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瞧办主任
（续接前三篇）
这份杜聿明将军在全国政协亲笔写的东西，其该材料所叙述的国民党军队当年的情况，以及在东北地区杜聿明自己自1945年任东北保安司令长官起，写到1946年6月7日蔣介石明令东北停战为止，我觉得其真实性比那些非当事人或后来只是听说的、戴有色眼镜的人说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加以整理摘抄编辑陆续全部发送上来。信息应该是真实准确的，但是文字有些长。希望朋友们本着了解历史的角度看看而已吧，没有必要那么恶气恶语。
伤人语言，重于剑戟。
（六）进犯本溪
蒋军进入沈阳后，即分令各部队向解放区猖狂进攻，其概要情况如下：
第一，令第五十二军于3月17日开始沿浑河两岸向抚顺进犯。沿途解放军利用崎岖山道、诱敌深入、乘虚击灭的战法，给蒋军以沉重的打击，并将右翼浑河北岸之第二十五师击退，损失甚大。浑河南岸第二师进入抚顺，解放军于21日主动撤退，抚顺新旧两城和东北三大煤矿之一的抚顺煤矿及发电厂等均为蒋军劫收。
第二，令新六军主力（欠二零七师）、第九十四军第五师，第七十一军第八十八师等部队于3月18日由辽中附近向辽阳进犯。21日侵占辽阳后，又分三路向鞍山、海城、营口进犯。解放军分头狙击蒋军，打得蒋军首尾不应，分进而不能合击。迄4月1日，解放军已达到打击蒋军消耗其有生力量之目的，主动撤出鞍山，2日撤出营口。东北钢铁工业中心之鞍山及营口海港遂为蒋军侵占。
第三，令新一军自3月18日开始沿中长路两侧北犯。经过激烈战斗，蒋军于22日进占铁岭，3月27日侵入开原，4月4日侵入昌图。
第四，令第七十一军（欠八十八师）向康平、法库进犯。由于解放军的打击，进展迟缓，4月4日侵占法库，18日侵占老四平街。
以上即是在本溪战前蒋军猖狂进攻后的基本态势。
蒋军劫收铁岭、抚顺、鞍山、营口等重要城市后，为进一步扩大内战，东北行营主任熊式辉及蒋介石派来策划东北方面的范汉杰等，4月5日由锦州飞抵沈阳，行营设于原苏军司令部。代理司令长官郑洞国、参谋长赵家骧及长官部人员，亦于5日乘专车到沈，长官部设在沈阳铁路局大楼。这批高级人员到达沈阳后，遂积极策划向解放区进犯。据杜聿明以后了解说，熊式辉当时认为本溪为解放军的重要据点之一，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又有十万重兵集结，直接威胁着沈阳，即令第五十二军军长赵公武指挥第二十五师从抚顺出发，新六军之第十四师由辽阳出发，分两个纵队于4月7日向本溪进攻。解放军看破蒋军分进不能合击之弱点，一面顽强阻击第十四师的进攻，一面集中优势兵力围歼第二十五师，将该师一个团完全包围消灭，其中有一部因厌恶内战放下了武器。第二十五师司令部即将被围，师长刘世懋见情势不利，率部仓皇撤逃，同时第十四师亦受重大损失。蒋军部队集体放下武器，在东北尚属首次，震动了东北蒋军各将领。特别是熊式辉在他亲自指挥下出此意外，感到说不出的苦恼和恐惧，想抽调兵力再行报复，又陷于解放军游击队四面八方的牵制，无法抽调，遂放弃进犯本溪企图。事过多日，熊式辉对杜聿明说起蒋军进犯本溪的惨败，以及士气低落、军心动摇的情景，谈虎色变，犹有余悸。
如前所说，4月10日杜聿明到沈阳后，蒋军在东北的部队已由原来的两个军增加到七个多军及四个保安总队（收编的伪军），同时解放军的野战军也增加到二十多万人，各地根据地亦已初步建立，东北广大人民的觉悟逐渐提高，反对内战、要求和平运动越来越高涨。这时曾被蒋军在苏军手中接收的四平街、长春、哈尔滨等城市的政权，已被人民推翻，武装亦被解除。而蒋军进犯本溪又遭惨败，攻击四平街也受顿挫（下节还要说的）其他各地均与解放军形成相持状态，并不断地受到解放军的打击牵制。蒋军兵力分散，任何一方面都不能形成优势兵力向解放军进攻。
