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故事汇
第14期
文 | 杨文芳
主播 | 新 生
毛孩儿“失算”了
杨文芳
六十年代末,也正是国家处于最困难时期。“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是当时众多墙壁上常出现的标语口号。一手抓工业,一手抓农业(两手抓)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新高潮。
今天的故事就是与这两项有关的。
那个时候,我们村共有6个生产队,除了抓好农业外,每个生产队都有一至两辆马车。忙时用牲口犁地,闲时搞点副业,为生产队增加点经济收入,可谓一举两得。
当时唯一最挣钱的就是去“两半垴”拉铁矿石,运到林钢矿山,经过粉碎、研磨、磁选等几道工序后的铁精矿,备林县钢铁厂作炼铁用。
为了多拉几趟,车夫们往往天不亮就赶着马车出发了。当然,这是政策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久而久之,有个人从中发现了“商机”,这个人就是本文的主人公——毛孩儿。
毛孩儿,这年40来岁,虽念书不多,心眼儿也还是有的。体格儿健壮,有一股蛮劲儿。看面相,相不打锅,双眼皮儿,大眼睛的,是否聪明过人,嘻嘻,你去猜吧。
原来,他发现的“商机”就是骡马驴粪。你可别笑,当时一立方牲口粪,顶好几方粗肥呢!自然,工分也给的多,比起出工出勤来,还是划算的,也轻巧得多。
为了多拾些粪,依仗着他有一副结实的身板儿,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白天再重的活儿也不受影响。马车什么时候走,他就准点儿出现在路旁。因为他找到了规律:只要骡马出了圈(juan)不是小便就大便。单凭这点儿,毛孩儿够聪明吧!
几天下来,粪堆一个劲儿地“蹭蹭”往高长。他在心里盘算着,手指掐捏着,再拾一次,该能挣五个工了吧。这工分来得容易,想着想着,心里乐开了花儿。手虽捂着了咧开的嘴,可笑迷了的眼睛却是捂不住的。他差点失控,左右瞧瞧,幸好没人看见。缩了缩脖子,伸了伸舌头,好险呀!连忙用玉米杆儿盖严实了粪堆,以免被人发现“商机”。
第二天,天还没亮,毛孩儿就又在老地方“恭候”了。虽然等待,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将有限的时间陷入到了无限的遐想之中……
“滴铃铃!”一阵急速的“洋车”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他“想入非非”的小算盘,把他着实地吓了一跳。“找死呀你!大半夜吓人倒怪的!”他在心里骂骂咧咧,遐想戛然而止。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车后架子上掉了下来。“喂——”字刚要出口,张开的嘴又憋了回去。“让你吓我,活该!”他幸灾乐祸地想。
出于好奇,走近一看,呵!是一只皮靴子,而且好像还是新的呢!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还能看到反光。天助我也!毛孩儿大喜过望,手舞足蹈,耶!这不正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吗?
上次队长让他去浇地,没皮靴穿,只能赤脚下水,划了个大口子。化脓休息了好多天,光消炎药都花了好几元,现在还心疼少挣了几个工呢!
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嘻嘻!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一不做二不休。毛孩儿也顾不上拾那些破粪了。粪和靴子相比,那自然是微不足道了,毛孩儿这个账算得还是清的。会掉一只,就会掉第二只,而且决不会太远,毛孩儿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今天就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了,他心里想着。把靴子往破了不能再破的箩头里面一塞,箩头朝前用铁铣挑着,用手捂着,一溜小跑,好像身心被魔力同化似的,紧紧地跟在那个自行车后面。期待着心中的奇迹出现,期盼着假设结果的发生。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图:毛孩儿眉飞色舞地手握铁锹,站在浇地垅子里,故意走来走去,斜视着大家羡慕的目光,向大家炫耀着脚上的新靴子。哼!你们有吗?就连二黑儿脚上的靴子还是配敾货呢!不但大小不等,而且还颜色各异呢!我这可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上等货哟……
前面的骑车人,可能是急于赶路吧,根本就没觉察到后面发生的情况。“赶死啊,把我累的!”毛孩儿暗暗骂到。但又不敢懈怠,只怕别人捷足先蹬,抢了仅属于自己的“好事”。
人就是这样,往往遇见好事都会想入非非,尽想往更好方面无限沿伸。遇到坏事反而易往坏处多想。这种心理与毛孩儿的思维不谋而合,眼瞅着就要大功告成了!
