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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17日10:00-18:00，由中央美术学院科研处、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共同主办的“寻迹——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探索之路” 学术研讨会，在中央美术学院电教学术报告厅召开。
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吕品晶教授出席会议开幕式并致辞、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袁运生教授全程参与会议，来自北京大学、敦煌艺术研究院、云冈研究院、全国各大美术学院、艺术院校等30余个高校及文博机构的近70位嘉宾通过线下、线上结合的方式参与本次研讨会，其中30余位嘉宾进行了研讨发言。
▲ “寻迹——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探索之路” 学术研讨会现场
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吕品晶教授在开幕式上代表学校致辞。吕品晶副院长首先代表学校向各位专家莅临盛会表示感谢，并特别向袁运生先生多年来对于传统文化的关注表示致敬。他认为袁先生一直走在时代前列，先知先觉，富有远见，二十多年之前就一直在呼吁关注中国传统文化，“袁运生先生不仅仅提出了理念，也同时进行了实践”。他认为本次研讨会是一个标志性的时间节点，通过研讨进行理论梳理和提升，也是体现美术教育体系建设中对于哲学社会科学领域三大体系建设的积极回应。
▲ 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吕品晶
▲ 中央美术学院科研处处长于洋
会议开幕式由中央美术学院科研处处长于洋教授主持，他对到场嘉宾进行介绍并表示欢迎，同时对于本次研讨会的重要意义进行了介绍，自2002年立项20余年来，课题在袁运生先生的主持之下受到了国家领导和国家文物局等相关单位的重视和支持。袁运生先生提出东西方艺术拥有不同的造型体系，只有深入研究中国传统的造型体系，把它引入到现代学院的体系之中，才能够结出传统造型艺术的果实。他认为在中国自主学科建设、学术体系、学科体系、话语体系建设的大背景下，这个课题越来越散发出它的重要性和文化魅力。
▲ 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袁运生
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袁运生先生之后在致辞中表达了对中国文化自信的深刻思考，他指出，中国文化拥有独立且成熟的系统，但是很长时间中，系统中最优秀、最有价值的部分，没有在教学里面体现出来，发挥其价值。随着教育体系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中国文化的独特价值。袁运生先生希望大家共同努力，深入研究中国文化的理论与实践，推动文化价值的认同与传承，他表示，“今天到这里来，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也曾经做过一些努力，但是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没有成功，还没有做成。非常希望通过会议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 “寻迹——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探索之路”学术研讨会嘉宾合影
在专家研讨发言之前，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艺术研究中心执行负责人袁野，代表课题和中心，对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的“中国传统雕塑的复制与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建立”课题研究历程、重要的成果以及未来计划作简要回顾与介绍。他介绍到，目前研究中心通过复制南北朝佛像、青铜器构建教学资源库，创办高研班培养跨学科人才。今后将以传统造型体系为根基，逐步推进本土美术教育体系建构为中心未来的总体任务。
▲ 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艺术研究中心执行负责人袁野
