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开国中将迎娶小姨子,岳父得知:两女一婿,完全赞同

正史观察

前言

上世纪90年代,在北京的一座空军大院里,住着一位年近六旬的将军夫人,1988年还被授予大校军衔。她叫周月茜。

周月茜是空军原副司令员、开国中将成钧的遗孀。她是将军的第二任妻子,也是第一任妻子周月湘的妹妹。成钧比周月茜大二十多岁,对于他们的结合,外界传说纷纭。有的捕风捉影,说他俩早就有牵;有的说,周月茜贪图荣华富贵,更是主观臆想。总之,不实之处甚多。

对于外界的这些传言,周月茜不屑一顾,她说:“我和成司令结婚是光明磊落的,如果不是为了姐姐的嘱托和两个孩子,我是不会当这个家庭主妇的。往日的秘密,从个人隐私讲,我不愿意公开,但从正视听,恢复事物的本来面目讲,我倒希望把这一段的经历公布出来。”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段往事……

成钧和周月茜
成钧和周月茜

从战火中走过的革命夫妻

成钧将军出生在湖北石首县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他从小给地主放牛、割草、拾柴。1927年大革命兴起,年仅十六岁的成钧,便参加了乡农民协会,成了儿童团的团长。以后相继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和红军。在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成钧已是红二军团第六师十八团团长了。

当抗日的烽火燃遍中国大地的时候,成钧在新四军中任旅长,战斗在大江南北。40年代初,成钧经人介绍和旅政治部青年干事周月湘结婚。成钧比周月湘大十几岁,但夫妻互敬互爱,共同度过了艰苦紧张的战争年代,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建国以后,成钧担任兵团司令之职,全家移居北京。那时,他们已经生了两个儿子,成克十岁,和成晓舟六岁。周月湘转业地方工作,在一家工厂里当党支部书记。

由于战争年代积劳成疾,周月湘的身体极度虚弱,加之工作繁忙和家务的拖累,她得了肾功能衰竭之症,一卧不起。尽管当时医疗条件还不错,但她的病久治不愈,死亡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

成钧中将
成钧中将

周月湘的亲朋好友,她厂里的领导及工友,分别到医院看望她。大家晓得了她得的是不治之症,都禁不住热泪盈眶。可是,周月湘却表现得十分坦然,因为她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几次从死亡线上跨了过来,所以眼前的病痛,并不算什么。

1940年,周月湘在新四军军部当机要秘书,因为是女同志,提前一个月撤到了江北指挥部。后来发生了“皖南事变”,军部的工作人员十之八九都牺牲了,活下来的人也被俘进了上饶集中营。

1942年,在江苏六合,周月湘跟随成钧的旅部转移,突然被南京出来的一股日军包围。部队浴血奋战,从早至晚,子弹打光了,指战员牺牲和负伤了一大半。在最危急的时候,兄弟旅前来解围,他们才得以摆脱敌人,迅速转移。周月湘又一次幸免于难。

1947年,打孟良崮战役的时候,为了收集国民党七十四师的情报,周月湘装扮成农村妇女和侦察员一道摸进了敌人的防区。不幸,她被国民党还乡团的武装抓住。敌人严刑拷打,她没吐一个字,气得敌人准备第二天处决她。夜里,一位穷苦出身的国民党军排长偷偷地放了她。周月湘再一次从死亡的边缘逃生。

周月湘
周月湘

姐姐将死,哀劝妹妹挑起家庭重担

回忆过去的经历,周月湘对生死置之度外。她的乐观和豁达的神态,使看望她的人无不为之惊叹和折服。

但话又说回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每逢两个孩子来看她,声声叫着“妈妈”的时候,周月湘内心就涌出一种怜爱和苦涩之情。儿女是母亲的连心肉,她太爱自己的孩子了。周月湘清楚地记得,大儿子成克是她在行军转移中生下来的。当时奶水不足,好心的老乡送给她半袋子小米,熬成粥喂养儿子;二儿子成晓舟,生下来不到三个月,赶上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成钧那个纵队采取大踏步后退的战略,争取在运动中歼灭敌人。为了便于随军行动,周月湘毅然把小儿子交给了沂蒙山区的一位老农抚养。解放后,她才终于把这个儿子接到自己的身边。