杜聿明到沈阳的头两天了解这些情况后，自己心中也非常沮丧，不像原来来的那种想法，以为一到沈阳，就可调兵遣将显露一手，相反地倒成了一个难题。但是自己认为东北所以形成今天的僵局，是由于以争城夺地为目的，未能集中主力击败解放军的主力。而如何集中蒋军主力击破解放军的主力或一部，就成了杜聿明自己反复考虑的中心问题。因之决定在最初十来天内，一方面以现有的态势，让郑洞国指挥继续向四平街进攻；另一方面大力布置情报网，向本溪、四平及其他各方面收集情报，待情况确实明了后再定决策。
经过十来天的侦察研究结果，作出情况判断、决心和处置如下：
(一)情况判断：
第一，解放军：在本溪方面人民解放军有一、六、七、八、九、十、十一、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等旅，及南满第三纵队两个警卫团共约十多万人。在四平街方面的解放军，有第一师、第七旅、第八旅、第二旅、第五十九旅、独立旅、辽西第七旅、第十七旅、第十九旅及炮兵团等各部队，也有十多万人。两方面兵力虽然大体相等，而火力战力四平街方面较优于本溪方面，林彪又亲在这方面指挥。
第二，蒋军：对四平街方面，自3月18日新一军及七十一军（欠一部）分两路向四平街攻击以来，将近四十日，经解放军的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士气颓丧，非增加兵力无法打开僵局。对本溪方面，上次两个纵队进攻以失败告终，可是目前新六军主力在辽阳，第五十二军主力在苏家屯以东及抚顺地区，对本溪形成包围侧击态势。这次加以调整，可增加至两个军以上的兵力，对本溪攻击较四平街方面为易。而且本溪方面调整部署，增加兵力，不影响四平方面的战斗。
第三，从地形上判断，本溪与沈阳唇齿相连，为沈阳门户，解放军大军集结本溪附近，直接威胁沈阳安全。如将本溪解放军压迫至连山关以南，既可保障沈阳安全，又可抽调一军以上兵力对四平作战。
根据以上初步判断，遂分别邀请赵公武及廖耀湘两军长来谈，先打本溪、再攻四平的腹案。赵公武认为只要五十二军不分割使用，攻下本溪后防守连山关一带阵地，掩护沈阳安全决无问题。廖耀湘原来即有先攻本溪的腹案，他认为在攻打本溪中，他担任右翼沿太子河两岸向桥头方向包围攻击，可操胜券。他俩一致认为必先攻取本溪，稳固沈阳门户，再集中优势兵力攻下四平，进取长春，方可无后顾之忧。杜聿明同赵、廖两军长谈后，认为自己的判断得到他们的同意，更有了操胜算的基础。
(二)决心：
蒋军以收复本溪、进取连山关保障沈阳安全之目的，决心先集中有力之一部向本溪迅速攻击前进。
(三)处置：
〔1〕令正在向沈阳集中的第六十军（除一八二师已在铁岭外）以一师接替鞍山、海城、大石桥、营口等处新六军及八十八师的防务，军部及一个师驻抚顺，接替五十二军第二师的防务。〔2〕令新六军(欠二零七师）及八十八师将防务移交后集结于辽阳附近，对本溪方面警戒搜索，并侦察沿太子河两岸的地形交通，准备包围攻击本溪。〔3〕令第五十二军第二师将抚顺防务移交后，即归还建制，准备向本溪攻击。
以上情况判断及决心、处置，与熊式辉经过多次商讨，熊起初顾虑很大，怕兵力不足，又蹈上次覆辙。经杜聿明多次申述利害，认为有把握，中间一度同意。杜即于4月27日令集中于辽阳及苏家屯附近之新六军(附八十八师欠二零七师)及五十二军于4月28日拂晓后开始在空军掩护下分两路向本溪攻击前进。
于命令下达的同时，杜聿明自己恐怕熊式辉变更决心，即亲身前往红庙附近前进指挥所同郑洞国商讨对四平街方面暂时停止攻击，令各部队加紧整理，准备在侵占本溪后即抽调一个军以上的兵力向四平街攻击。当日并对外宣称杜聿明赴四平街前线督战，杜自己说历来就惯用这种声东击西的诡计，怕当时在沈阳的三人小组了解杜聿明的阴谋通报解放军对蒋军不利。