由于路况不好,骑车人速度慢了下来。毛孩儿也挺聪明的,始终与骑车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是通过深思熟虑后的举措。
天渐渐放亮了,毛孩儿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有个拾粪人迎面而来。这个讨厌的家伙,毛孩太熟悉了,是每天早上和毛孩儿“争‘粪’吃醋”的对头。“这可不妙,今天粪可以不要,要是那只靴子正好掉在他面前,那……”,不敢往下想了。
毛孩儿使出了他原本就一身蛮劲儿的绝对优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那个对头一脸懵逼,歪着头看了一眼毛孩儿:“这人指定缺心眼儿,跑什么跑?我是干嘛的?难道路上有粪我不拾,还给你留着吗?神经病,缺心眼儿!”
前面是个拐弯加下坡的地段,毛孩儿深知,此处将是“福星高照”“好事成双”的“风水宝地”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一拐弯,来了个“急刹车”,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傻傻地怔在了那里。刚才兴冲冲的劲头没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可不是嘛!原来骑车人发现了后车架上一只靴子不见了,正停下车准备寻找呢。等毛孩一拐弯看见他时,已经只有四五米了。
毛孩儿尴尬地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过从表情中可以看出,那绝对是书中都描述不到位的那种罕见的“狼狈劲儿”。
骑车人一眼看到了毛孩儿箩头里面被手捂着的另一只靴子,连声道“谢谢,谢谢你大叔,大老远帮我送回来,谢谢!谢谢!”骑车人的感激之心不言而喻。
毛孩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了,窘迫地也做了个顺水人情。“嗯!嗯嗯!”然后心有不甘地嘟哝道“那只靴子怎么就不会掉呢?就掉了一只。”这次轮到骑车人一脸茫然了,不解地看着用胳膊擦着汗的毛孩儿,瞬间恍然大悟地笑了。
靴子成双了,但物却归了原主。这可不是毛孩儿想要的结果。
此时,骑车人和毛孩儿的情绪变化就不同了。即骑车人的兴奋程度越高,越激动,毛孩儿的情绪就越沮丧,越懊恼。当然这是数学书上学到的反比例关系,毛孩儿是一窍不通的。
毛孩儿不知是累的还是羞的,憋得满脸通红、通红。从来没有红过脸的毛孩儿,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无地自容。
现在该怎么办?鸡飞蛋打。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是嘛,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拾粪吧,那个拾粪人已“光顾”过了,往回走吧,那个拾粪人又走到了自己的前面。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没办法,第一次空手回家的毛孩儿,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精打细算、精心设计的“宏伟蓝图”,一个也没有实现,竹篮打水一场空呀!没有完成今天的梦想,回去可能又要受到老婆的气了。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不是毛孩说出来,怎么就传上江湖了呢?嘿嘿!后来人们就调侃地总结出了一个歇后语:毛孩儿拾靴子——失算了!拾靴子失算了,传出江湖之糗事也失算了,这是不是叫“祸不单行、糗事成双”呢?
各位看官,这件事要换上你,其结果又是怎样的呢?
作者简介
杨文芳 笔名海阔天空,林州市河顺镇东寨村人,爱好书法和文学。
编 外 花 絮
上期网友论坛
新 生:
嘿,咱中国人爱凑热闹不是?崔伍锁先生写了古代军校、东山絮语,这田老先生就来个《申村,祖上阔过》。两位古往今来,纵横捭阖,极尽铺陈之能事,让人再看一部历史剧,涨知识,明事理,懂进退,果然好文一篇!
这还不说,田老先生才情横溢,在花絮里还给露一手,您瞧瞧便知端的哦!
碧草蓝天:
老田是多才多艺,写文章是篇篇精彩!弹钢琴是首首悦耳!在他们太行山的林州战友群里是每日一曲,名声鹤立!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紫霞满天:
申村古代叫利城,林县志中有记载。
另,林州市塔龄最長的古塔应该是洪谷山中的唐塔吧?