01/
如何传承与构建中国美术的自主体系？
本次研讨会分为三个议题展开研讨，第一个议题为“中华文明传承与构建中国美术自主体系的紧迫性与必要性”，此议题是对国家提出的学术体系、学科体系、话语体系三大体系的自主体系建设的回应，由中央美术学院科研处处长于洋教授主持。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朱青生从中国传统造型与世界艺术史研究的双重维度展开。他谈到，不同的传统造型由世界上各个不同的轴心文化率先建造，每个人都应该保存和维护好自己的传统，同时也要欣赏世界不同的文化成果。重新树立新媒体、新观念和新方法来创造全新的美术教育是一个问题。由于今天的科技发展，西方传统本体论虽然占据优先但正在遭受冲击，中国艺术体系虽未主导，却显现出独特价值。因此面对变革，我们更要持之以恒，体系化地继承、保护、发扬中国传统艺术。朱青生先生提出来的第三种艺术的概念，并希望应从更广泛的范围思考我们的传统概念。而且这种艺术是一种让我们能够看到人类共同体和未来发展的可能性的艺术。
▲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朱青生
北京大学文博学院教授、山西大同大学云冈研究院院长杭侃在线上进行了视频发言。以梁思成早年揭示出中国雕塑被忽视的困境引入，经袁运生等几代学者的努力已有改观。云冈石窟作为佛教造像本土化转折点为雕刻艺术培育大批工匠，在中国雕塑史上具有重要历史地位。面对考古学类型学方法对三维艺术阐释的局限，云冈研究院正搭建一个面向所有学者的开放研究平台，推动考古实证与美学解读的跨学科融合，推动中国自主美术教育体系的建构完善。
▲ 北京大学文博学院教授、山西大同大学云冈研究院院长杭侃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郑岩在发言中，首先回顾了他与袁运生先生长期交流和合作的经历。郑岩强调了袁运生先生在艺术探索中的前瞻性和深远影响，袁运生先生曾被误解为保守，实则以前卫的方式重新发现中国传统文化，用现代视角重构传统艺术的定义。这个项目不仅具有艺术创作和教育的战略意义，也极大地启发了中国美术史的研究方法，尤其是将考古材料纳入艺术史研究中，对学科结构带来根本性改变，有助于重新定义中国艺术，并提升其在全球艺术语境中的地位。
▲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郑岩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朝戈未能亲临现场，特委托袁野代为宣读了书面发言。他谈到，在目前世界形势不确定，教育发生很大变化、承受很大的压力的时期，讨论中国造型传统与属于自身的教学体系的这样一个具有宏大的历史性议题特别振奋人心。袁运生先生在推动中国本土艺术教学体系方面具有远见，将艺术置于国家与文明层面进行思考，并十分重视雕塑在中国美术史中的独特价值，这种理论探索已在多所高校实践并初见成效，令人欣慰。
自由艺术家倪军回忆了在纽约与袁运生先生长期交流的经历，他认为，袁运生先生关注的不仅是艺术教学体系，更是中美文化传统背后的意识形态问题及其对审美的深远影响。袁先生在国际舞台上坚持传播中国美学思想的勇气与深度令他钦佩，不仅吸收现代主义，更致力于重建中华民族的审美自信，推动当代中国文化在全球的重新定位。袁先生这个项目就是带领我们重新深入地研究我们自身的审美的问题。
▲ 艺术家倪军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原附中校长马刚在发言中回顾了袁运生先生“魂兮归来”深刻文化意识对自己的影响。基础教学中常见的西方石膏像写生，不仅是技术的学习，更是一种审美文化传承，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几代人，甚至超越了画画的技术基础。基于此，他在教学中希望附中学生在一年级就能喝到中国传统的“第一口奶”，通过北朝雕刻复制品写生课程，引导学生理解中国造型与审美。他认为，袁运生先生的思想成果已具备现实落地的条件，对构建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具有紧迫而深远的意义，并坚信中央美术学院应承担这一使命。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马刚
02/
传统造型研究介入高校美育的经验与得失
研讨会进行到第二个议题“传统造型研究介入现有高等美术教育现状层面的经验与得失”，从中国文化传统出发思考中国美术教育具体的实践。第二、第三个议题由中央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执行负责人袁野，“寻迹”展览策展人、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典藏部主任李垚辰共同主持。