夫妻安顿,阖家团圆,好日子刚过了几年,周月湘便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她能不伤心难过吗?当守着人的时候,她还能装出平静的样子;当夜幕低垂、行将入睡时,她辗转反侧,泪湿双鬓。她始终还是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放心不下。

抗美援朝志愿军
抗美援朝志愿军

那时候,周月湘的妹妹周月茜刚从朝鲜参加抗美援朝回来,住在北京。她忙于复习功课,准备报考大学。姐姐一病,她的计划便被打乱了。周月茜除了定时到医院给姐姐送饭,还要帮助姐夫成钧照看两个上学的孩子。

1954年,周月湘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一天,她把妹妹周月茜叫到床前,有气无力地说道:“月茜,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我死了以后,你就把这个家的担子挑起来吧,看好两个孩子。”

周月茜对姐姐的话感到愕然,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成钧比周月茜大二十多岁,一个年过半百,一个青春妙龄,太不般配了。况且,她当时正在谋求上大学,根本没有结婚的考虑。

可是,面对即将谢世的姐姐,周月茜不好当面拒绝,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摇头不算点头算,周月湘枯瘦蜡黄的脸上绽出了笑容。

写信
写信

周月湘可以当面和妹妹说清,但却不好和成钧直接讲明。于是,她用骨瘦如柴的手写了一个纸条,请孩子的姑姑转交给成钧。

纸条上写道:

亲爱的钧:吾去日不远矣。死不足畏,唯你和孩子使我挂心。我意让茜妹继之,则你有伴,子女也有所依,我自心慰。如若不然,我死不瞑目。

暂且不说成钧收到纸条后如何表示,接着说周月湘,这两方面的工作做了之后,仍怕自己的安排生枝多变。于是,她又来了一个“既成事实”。

这天,妹妹周月茜带着两个孩子又来探视了。这一次,周月茜给姐姐带来了一饭盒三鲜水饺,这是周月湘最爱吃的。大儿子端着饭盒,小儿子用勺子盛着水饺送到母亲的嘴边,轻轻地叫着:“妈妈,快吃热水饺。”

一碗饺子
一碗饺子

周月湘吃了半个,再也咽不下去了,她满眼里含着泪说:“孩子,你们看妈的病还能好吗?”

“能好!”两个孩子齐声回答。

“不会好了,”周月湘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可能不久就要死去。妈死后,那你们怎么办呢?”

“小姨照顾我们。”成克答道。

“对,小姨已经同意照顾你们了。现在当着我的面,你俩给小姨磕个头,叫声妈吧。”周月湘强撑着说。

周月茜在一旁给孩子们摆手示意,不让他们这样做。两个孩子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不听妈妈的话了吗?”周月湘责怪似地说。

两个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周月茜的面前,齐声叫了一句:“妈!”

周月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她也连忙跪下,抱起两个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周月湘黄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种苦涩的笑意。

该来的逃也逃不过,没过一个星期,周月湘便离开了人世。

成钧和周月茜
成钧和周月茜

一年之后,周月茜和成钧再结伴侣。尽管周月茜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她绝不违背死去亲人的遗愿。命运安排她做出“牺牲”,她就甘愿做出“牺牲”。不过,她事先还是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年迈的老父亲。周老先生迅即回信表示支持。信中说道:“长女逝,次女继,两女一婿,从古至今多矣。这样做,甚好甚幸,吾完全赞同。”