4月29日清晨，蒋军侵犯本溪战斗开始的同时，熊式辉接到杜聿明的判断决心处置的报告，又听到沈阳南方机声嗡嗡不停，炮火连天，即打电话找杜聿明。杜的参谋长赵家骧对熊说杜已到红庙去了，熊即找赵到行营，对赵说:“本溪共军兵力略与四平街相等，我们两个军打四平街打了这样久相持不下，现在以两个军打本溪，万一同上次一样吃了亏，则沈阳将不保。况且抚顺、鞍山、营口都非常重要，叫六十军去守也不可靠。”他要赵马上打电话叫杜聿明回沈，另谋万全之计。杜既不能违熊式辉之命，又不愿放弃进犯本溪的顽固计划，就要赵报告熊式辉，说四平街的情况也很吃紧，必须召集各将领开会调整部署；待杜自己同各将领研究决定后，即晚赶回沈阳，向熊请示。其实杜自己的意思是，杜和熊在东北内战的指挥上，双方之间历来就有不同的见解，同他谈到什么时候也无法解决，只有打开僵局以后，才能取得熊的信任，放手让杜指挥作战。如果今天的序战打得好，有进展，晚上回去熊不会强迫杜改变决心；万一打得碰了钉子，到晚上再改变计划也来得及。至于对六十军的看法，杜也与熊不同。杜认为云南部队虽非蒋军嫡系，可是在反共反人民的立场上，他们非到绝望时不会轻于动摇，只要信任他们的高级将领、照顾部队的装备较差情况，不给与他们重要任务，守后方城市，万一发生情况，再以大军支援，不会出什么意外。
到黄昏前后，得到赵、廖两军进展的报告，说十分顺利，杜聿明始乘车返沈，向熊式辉汇报。熊也在当日得到各方面的报告，认为两军打得很好，并不坚持他的意见，但又对杜说共军非常狡猾，要小心，不要套到口袋内吃亏。”杜说这次攻击正面大，已形成包围敌人的态势。杜要新六军置重点于右，先五十二军进出于桥头附近，五十二军置重点于左，正面以空炮掩护下迅速猛烈进迫，使敌人不易转移兵力包围任何一个部队。就是说，用两个拳头打敌人，使共军没有还手的余地。主任的考虑也是重要的，杜自己从明天起直接掌握情况，指导前方各部队进攻，经常注意主任的指示，不使部队吃亏。”熊认为杜聿明尚能接受他的意见，面带笑容，非常高兴。
蒋军向本溪进犯两三日后，忽据廖耀湘报告：第八十八师师长胡家骥不服从指挥。原来是廖耀湘命令八十八师经太子河南岸向XXX〔地点现记不清〉包围攻击前进，但胡家骥出去不远，即停滞不前。廖要胡迅速继续前进，胡同廖吵闹不休，最后丢下部队到沈阳去了。杜聿明接到这个报告后非常愤怒，要廖找回胡迅速完成任务。廖知道杜的作战要求非常严格，心里不能按照命令完成任务，会受严重处分。他对杜说，找胡回来也来不及，他设法调整部署，如期完成任务。
与此同时，我令第五十二军迅速攻击前进，以防解放军发挥八十八师的弱点，转移兵力消灭该师。正在杜担心前方出纰漏、怒气未息之际，胡家骥来见杜，说廖耀湘指挥不公，将全军主要任务交给八十八师担任，而新六军主力尚未参与战斗。八十八师已打得精疲力尽，无法前进（事后查明这是事实），廖还怪我畏缩不前。这样使我无以对部下、见长官，所以回来请示。”杜劝胡迅速回部指挥，立功赎罪（擅离职守之罪），胡坚决不愿回师。杜聿明认为胡既胆怯，又不服从命令，即以临阵擅离职守罪名将胡撤职押办，另任杜的亲信韩增栋为八十八师师长，令其克日到任，指挥八十八师继续作战。这一人事更动，杜聿明未同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商量，以后造成陈、韩间的尖锐矛盾。