▲ “寻迹——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探索之路” 学术研讨会现场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孟禄丁谈到一个人如果具有独立的思考、自由的精神，都可以在传统的语言、传统的观念里面进行选择和吸收。他介绍了油画系第五工作室的“素描构造与表现”课程。在主持第五工作室教学的过程中，他通过打破传统写实模式，引导学生用抽象构造重新建构艺术语言，探索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教学方法，他希望传统介入教学是一个转换的过程，是艺术家通过借鉴传统等资源，最终找到自己语言的过程。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孟禄丁
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张方白回忆自己曾受《魂兮归来》及白描作品的感动，认为袁运生先生代表着中国艺术精神的延续。在全球化背景下，他认为中国艺术应当将中国的审美系统向世界展示和建构自身独立而深厚的体系，展现其独特的审美价值。
▲ 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张方白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张伟以袁运生先生对其学术与人生的深远影响切入，袁运生先生自20多年前开始重建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课题，其艺术思想超越时代，并为当前的美术教育改革提供了理论根基。他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第六工作室15年的教学经验入手，认为传统教育应从“第一口奶”——对书法与线描的熏陶开始。物的概念是底层逻辑，同时要以文化地域的规律，通过博物馆实践等方式构建系统性的传统教学。随着时代发展，“传统”的学习与传承不应只局限为题材或形式，从儿童做起，一步一步，中国美术教育体系会自发而深刻地更新与转型。
▲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张伟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央美术学院附中教学副校长王晓伟谈到袁运生先生对中央美院附中教学具有深远影响。在西方造型训练为主的教学体系中，引入中国传统艺术课程具有重要意义，不仅增强了学生对本民族文化的理解，也为未来从事设计、电影、动画等专业奠定了基础。附中是最早受益者之一，传统造型造像作品的引入拓展了学生的美学视野，并期待中国传统文化研究在中国美术教育事业发挥广泛作用。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央美术学院附中教学副校长王晓伟
湖北美院传统雕塑教研室主任李冰，以自身从寺庙民间艺人到美院教师的学习经历和身份转换的经历，他提出三个问题。首先，他认为当前美术教育的人才培养忽视了全国数万座寺庙、道观等传统艺术场所的价值。其次，从教学的地域性角度，他强调湖北美院应将传统教学深入楚文化等丰富的本土资源。最后，他提出目前中国的传统雕塑缺乏自身的术语体系，长期依赖西方雕塑语言描述，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中国传统雕塑在传播过程中的失语状态。
▲ 湖北美院传统雕塑教研室主任李冰
中国传媒大学戴晓云教授通过具体分析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的复制品，强调其在复兴中国古代艺术传统中的重要意义。她谈到，这些作品涵盖从北魏到唐代的多个历史时期，体现了中国艺术从扁平到立体、从线条到造型的演变过程，并特别强调雕塑与绘画之间的深层联系，如高古游丝、铁线描等传统线条语言在雕塑中的体现。传统造型研究中心的实践不仅还原了古代艺术的形与神，更是在重建中国艺术精神的路径上迈出坚实步伐。
▲ 中国传媒大学教授戴晓云
作为传统造型中心高研班唯一连续两届参与的学员，中国美术学院基础部主任吴方的线上发言，分享了他将传统造型理念融入中国美术学院基础教学的11年探索成果，认为这一课题不仅打破了西方中心的教育模式，更唤醒了文化主体性与审美自信。通过书法、青铜器、壁画等非西方艺术资源，推动了从“文物”到“教学”的转化路径，形成观察、摹写、创作的完整链条，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美术中创造性应用、传承与转化。