再说成钧和妻妹结婚以后,周月茜像姐姐一样,全力照顾和体贴丈夫,支持成钧的工作。周月茜对姐姐留下的两个儿子也如同亲生的一般,体贴关心。一家四口人和睦幸福。

将军遗言,嘱咐孩子孝敬母亲

不知不觉,日月如梭。五年过去,周月茜也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名和健,小的是女儿,名小茜。周月茜对四个孩子一视同仁,有时对前两个孩子更加疼爱。成克高中毕业后参了军,一年后考入军事学院,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上校团长。成晓舟则求学于北京医科大学,曾任空军学员队队长。

1971年,在经过那段众所周知的风雨岁月后,成钧恢复了名誉,重新出来工作,周月茜也回到了部队,合家又团聚在北京,共享天伦之乐。

但好景不长,成钧的身体变得一天不如一天。因为自他重新工作之后,总想把过去耽误的时间夺回来,于是便夜以继日地干工作,结果力不从心,得了胃癌。虽经开刀手术,但癌细胞已经扩散,生命处在危险之中。

成钧将军与他人合影
成钧将军与他人合影

周月茜日夜守护在成钧的身边,精心护理,百般慰籍。亲人的关心可以减轻病痛,却不能挽救生命。成钧晓得自己不久于人世,对身后事不得不有所安排。

“五一”放假,四个孩子都来到父亲的身边。成钧让大儿子打开录音机,自己作了一场近乎遗嘱式的谈话。

成钧的声音微弱,但吐词清晰,充满激情,他说道:“我参加革命五十余年,身经数百战,身上多处负伤,三次死里逃生,使我终生不忘。第一次,是在川陕苏区,我得了伤寒病,不省人事,是一个战友背着我行军转移,拣了一条命。第二次,是在长征途中,我指挥部队冲锋,敌人突然打来一梭子子弹?在千钧一发之际,政委挺身而出掩护我,使我免遭一死,他却负了重伤……你们的妈妈不仅是我的伴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死了以后,你们兄弟姐妹四人,要和睦相处,互相关照。你们更要好好孝敬你们的母亲。”

成钧说到这里,老泪纵横,语音哽咽,泣不成声。

四个孩子听了爸爸这语重心长的话后,各个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成钧一家合影
成钧一家合影

大儿子成克上前握住爸爸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请爸爸放心,你的话,我们永记在心!”

剩下的三个孩子也都纷纷靠前,伏卧在成钧的病床前,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一定要按爸爸的嘱咐去做。”

成钧那久经风霜的脸庞上,流露出宽慰的笑容。

不久,成钧将军怅然而逝,周月茜悲痛欲绝,追思亡灵。四个孩子沉痛悼念父亲,不忘他的恩德。又百般安慰母亲,劝她节哀自重。

将军遗孀,主动腾退住房

2014年10月,82岁的周月茜老人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自觉配合空军开展的“三清”工作,坚决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和国家主席的号召,积极配合,主动克服困难,搬离了居住多年的空军大院,入住北京闵庄路干休所。

在新家里,周月茜老人特意在客厅里悬挂了原住房的全景照片。老人推着轮椅,指着照片向记者介绍原来院子的一草一木,一亭一景:“在那里生活了53年,屋里的电器开关,我闭着眼也能摸到,院落里的花草果树,是我一手栽种的,太有感情了。”

空军大院旧照
空军大院旧照

开国中将遗孀主动腾退住房在空军党委、机关和部队引起了强烈反响,空军主要领导作出重要批示,对周月茜老人的高风亮节给予了充分肯定和高度赞誉。空军广大官兵纷纷表示要学习老一辈革命家和他们家人的崇高风范,自觉弘扬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把听招呼、守纪律化为实际行动。

如今,让周月茜老人欣慰的是,成钧将军的四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他们都是共产党员,在各自的事业上也都各有所长,成绩斐然。

这正是:

两女一婿不为奇,皆因血缘相依依。

同父异母连根生,兄弟姐妹一般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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