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 | 魏俊彦 李东生
美 丽 传 说
我的家乡河顺位于林州北部山区，村北有座山叫奶奶山，又叫天堂山，景色秀美，是林州古迹胜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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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山名称的来由有多种说法。大清光绪《重修天堂山碑记》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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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天地磅礴之气，凝结而为山，山固一方之镇者也，此山相传曰天堂山，余祥视林志，在邑东北离城三十里许名奶奶山，天堂山也其名也。何谓天堂山，言其双峰特起，高同天柱，如若登天堂山顶。
然而仰观天堂山，孤峰独起，未见有双峰耸立，形容未必准确。地方百姓俗称奶奶山，据说是因山上有祀奉女娲娘娘的奶奶庙，但窃以为大概跟其形状有关。当地俗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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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山上山磊（luò）山，
九拱桥上桥磊桥，
小井卜汊井磊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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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顺三大景，首数奶奶山。奶奶山之所以有名，因为奶奶山不仅山势高峻，形状也与众不同，有上小下大的两座山，上山座落下山之上，是山上磊山。下山地势蔓延广阔，如同隆起的馒头，又像女人的乳房，上山却陡然孤峰峭拔，直追云霄，就像乳房上的奶头，所以奶奶山名字虽俗，却更符合山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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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山在方圆几十里非常有名，因为山上有奶奶庙，是善男信女朝拜的圣地，尤其是逢年过节或三月十八奶奶山庙会，山上常常是人山人海，香客络绎不绝。奶奶庙历史悠久，据说始建于唐末宋初，今天所见部分是明代重修，多数因日本侵华时被毁、于近些年重修。奶奶庙居于上下山之间的山坳处，这里荆木茂盛，古柏参天，奶奶庙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掩映在高大的林木之间，更显庄严富丽。小时候自己经常跟随父母上山祭拜，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为人多，凑个热闹，在人堆里不时放个炮仗吓唬人，然后缠着父母要个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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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奶奶庙后沿着碎石小径，穿过茂密的林木就可到山的最高处玉皇顶。山顶稍开阔，原来有放羊人砌的石头房，早已坍塌，站在山顶，极目眺望，土地村庄尽收眼底，蜿蜒的公路如素带飘舞。好看的还有山坡的梯田。这些梯田本来是农业学大寨时村民在山坡用石头砌成的一小块一小块庄稼地，但因为气候干旱，地块也就慢慢废弃了。但从山顶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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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山正南面阳坡的半山腰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叫婆婆洞，又叫吕祖洞。站在三里外的村子里向山上望去，看得最清的就是在高高石壁上的婆婆洞，甚是显敞。因为它正好在半山腰，人们上山爬得累了，正好在洞里落落汗，歇歇脚。洞口狭窄，但进入洞内，豁然开朗，有几百丈见方，里面供奉有许多地祀土神的塑像，这里冬暖夏凉，是休息的极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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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座山洞有两个名字呢？原来其来历与一个民间传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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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洞位居奶奶山腰，背山朝阳，龙脉贯穿，风水极好，于是被龙母奶奶相中，成为她修行的宝地。但是，纯阳道人吕洞宾在终南山拜师学道，一日学成道术后，辞别师父，巡游天下。有一天，吕祖游历来到奶奶山，抬头看奶奶山山势高峻，婆婆洞前地势显敞，真乃洞天福地，甚是喜欢，于是心生占据之心。但此时龙母奶奶已经先居住在仙洞，吕祖就向婆婆请求，希望能暂居仙洞，没有想到被龙母奶奶一口回绝。吕祖极为恼怒，就要强行占有。结果两位大仙在山前展开一场恶战，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龙母奶奶抵不过吕祖的法术高强，只好向山上退守，于是婆婆洞就被吕洞宾占为己有，成为自己修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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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母奶奶被吕洞宾赶出山洞后，无处存身，只好又在婆婆洞上面不远的龙池边上另修庙宇，算是勉强安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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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婆婆居住的庙宇，是个非常简陋的小庙，内有乡民供奉的婆婆神像。在小庙西墙外的地面上，有一块比较平滑的大石头，石头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尖尖的凹坑，形状很像古代女子的三寸金莲，非常的小巧精致，据当地百姓说，这个脚印就是当年婆婆与吕洞宾交战失败后逃走时，她的绣花鞋不小心失足踩在石缝上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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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山景色优美，四季各有特色。春天绿草如茵，沟坡下杏花、桃花等开得格外绚烂。夏天最诱人的就是小满杏。每到小满时节，山坡上的杏树挂满了果，黄橙橙、甜丝丝的，又好吃又好看。小满预示着麦熟季节到了，山下层层的麦浪由绿变黄，小麦也就成熟了，收获的季节就来了，在过去农民又能改善生活，吃上白面馍馍了。秋天来时，所有的瓜果都成熟了，山坡上橙黄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山下的苹果园果实累累。冬天，草木凋零，似乎没什么好看的，但如果能下一场雪就特别美妙了。从山下看雪景，远峰含雾，白雪漫漫，整座山就像一个大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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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中最好看的当数春天，由于下山山坡较为平缓，当春草吐翠，开阔的山坡就像铺上了嫩绿的毛毯，向山下延伸，就像到了辽阔的草原，因此这里的山坡被誉为“坝顶草原”，已经成为新的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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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冬天。小时候，冬天农闲时，祖父为了多积几个工分，每年都要带着父兄到山上扳茅草疙瘩积肥，我那时年纪还小，也经常跟着上山。长辈干活时，我就在山坡玩，翻石头找蝎子，或向草丛里扔石头，常有野兔出没，偶尔也会惊飞一两只漂亮的山鸡。玩累了就躺在暖暖的茅草上晒太阳。冬天的茅草虽然干枯了，但长得又高又密，很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躺在上面软和、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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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山承载着游子对故乡美好的回忆，也是外客清净养心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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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魏鸿雁?安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省教育厅学术技术带头人，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学者，2013年度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年度人物，河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团队“中古叙事文学与儒释道文化”首席专家。在专业报刊发表文章30余篇，出版3部学术专著。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林州河顺民间文艺）：【河顺民间文艺. 第95期】奶奶山纪事 | 魏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