经过这一人事上的波折，八十八师当然不能照原令攻击前进。廖耀湘部本来可以先五十二军进入本溪、进出桥头，可是经调整部署后再攻击前进，远远落后于五十二军。及5月3日五十二军已进入本溪，而新六军左翼尚未接近本溪，右翼亦未越过太子河南岸进出桥头。正在这期间（大概是2日或3日），蒋军空军发现解放军有近万人经本溪南、宫原以西X山南侧向西南运动，判断可能是抽调部队打击新六军或八十八师，或者撤退。蒋军空军轰炸机一出现，解放军即隐蔽得看不出目标。有一个空军驾驶员以狡猾的战术先低空盘旋山北数十分钟，待解放军正集合大队运动时，他从山后迅速窜到山前，以低空投掷美制“面包篮”炸弹（是一种专门杀伤人马的炸弹），杀伤不少解放军战士（据当时估计有两千多人）。当晚，解放军主力继续主动南撤。蒋军继续前进，于5月4日侵占宫原，5月6日侵占桥头。在蒋军侵占桥头时，桥头以东山头上有解放军一部占领掩护阵地，打得非常出色，五十二军之一部以步炮联合久攻不下，以后以空军、机关枪及炮火向解放军据点直接扫射掩护地面部队攻击，经过近一日的激烈战斗，蒋军牺牲极大，始攻下这一据点，进出桥头，进占连山关及其东西一带阵地。至此，蒋军进犯本溪之战役告一段落。
(七）四平街会战
在蒋军进犯本溪的战役中，蒋军在解放军的顽强打击下，付出很大的代价，虽然东北“煤钢之都”的名城被蒋军夺取，可是又给蒋军增加一个沉重包袱，不得不派重兵守备。杜聿明自己说：当时并不了解解放军战略战术的运用，把解放军主动放弃一些大城市，准备集中野战军消灭蒋军的有生力量，看成是蒋军已将解放军打得溃不成军，至少短时间内不易恢复战力，所以敢于大胆抽调兵力转运于四平街方面向解放军进攻。
早在3月22日蒋军新一军侵占铁岭后，蒋介石以东北停战协定即将生效，限令在4月2日以前占领四平街。当时熊式辉及郑洞国决定派副长官梁华盛到中长路前线铁岭设指挥所，指挥新一军及第七十一军向四平街进犯。
3月下旬至4月初，正是辽北地区化雪季节，沿途道路泥泞，蒋军都是美械重装备，车炮转运不便，行动迟缓。而解放军装备轻，运用机动迅速，以林彪的三三制一点两面战术，打得蒋军晕头转向，草木皆兵。蒋军虽以美械大炮、火箭炮及空军无情地轰击解放军阵地及各城镇村落，亦不能稍挫解放军的锐气，只要解放军未主动撤退，蒋军决不会轻举冒进。一直打到3月27日，蒋军新一军始侵入开原，4月4日侵入昌图，同时左翼第七十一军亦侵入法库。
这时，蒋介石限令侵占四平街的限期已过，尚不能完成任务。据赵家骧以后对我说，当时熊式辉坐卧不安，特别是在4月7日进犯本溪惨败后，熊有许多天晚上睡不着，找赵家骧等彻夜研究各方情况，企图打开僵局。而各方面蒋军均被解放军牵制，一筹莫展，只有严令梁华盛督率两军向四平街急进。梁沿中长路正面指挥新一军数次由昌图北犯，均遭解放军猛烈的反击，打得新一军垂头丧气，岌岌可危。梁日夜哇哇乱叫，要求熊派兵增援。熊认为梁沉不住气，就同郑洞国商量，要郑到前方指挥，调梁回沈阳。
4月10日前后，郑到开原指挥所。这时解放军主力已转移右翼，打击蒋军左翼第七十一军，中长路正面蒋军增加了一个师（第一九五师）继续向四平街攻击，以一个师由左翼包围攻击，略有进展。郑即将指挥所推进至红庙车站，指挥新一军在空军与炮兵的掩护下向四平街城市攻击，激战数日，曾一度突入四平街，因后续部队支援不及时，被解放军消灭，结果伤亡惨重，攻击顿挫。蒋军左翼之第七十一军，于15日在金家屯以北、大洼附近遭解放军以智取胜，将八十七师一个团消灭，并将其全师击溃，师长黄炎落荒南逃。
据事后杜聿明自己回沈阳调查，该师一个团被歼灭的原因是：当蒋军由法库、金家屯向八面城北进时，解放军早已有预料，即在大法附近的一个集市上和当地人民一齐作了准备。蒋军到达时，当地的人都说解放军早走了，附近都没有解放军。他们则照常熙熙攘攘互相交易，还有一部分居民假装欢迎蒋军。实则解放军便衣武装布满集市，大队埋伏四周，蒋军并未察觉。八十七师先头团到达后即行休息，许多官兵到集市上买吃买喝。正在乱嘈嘈的时候，突然内应外合，枪声四起，蒋军猝不及防，全团即被缴械。而后面的部队也同时被解放军截成几段，打得落花流水，全师向后溃逃。