▲ 中国美术学院基础部主任吴方
西安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胡涛分享了西安美院将中国传统造型纳入基础教学的探索历程和教学经验。课程改革尤其注重一年级学生的传统文化学习，引导学生从中国传统造型介入并梳理雕塑的常用概念，实现造型“营养”均衡，打破学生对西方写实为主的单一造型认知。
▲ 西安美术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胡涛
中央戏剧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赵晨从中央戏剧学院的特殊学科背景出发，探讨了舞台美术专业在传统造型教育中的独特路径和课程案例“中国传统绘画”的经验。对于“传统”的学习离不开动手实践，他分享了师生下乡调研与创作的经验，传统艺术不是外部对象，而应成为可感知、可操作的整体。
▲ 中央戏剧学院传统造型研究中心主任赵晨
天津美术学院前基础部副主任梁广明回顾了自己受袁先生影响，将传统造型理念引入天津美院教学，推动课程改革，并结合自身专业研究艺术解剖学成功获得国家哲学社科项目立项的经验。袁先生的思想不只是引导学生模仿传统造像，更在于提炼背后的造型元素和文化精神，构建具有传播力的教学体系，为中国美术教育注入持久动力。
▲ 天津美术学院前基础部副主任梁广明
鲁迅美院实验艺术系主任张丹分享了其在将中国传统文化运用到鲁迅美术学院实验艺术系的教学与实践经验，构建了“哲学+创意+设计+社会实践”四位一体的教学体系，将中国传统文化理念，如园林、戏剧、线条美学等，转化为创意思维与课程内容。基础课强调从具象到抽象、从传统到现代的转译过程，同时融合科技艺术、AI、沉浸体验等方向，与社会项目广泛合作。
▲ 鲁迅美院实验艺术系主任张丹
中央美术学院第四工作室主任裴咏梅教授，回顾了自己自1997年起在袁运生先生引领下的学习与教学经历，表达对袁先生的深厚感恩与敬意。作为第四工作室负责人，她长期致力于将线造型理念与中国古代艺术融入教学体系。通过对比中西艺术体系，她更坚定地走向中国文化之路，中国艺术不仅是视觉表达，更是对宇宙运行和生命认知的系统呈现，袁先生的精神为构建具有文化自信的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指明了方向。
▲ 中央美术学院第四工作室主任裴咏梅教授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第一工作室主任王伟教授，回顾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美院复制传统雕塑的历史，指出当时虽采用原始方法虽然存在争议，但从今天来看历史价值巨大。如今中国传统雕塑在美术基础教学中几乎缺失，而石膏像对雕塑启蒙的重要性不容忽视。他认为应该将袁先生项目成果更快引入教学实践，实现传统艺术在教育体系中的普及与传承，通过“慢滋养”的方式，发挥其长远而深刻的影响。
▲ 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第一工作室主任王伟教授
广州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基础部主任，副教授范久鹏认为袁先生对中西文化、意识形态及教育体系的洞察早具前瞻性，他重点介绍了广州美术学院在2024至2025学年启动的通识教育改革，以其参与研发的课程《造物与创格》为例，阐述如何以建筑、雕塑、绘画“三位一体”的模式整合教学内容，以理论讲座、跨学科合作、集体创作等方式，推动中国美术教育评价与教学体系的重构与创新。
▲ 广州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基础部主任、副教授范久鹏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美术学院公共艺术专业原系主任王曜认为，当前艺术教育和美术系统面临的核心问题在于对中国传统艺术深层逻辑的误解，强调传统并非形式，而是一种看待世界与事物的方式。他希望建立具有自身文化根基的艺术系统，并指出真正的传统构建必须由顶尖艺术家倾情投入，依靠跨领域的深度合作与交流，以实践和理论并进的方式推动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重建。
▲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美术学院公共艺术专业原系主任王曜
