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家、儒将刘伯承元帅1952年6月21日关于军队文艺工作的谈话

北京瞧办主任

关于文艺工作的谈话

刘伯承将军

(因为是1952年还没有授衔,当时的资料就是这么称呼的)

…….譬如我们学校,是三大部分组成的:老干部,旧军人,知识分子。我提出:要以毛泽东思想为中心,要把马列主义斯大林军事科学学好,就需要互助合作;对老干部,我说“把经验提高到理论”,对知识分子,我说“你切合实际一点”,对旧军官,我说“丢掉你的旧一套”。

老干部有经验,而文化科学修养不够;知识分子俄文学得快,而缺乏军事知识;旧军官只有丢掉国民党军队的一套旧经验,才能学习无产阶级的军事科学道理;这种情况,如果大家不互助合作互相学习,就不好。

有一个民间故事:一个村庄失火,村子里面有两个人不能走,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跛子,瞎子看不见路,跛子走不动,没办法,两个人商量一个互助办法,瞎子背着跛子,既能看,又能走,于是逃出了火灾。

对于我们学校的教材,我提出了八个字:内容正确,文字清通。这首先要懂得军事,懂得文字意义,彼此说话都能明确了解,不要发生误会误事,有一个翻译,把敌人与我军都译颠倒了。或者把他不懂的删去不译,甚至把积极的行动误译为消极的行动。另外还有闹了一些笑话的,如把“混成旅”译成“杂种旅”之类。“为健康祖国语言而斗争”,军事也不例外。有的日常用语不科学,如“恢复疲劳”,“疲劳”为什么要“恢复”呢?应该是“恢复体力”才正确。

我们很多翻译对于政治、文艺,都翻得很好,只是翻不好军事,因为他不懂军事。

一个作家要写战争,首先要懂军事,要懂战争生活。不懂,就写不好。高尔基如果没有社会的基层生活,就不会写出那么多好作品。毛主席早已指出过:首先要当群众的学生,然后才能当群众的先生。

不了解群众生活,你就写不好;了解之后,必须加工,不然也写不好。不了解群众生活,就会闹笑话。

要“懂”,必须钻进去。要懂军事,也必须钻进去。如像你们懂文艺,就是由于曾经钻进去,所以才能表达出来。不深入,就不能浅出,只有深入,才能浅出。

业务的“万金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要在总的政治任务之下专门专研业务的时代。以前,业务的“万金油”随处可用,但什么病也治不好,现在我们必须专业。学政治是共同的,任何人都要学,不学政治,工作就要犯错误,但如果不钻研业务,就不能完成政治任务;不精通业务,政治则变成了空的,业务钻研不深,则政治认识也不会高明。

有极少数翻译不太好,从字面上随便翻译,并不了解学术内容。有时甚至张冠李戴。无以名之,我叫他“毡帽翻译”。山西农民有一种毡子做的帽子,里外都一样,翻过去能戴,翻过来也能戴,特别是扯他不烂。我们的学术工作不能像这种帽子一样。应该精通两国文字,尤其是精通军事科学,才能作好军事翻译。文工团的同志天天吊嗓子,练音,这是的,不仅要一般的练,而且高音、中音、低音都要练,这才能“专”。

在文艺上,提高与普及的问题,毛主席有明确的指示,要从普及的基础上提高。《儒林外史》写得不错,《镜花缘》也写得不错,但为什么没有《水浒传》流传得广呢,因为《儒林外史》和《镜花缘》是写给少数人、知识分子看的《水浒传》则是写农民的斗争,写给广大人民看的。

中国的旧传统,军队和知识分子一直搞不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当然过去这是有阶级基础的。当兵的都是农民,农民的租佃契约都是知识分子替他写的,如“立契约人某某,甘愿……”如何如何,农民那里是真正的甘愿呢?可是他们不识字,不会写,只好任凭知识分子去写了。今天,革命的知识分子当然不一样,可是和农民和兵中间的距离还是有的。所以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应该和兵合作,和兵交朋友。

对于兵,主要的要颂扬他的光明面,对其缺点,要在适当的时机提出适当的批判。如《前线》,适如其时地批判要适当的批判了戈尔洛夫,同时表扬了科洛斯。一面批判了客里空,另一面就褒扬了欧根涅夫。

要是当的提出批判,更要适当的提出褒扬。褒扬是主要的,也是合乎事实的,这是要看到新生的强大力量。

矛盾是客观现实的存在,我们的实际生活里面就存在着矛盾。问题在于提出适当,处理适当。

关于民族遗产与传统,我们自然要有批判地接受,特别是许多被埋没了的要发扬,确实要好好学习。

人民的风俗习惯是有很大力量的。我从莫斯科回来,想吃点四川的回锅肉,难道莫斯科没有肉吃吗?招待不好吗?不是的,因为总觉得自己民族自己家乡的风俗习惯有味道。

我想,文艺作品普及与提高的关系就应该注意这点。

上面这些,大部分是专门根据我们学校的一些情形来说的,至于是不是对于你们有些借助呢,你们研究吧!

一九五二年六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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