乱;算盘声、点钞声、迎送声,声声悦耳,怡然自得。那时候儿是纯手工操作,“一把算盘闯天下,百张钞票数春秋。”打算盘、点钞,要的是速度,准确度,靠的是手上功夫。基本功不过硬,或速度慢,或出现差错,都会影响信用社的声誉。
要说我一上班就能进入角色,适应工作,仰仗着的是父亲的支撑。我父亲是信用社的老员工,受父亲熏陶,我从小就喜欢上了算盘。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父亲教我“三遍九“,“九遍九“。上初中时,学会了算账、记账、结账。现在在郎垒站工作,一日三餐在家吃饭,工作上的事可随时请教父亲。父亲的扶持是我在郎垒站工作轻松,心情舒畅的原因。
时至1985年10月,因组建乡信用合作领导小组,我被调到领导小组工作。说是小组,其实就我和马财生两人。马财生任主任,我是稽核员。
马主任长我七岁,中上等个头,体态偏瘦,慈眉善目,一双聚光的眼睛放射出坚毅睿智的光芒。在青藏高原不冻泉兵站服役七年,练就他吃苦耐劳,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转业至信用社任会计多年,业务熟,人实在,平易近人。是我到信用社后遇见的第一位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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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马主任工作照
刚上任稽核员 ,由于到信用社时间短,又缺乏会计工作经历,我只怕不胜任,思想压力大,负担重,终日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就连撂挑子的念头都有。马主任看出了我的心病,语重心长地说道:“建生呀,业务上的事不用担心,你比我文化高,新知识接受快,理解快,下些功夫就中,咱们互相帮衬,互相学习,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马主任的话,像一股暖流在浑身上下涌动,温暖着我的身,亮堂了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萎靡的精神重新得以振作。
接着,马主任趁热打铁,帮我学习信用社会计业务。他先是为我送来《信用社会计基础知识》,《财务管理制度》等学习资料,帮我划定重点章节,嘱咐我不懂的地方,共同学习。每一次向他求教,他总是深入浅出,不厌其烦地为我解疑释惑。遇到难理解的,亲自填写凭证,记载账薄,摸似演示,反复示范,直至学懂弄通。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传授态度,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基本掌握了信用社会计基础理论及操作规范。呵呵,这一下,咱可是底气足了,腰板硬了,那是一个自信!
?起初到信用社稽核,马主任带着我边工作,边传授方法,我也就边学习,边工作。他担重头儿,我挑轻头儿,他干复杂的,我干简单的。过了一段时间,他让我干复杂的,有意给我施加压力,提升我的工作能力。马主任对我的关爱,职工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生活中,马主任也很疼我。那时,信用社没有集体伙房,职工都是各起炉灶,独自生活。我不会做饭,每天东一顿西一顿,饥一顿饱一顿,将就度日。老马就让我和他合灶,每次做饭他主厨,我打下手,配合还真默契。他还教我学拉面,烙饼,下象棋。在一起不分彼此,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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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马主任工作照
稽核工作流动性强,三天两头跑,一个地方多则三天,少则一天。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河顺乡5个信用社,7个服务站。每月下乡在25天左右,如果另有新任务,还要延长。那时候,自行车是我们的好“伙伴“,走一处随一处,“效忠“竭力。骑车下乡其他网点还好些,黄家坡、井上、王家沟村三个网点,山高坡陡,道路崎岖,去一趟十分吃力。遇到冬夏两季,或恶劣天气,更是让人哭笑不得,满脸无奈。
说是无奈,其实有奈,费了大力气而已。无奈的事要算这件。
我和马主任到王家沟服务站稽核,半路上突然狂风大作,沙尘迷漫。我们逆风而上,根本没法骑行,推车行走都步履维艰。狂风卷着路上的沙尘,使人睁不开眼,不敢深呼吸,脸上打的火辣辣的。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次用了70分钟。到了服务站浑身上下全是灰尘,像一头大“灰驴”一样,工作人员差点认不出我们了。傍晚回来时,我们搭乘一卡车下山。晚上,因有火伤风,牙疼发作,呻吟声一阵接一阵。我先是把凉水含在嘴里,刺激止痛,开始效果还好,次数多了,就不起作用了。又用牙齿咬住花椒麻醉,仍无济于事。实在受不了,就在房间地上打滚,来分散注意力,缓解疼痛,扎腾得一晚上没有合眼,但咱不是第二天也坚持下乡了嘛。
△作者与马主任早年合影
长这么大,最让我老爹老娘泪目的事儿是 1986年夏天的某日。
我一人骑车去官庄服务站稽核,行至西庄村,一辆小四轮拖拉机迎面驶来,我一直避让,它一直冲我上,我已被逼到南墙跟了,他还紧追不舍。惊恐之下,魂飞魄散,连车带人跌倒在地,双目紧闭,双腿紧紧夹着自行车,一动不动。面部、臂膀、腿上流着鲜血,面部立刻肿胀得像馍头似的。那司机也被吓的像一堆泥,摊在了一旁。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看到我还处于昏迷中,纷纷出手相救,有人掐住人中,促我苏醒;有人跑到村卫生所,找医生:有人跑到大队部,用大叭喇广播招认启示。这时,在河顺机械厂上班的官庄村宋虎生途经这里,一看是我,大声说道:“这人我认识,是信用社的,快帮我抬上三轮车送医院去!”
宋师傅是我以前认识的,有过师徒之谊。没想到十几年了,他竟一眼还能认出我。
到了河顺卫生院,宋师傅联系好了医生,在我多次催促下,他才赶往厂里上班。医生在门诊外科为我作了伤口清洗包扎处理,建议住院检查观察。到住院部,经检查会诊,被确诊为脑震荡,软组织损伤,就开始为我输液。我躺在床上,全身疼痛,动弹不得。事发时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心惊肉跳,直冒冷汗……幸好没有骨折,五脏器官无碍,心情才缓和下来。可老爹老娘却守着我默默地淌眼泪。
我呢,平静下来,想起战争年代革命军人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英勇奋战的壮烈情景,千千万万革命先烈和伤残军人用宝贵生命和血肉之躯换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与他们相比,我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我毅然决定:
我把出院的想法告诉了家人和医生,医生坚持留院观察,家人遵重医生意见。但我意已决,于当日下午五点多离开了医院。
回望入职的那年那月,有苦瓜的苦,蜂蜜的甜,这就够了……
郭建生??林州市城北村人,50后,金融系统退休职工,市民协会员,爱好写作,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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