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2月初,八路军第2纵队新编第1旅(简称新1旅)在晋东南高平县成立,旅长韦杰,政委唐天际,副旅长黄新友,参谋长冯精华,政治部主任何柱成。5月,新1旅划归129师领导。新1旅的1团由原344旅688团改编,团长先后为黄新友、方升普,政委先后为陈力、邵文斗,副团长周凯东,参谋长黄狄秋,政治处主任崔建功。新1旅的2团由原晋豫边游击支队改编,团长先后为方升普、吴思行,政委先后为敖纪民(高锦明)、任小风,副团长李化民,参谋长陈皓,政治处主任周固礼。新1旅2团被晋豫边根据地人民称为“老二团”,战斗力很强,打了不少漂亮仗,其中包括在山西省黎城县的对日军秋季反扫荡。
黎城县四周群山环绕、地势险要,松树山、毛古山标高1200米以上,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军事要地,也是八路军在太行山区最早的抗日根据地和解放县。从黎城向北沿黎辽公路至辽县麻田镇八路军前总所在地约40公里,向东北沿邯长公路到涉县赤岸八路军129师师部和太行区党政领导机关所在地约30公里,向南经潞城到日军36师团控制的长治市约40公里。
1941年10月底,驻山西长治的日军第36师团葛木联队和山池联队,配合正太沿线日军混成第4旅团的3个大队,共约7000余人南北夹击,对八路军在太行山区的抗日根据地黎城、涉县、武乡、辽县地区发动残酷的大扫荡。日军不惜付出代价争夺此地,妄图消灭八路军前方总部和129师师部,摧毁八路军黄崖洞水窑兵工厂,达到彻底占领华北地区的目的。
八路军129师在刘伯承师长的统一指挥下反击日军大扫荡,邓小平政委在129师营以上干部反扫荡会议上做动员,并介绍了日军对我晋察冀边区秋季大扫荡和我军反扫荡的战斗经验。唐天际政委在新1旅鼓励大家说:“只要我们准备好,就能够粉碎日军的进攻,取得反扫荡的胜利!”
新1旅2团的团直属队、1营、2营(3营未在此地)驻守的黎城县城附近望壁、范家庄一带,该团的战斗任务是:监视长治、潞城方向的日军,以一部分兵力阻击、迟滞日军前进,团主力转移到黎城东边,控制邯长公路的制高点松树山、毛古山南北一线,侧击沿邯长公路前进的日军及运输部队,破坏公路桥梁,袭击日军在黎城一带驻守的临时据点。部队做了思想上、组织上的准备工作,战士们换了新棉衣,补充了武器弹药,平均每个战士配发4枚手榴弹,每支步枪配发40发子弹,轻机枪配发500发以上。
10月31日午夜,团特务连周家邦副连长从潞城微子镇敌前沿据点送来情报:日军在潞城一带集中了大量车、马、民工,准备今夜对我根据地扫荡。团领导立即命令部队加强侦察警戒,作好战斗准备,并把情况报告上级。凌晨,吴思行团长令李化民副团长率2营在老虎垴一带戒备,陈皓参谋长率团直属队经毛古山到宋家庄待命。
陈皓参谋长带部队在羊肠小道上行进,距毛古山顶不到200米时通讯员报告:发现大批头戴钢盔、架着机枪、埋伏着的日军部队。陈皓参谋长命令:教导队坚决阻击日军,掩护团直属队由原路向后转移。教导队的同志们是各连调来的班长或老战士,战斗经验丰富、沉着应战,虽然处于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武器装备极为悬殊的条件下,但深知责任重大,坚决抵抗日军的三面包围和大举进攻。在他们的掩护下,团直属机关司、政、供、卫各单位和特务连、迫击炮连紧张有序地按指定方位向后撤退。日军岂肯松手,紧跟着追来,用92式步兵炮和迫击炮向我方射击,支援步兵再次冲击。待日军接近2营阵地时,2营沉着应战、顽强搏斗,20余挺轻、重机枪和各种火器一齐发射,掩护团直属队顺利脱险。
团直属队向西走了不远,吴思行团长命令陈皓参谋长率1营经邯长公路线上的停河铺村向北突出日军的包围。1营在钱光达营长、张清洁教导员的率领下勇往直前,有的战士诙谐地说:“这次又和老对手葛木联队打交道了,定要给他个颜色看看!”
陈皓参谋长率1营急行军十多里路到达停河铺,日军慌了手脚,急忙实施拦阻射击。吴思行团长观察、分析敌情后,立即命令1营改变行进方向,经西黄须村从北面山口突出去。
北山口位于西黄须村往北不到两公里,是老顶山和施垴背两个山峰之间的一个险峻峡谷。1营的3连担负了抢占老顶山,抗击施垴背日军,保障团主力安全通过的任务。刘玉贵连长和刘志亭副连长率3连迅速攀登上陡峭的山岩,占领了标高1000多米的老顶山阵地,在日军猛烈的炮火袭击下顽强战斗。团主力利用崖沟死角、土坎棱线等地形向上攀登,先头部队已成功进入谷口。陈皓参谋长站在路旁一个高地上指挥部队快速前进,不料被日军发现,瞬间向此高地发射榴散弹百余发。好在不但陈皓参谋长毫发无损,反而大大减轻了日军火力对团主力的压力,大部队顺利通过山沟底部,向高石河方向前进。
李化民副团长和2营打退了日军的数次冲击,在保障团直属队安全转移后,及时从东黄须村进入北山到达龙王庙村。陈皓参谋长和1营也向集合地点龙王庙前进,战士们边走边说:“日本鬼子还想吃掉我们?!我们敲掉它两个门牙,让他们尝尝我们八路军的历害。”
新1旅2团与日军经过7个多小时激烈鏖战,行军约25公里,胜利地通过黎城盆地,于当天午后到达东阳关以北的龙王庙村胜利会合。战友相见欢欣鼓舞,互相介绍战况。指挥员没有放松警惕,派侦察员掌握日军动向、安置伤员、休息整理、准备再战。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营庞汝霖副营长是位出了名的“勇将”,在战斗中表现得特别英勇顽强。但不幸于4天后,他在率领2连阻击日军的多次进攻、掩护总部安全转移的战斗中壮烈牺牲。
日军36师团以5000余人的精锐对新1旅2团构成包围态势,全团指战员敢于拼博、指挥灵活、变被动为主动,打败了日军的重兵包围。正如敖纪民政委所说:“日军在数量和装备方面都处于绝对的优势,他们的目的是寻找我军主力决战,企图在黎城把我团消灭。但他们的阴谋失败了,我们的突围战斗胜利了!”此次战斗的意义不仅将日军主力拖在黎城达36小时之久,迟滞了日军的行动,从而为八路军前总、129师师部、黄崖洞水窑兵工厂的安全转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并且对今后八路军反击日军的多次大扫荡,提供了有力的战斗经验。
此文刊登在2017年5月《红色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