郭建生:
田老师的文章填写了《河顺文艺》宣传申村的空白。1300多年前唐贞观年间,在申村开办冶铁铸造业,名曰“利城″。城北村在“利城”北一里许,因而得名“城北″。城北在当时曾是冶铁人居住休息的场所。
凌峰寒梅:
我很佩服各位老师们的追求,探索,挖掘,考证,翻阅大量资料,考究,执着,为写一篇好文章而不懈的努力奉献……这种精神真的很可贵!做为后生,我很是敬慕!正是有很多这样的奉献,贤德,正能量的志士,才使咱河顺文艺办得有声有色,期期精彩……
俱往矣!数风流栏目,还看《河顺文艺》!
黄会书:
拜读【河顺文艺·第212期】【史海钩沉】田老师的文章《申村,祖上阔过》,
田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多才多艺。我们林州市河顺镇申村,在田老师的笔下更加美好,令人遐想万千,追忆连篇。田老师还特别喜欢音乐钢琴,总体弹奏水平,令人赞叹。田老师的生活美文和钢琴视频。借助《河顺文艺》平台,再次给予我们丰富的精神大餐。直教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乡音乡情:
申村不论从历史文化底蕴,还是从所处地理位置,抑或从经济发展来看,本身就是河顺镇的一片魅力之地。经过作家的神笔描绘,更惊艳今朝了。有感于斯,故为创作者连点。
陈友雄:
多方考证,证据充足,推断合理!为申村点赞!为田老师点赞!
王进才:
@老田 用心人!不只文艺风釆出众,还颇有探秘文史之爱好。此文撰写手法生动。向你学习。
我冒昧说:写这类文不易,历史局限性极強,假如你下功夫查阅县志,说清古城历史原貌,能使本文增加几笔浓浓色彩。
胡建朝:
@老田 好文!风景不一般的林州!处处都有古迹!经留心人稍动笔尖,就是一篇好文章!功夫了得!点赞了!
张子文:
老班长一肚子墨水,诗词歌赋,散文杂记……无所不能虽年逾古稀仍笔耕不辍,令兄佩服!
郭怀生:
为新法学弟的《申村 祖上阔过》一文点赞!
这个古老的村庄我去过二次,主要是参观惠明寺。第一次去时印象里边是个小学,第二次居今已四五个年头了,总觉得作为在林州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知名度最高的寺院之一,开发保护和宣传不够,在寺内除看到几个香客外,游览者甚少,不知现在如何?申村在历史上是县城所在地千真万确,林县志应有记载,我印象历史上林县作为县城的地方除现在的县城外还有申村和临淇的淇阳城等。
王杰新:
阅读了老田兄撰写的《申村,祖上阔过》一文及丙炎兄的鉴赏评语,更令人神往。该文将申村的人文地理历史及新时代的巨变描述得淋漓尽致,引人注目且可读性十分强。
逝去的岁月,我曾有机遇去过河顺乡的东里村(学书、才生、海生战友居家在此)。后由泽下乡友,原林县人武部军事科科长赵永生引领参观过濮阳林县钢铁厂,会过学友,然而孤陋寡闻,却不知河顺一带古老而厚重的人文历史。如今观文生情,让我深深地爱恋着这片儿家乡热土。
拜读田兄的散文,确实既长知识,又是一种精神愉悦与享受!
程丙炎:
申村一直是区域性中心村庄,好象曾做过林北县县城,你姥姥家就是申村的。开放后又是经济強村,吸纳周边所有村庄的劳动力,尤其是“重机”。平地地貌,的确是个好地方。
山之子,因为离得太近,有点了解,小时常把申村当大城市,,长大后再看哪些古庙宇,觉得变矮了。
山之子:
田弟,回忆村史村貌,不忘乡愁!只要知道我们从那里来,别管我们到那里去!祝你早上快乐!
冯松昌:
林县古迹多,
文人墨笔好!
功夫了不得,
阅后赞声高!
李东生:
新法兄把申村的来龙去脉作了比较详细的叙述,使我重新认识了申村。
田新法:
我姥姥家后申村吕姓,所以从小就听说过。还听说过申村曾发现过城墙什么的,无从考证,未写。还想在文中写一些申村人物来着,比如吕坤,献生等,没找到可靠资料,省略了。
侯海增:
@学弟点赞,记载的相当够味。原来申村在历史上早有炼铁史了,早在五八年大炼钢铁的时候,我们学区高年级的学生就扛着辅盖卷儿到申村大炼钢铁去了,多年来我还一直疑问当年为啥到申村炼铁去,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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