课题雕塑复制负责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史延春，回顾自2005年起参与袁运生先生课题的经历，克服了早期合作障碍与技术限制，最终在2009至2013年间完成57款、190件传统造像复制。他认为，石膏复制为美术教育提供了宝贵资源，这项工作也是个人艺术修养与教学实践的重要转折，深感袁先生推动传统雕塑复兴的伟大意义。
▲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史延春
敦煌美术研究所前所长侯黎明特别通过视频进行了发言，认为袁运生先生做的事情不仅关乎教具，更是将中华传统文化置于世界文明视野中的实践。中国文化自彩陶至明清一脉相承，尤以魏晋至隋唐为外来文化融合、本土语言形成的关键时期。当前美术教育长期西化，传统未被系统纳入教学，袁先生的项目正是对这一缺失的回应与修正。他结合自身在敦煌研究院的工作经验，强调临摹在理解与再创造中的核心作用，认为传统艺术必须通过实践深入理解。
▲ 敦煌美术研究所前所长侯黎明
景德镇陶瓷大学教授宋伟光进行了视频发言，他回顾了2019年与袁运生先生在陶溪川美术馆的深度对谈。他认为，西方造型基于科学透视与物理结构，中国则重视主观提取与整体感知，是“心目取象”式的艺术认知。中国传统艺术造型强调瞬间成型与整体韵律，虽不精于比例却极具神韵。中国艺术应在世界文化平台上以自身方法论立足，并通过临摹、解析、转化形成中国式抽象体系与美术教育方法。
▲ 景德镇陶瓷大学教授宋伟光
03/
构想未来高等美术教育的未来可能
在前两个议题的基础之上，会议的第三个议题“中国美术自主高等教育体系构建中的未来思考”中专家学者进行了更为宽泛的讨论，共同建言献策，构想未来高等美术教育的丰富路径与新的可能性。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原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副校长孙逊回忆了在袁运生先生指导下的求学与考察经历。在袁先生带领下，他参与了山西、新加坡、印度等地的传统艺术考察，并自发组织青年教师赴山东等地开展传统调研。他认为，传统文化考察已成为当代学术与大众文化中的风尚，借助小红书、B站等平台吸引更多人参与，能够推动传统艺术在更广泛层面上的研究与传播。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孙逊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基础部直属党支部书记李荣林谈到，袁运生先生复制的中国古代造像已在中央美术学院石膏馆展出十年，学生与教师可以从中直观地感受到中西方造型体系的对比。他受袁先生提出“构造”概念的启发，认为其不同于西方的立体造型方式，超越了传统中国的造型观，这些复制品不仅丰富了教学资源，也持续推动学术研究的深入，是教学中不可替代的重要载体。
▲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基础部直属党支部书记李荣林
云南艺术学院教授高翔在高研班与博士阶段受袁运生先生指导，2006年袁先生赴滇考察成为他转向本土文化研究的契机，他开始挖掘云南及东南亚的地域文化资源，研究傣族、东巴画、兰纳艺术及尼泊尔雕像等，认为地域性是艺术创造的重要基础。这种从地域性传统中汲取营养、结合地域特征的创作路径，正是对袁先生艺术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 云南艺术学院教授高翔
自由艺术家袁加认为袁运生先生数十年的持续探索，在艺术造型上的革新始于将中国传统工具和线性思维与造型观念相结合，是构建中国文化话语权的重要起点。以西班牙为例，他指出其自由多元的艺术表达正源于对多文明融合与传统文化的包容与自信目前中国的图像学和传统工艺的研究较为薄弱，需更多人投身传统文化的深度解读中。
云冈研究院文化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韩鹏从研究者与教育者的双重身份出发，强调视觉造型在传统文化传播中的核心作用。他从敦煌、云冈在美术研究体系中，艺术家介入到图像视觉表达的转变引入，认为视觉阐释对文物价值传播尤为关键。他希望像云冈这样一流的传统造像进入教学体系，提升石膏教具品质。中国传统造型教育体系的建立已迫在眉睫，不应仅局限于考古研究或博物馆保护，而应走进教学现场。
▲ 云冈研究院文化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韩鹏
中国传媒大学造型研究院院长李海林回顾了中国传媒大学造型研究院自2012年建院以来与袁运生先生合作开展“中西表现绘画”课题的情况，并提出对中国美术自主高等教育体系未来建设的思考——传统艺术不能被简化为形式，应深入课堂教学，构建从理论到实践、从课程设计到教学成果的完整教学链条，同时应延续学术传承脉络，构建具有中西汇通特色的学术体系。
▲ 中国传媒大学造型研究院院长李海林