解放军完成了这一战斗任务后，当晚主动后撤，蒋军于16日始有一部进入法库。蒋军经过这一严重打击，一时部队混乱，士气低落。这时第七十一军军长陈明仁本人尚在沈阳，而蒋介石已接到特务的密告，过了一天蒋介石来电略说：八十七师受此意外损失，据报陈明仁并未随军前进，着即查办具报。赵家骧来问杜聿明如何办，杜考虑了一下对赵说：“给他顶回去，就说在战斗发生前已派车将陈送到前方。另外通知桂庭（郑洞国号）要陈赶快回部队。”陈回部队后，将部队加以整顿，才继续向八面城攻击。到4月25日始侵入八面城。
当蒋军于5月6日进占本溪南桥头附近时，即发现解放军有两个纵队左右兵力由西丰方向南下，有切断中长路包围蒋军的模样，开原和铁岭先后告急。杜聿明一面先调第一九五师及八十八师星夜开往铁岭、开原附近，掩护中长路的安全，以便新六军日后在开原附近集中；一面令新六军击破太子河南岸的解放军后，即迅速集中辽阳附近，日夜以火车输送向开原附近集中。13日前后，新六军在开原附近集中，杜聿明准备14日开始对四平街解放军实行两翼包围迂回攻击。回忆当时（5月13日）下达进攻四平街的命令要旨如下：
(一)本溪的解放军已被我军击溃，伤亡惨重，向连山关以南安东境内溃退。现我六十军一部及五十二军主力在营口、海城、连山关间占领阵地搜索警戒中。
四平街的“敌”约三个纵队，现在老爷庙、四平街、旧四平及昌北以东赵家沟、任家屯一带占领阵地，顽强抵抗，与我新一军及第七十一军（欠八十八师）对峙中。
解放军之一部约两个纵队在中长路以东南下与蒋军铁岭、开原之一八二师、第八十八师及一九五师发生局部接触，有切断中长路的企图。
（二）我军以击破四平街的“敌”，一举收复长春、永吉之目的于5月14日晨由两翼包围攻击，将“敌”压迫于辽河套内而消灭之。尔后分向东丰、海龙、长春、永吉、德惠、农安，三江口、郑家屯追击前进。攻击重点保持于右翼。
（三）右翼兵团（新六军附八十八师）于13日在郜家店、述花街、大台子山一带就攻击准备位置，于14日开始经西丰、赫尔苏向四平街的“敌”左翼迂回包围攻击前进，以一部协同第一九五师（该师由指挥所直接指挥）迅速楔入“敌”左翼阵地合福屯、老爷庙、三不管屯高地，主力指向赫尔苏、公主岭攻击前进。协同中央兵团将“敌”包围于辽河套内歼灭之，尔后继续追击前进，第一到达线公主岭以南辽河套内，第二到达线梅河口、海龙、盘石、双阳、长春，第三到达线小丰满、永吉、其塔木及松花江东岸要点。
作战地境线：开原、大台子山、哈福屯、公主岭、长春、九台、其塔木之线，线上属右兵团。
（四）中央兵团（新一军）于“日由现地发起攻击，击破当面之“敌”，即迅速追击，与左右两兵团协力将“敌”压迫于辽河套内而歼灭之。第一到达线公主岭以西小城子，第二到达线长春以西双城子之线，第三到达线德惠、农安及松花江北岸要点。
作战地境：旧四平、榆树台、小城子、双城子、农安之线，线上属中央兵团。
（五）左翼兵团（第七十一军欠八十八师）于14日由现地发起攻势，协同中央兵团向双山、昌北以北占领阵地之“敌”右翼包围攻击，击破当面之“敌”后，即转向三江口、郑家屯方向追击前进，并确实占领郑家屯、双山，肃清附近之“敌”。
蒋军各部队如令于14日在飞机炮火协同下大举向解放军进攻。右翼兵团于当晚在威堡附近遭解放军猛攻，激战一夜，到拂晓前解放军主动撤退。蒋军继续前进，沿途仅有局部战斗，于17日侵占西丰，18日进出平岗。当晚向哈福屯攻击的第一九五师与解放军发生激烈战斗，随即侵入哈福屯，并进出老爷岭。蒋军中央及左翼两兵团向解放军猛烈进攻，连续五日，除左右两兵团均有进展外，中央兵团的新一军遭解放军顽强阻击，毫无进展。及18日晚，解放军实行战略撤退，19日四平街成一空城，新一军始侵入四平街。历时两月之四平街会战，至此结束。
（未完待续–进犯长春、永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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