自由艺术家马轲认为中国当代艺术要走出对西方与东方、古代与现代的对立消耗，应回归“文以载道”的艺术本质，摒弃作为消费品的艺术生产，追求具有创造性的、承载人类文明的艺术。他以考古现场和传统佛像为例，中国传统艺术是通过“道”来建立人与世界的关系，强调艺术应不断重建与真实世界的连接，体现精神性和宇宙观，而非形式和样式的简单重复。
▲ 艺术家马轲
湖北美院公共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杨华是二十年前第一批留学西班牙的学生之一，他在西方美术的学习过程中，更加意识到中国传统文化灿烂深厚的强大底蕴，愈发认同袁运生先生的艺术理念。他正在推动在西班牙皇家美术学院建立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核心的国际研究平台，招募中国学者并实现中西合作研究，同时引入多种研究模型，助力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构建出清晰、可持续的发展路径。
▲ 湖北美院公共艺术研究中心副主任杨华
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吴笛笛在袁运生先生教学体系中受益匪浅，以自身将传统与现代性融合的创作路径为主线展开发言。她主张传统造型与现代感知的结合，以及几何与自然、形式与精神之间的转译。袁先生推动的“传统的现代性转化”不仅提供了理论启发，也激发了她实践创新的具体路径。
▲ 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吴迪迪
北京化工大学艺术与设计系副教授仲清华认为课题的核心是转变几代人对“造型观”的理解，这一转变需从观念入手。他在教学中尝试将袁先生关于青铜器纹样、敦煌壁画等传统文化元素引入素描与色彩课程中，探索传统艺术在当代基础教学中的应用。他认为当前高校新生对中国传统文化关注普遍不足，希望未来通过多所院校共同努力，夯实基础教学，推动文化理念的代际传承。
▲ 北京化工大学艺术与设计系副教授仲清华
自由艺术家汪楚雄是最早随袁先生考察文化遗迹的学生之一。他认为艺术创作的核心在于“自信”，东西方艺术的差异并非根本问题。中国作为唯一未断代的古老文明，实物与务实背后“虚”的文化精神反而是决定性力量。最后他引用袁先生的话“不要捧着金饭碗去要饭”，表达出摆脱盲目追随、坚定文化自信的观点，认为当前正是重建民族艺术话语体系的历史契机。
▲ 艺术家汪楚雄
中央美术学院附中教授肖进结合多年美术基础教育教学体会，指出中国当前的美术教育体系仍深受西方影响。面对AI技术进入校园，AI可用于技术性辅助，但判断力仍是艺术教育的核心。袁先生教会她以中国传统的方式看待世界，看到另外一个世界。跨越东西观看世界的方式会带来更多的创造力，也有了面对世界的文化自信和多元视角。
研讨会最后阶段，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孙景波通过视频发言，表达了对袁运生先生在艺术上不懈努力与求索精神的敬佩，他认为今天的研讨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是大家当前很想做的事情，希望能够一起努力，将中国美术教育体系的建设在未来做得更好。
▲ “寻迹——当代中国美术教育体系探索之路” 学术研讨会现场
三个议题的讨论结束后，袁野代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传统造型研究中心向全国高校发出成立“中国高等美术教育传统造型教学体系研究联盟”的倡议，并希望得到各位参会方的广泛支持。在研讨会最后，主持人于洋邀请袁运生先生作闭幕致辞。袁运生先生以“寻迹”一词作为结尾，“寻迹的意思就是围绕着自己提出的问题，而且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认同，这是一个很光彩的，大家共同提出来的愿望，我觉得寻迹这件事情是一个可以期待的结果”。
▲ “寻迹” 展览现场
主持人于洋最后总结道，这次研讨会通过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寻迹”展览，既是一次圆梦，也是一次对于袁先生课题和研究机构的阶段性总结，同时研讨会和展览更是对于袁运生先生多年致力于传统造型研究的敬意。理论虽“务虚”，却是观念与思想的精华，对人类创造具有重要价值，希望大家能够继续为央美的学术厚度，为中国美术在传统造型艺术规律和学科学术话语体系建设方面做出更大贡献。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来源：中央美院艺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