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自建军以来,一直都有女战士的身影。由于生理的特点,这些女战士大多从事后勤、医疗和通信岗位,因此在1955年大授衔时,只有李贞一位开国女将军,女大校也只有三位,分别是毛诚、肖月华和林月琴。其中的肖月华还是1960年由毛主席亲自点名,中央军委和总政治部特批入伍,按正师级授予大校军衔。
主席为什么要将肖月华从地方调入军队,并授予她大校军衔呢?因为肖月华是一个不平凡的女性,曾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一、
肖月华1911年出生于广东省大埔县侯北山村一个贫苦家庭,在兄弟姐妹九人之中,她排行第六。小时候家里由于子女太多,父母无力抚养,只得把她送给一个姓杨的人家当童养媳。
1923年,13岁的肖月华进入海丰县南丰布厂织袜车间当童工。两年后,共产党人彭湃在海陆丰领导的农民运动蓬勃发展,为了发动工农,彭湃派蔡素屏到南丰布厂发动女工,教育女工组织起来,自己解放自己。
在蔡素屏的领导下,肖月华勇敢地和工友们一起站出来反抗资本家的压迫和剥削,取得了“加薪减时”的斗争胜利。
蔡素屏十分关注肖月华这朵“苦菜花”,经常跟她讲革命道理,告诉她劳苦大众要想过上幸福生活,就必须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挣脱开地主和资本家的奴役。在蔡素屏的影响下,肖月华主动发动工友,带着布厂女工到荣港、鹿境、东笏等地宣传党的纲领,并在蔡素屏的介绍下,于192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肖月华入党后不久,海陆丰的革命火种便遭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反扑,革命陷入低潮。在这腥风血雨的时刻,肖月华根据组织的安排,先是来到家乡大埔县,当上了妇女部长。1930年,肖月华被组织上调入闽西,担任了少共粤赣特委负责人。1932年秋,肖月华又被调往瑞金,担任少共中央文书科文书员。
二、
一年后,共产国际派来的军事顾问李德,来到了红都瑞金。
李德原名奥托.布劳恩,1900年出生在德国幕尼黑市的一个工人家庭,青年时代!参加过创建巴伐利亚苏维埃共和国的战斗和德国中部工人起义。1928年来到苏联,进入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1932年秋,受共产国际派遣来华任中共中央军事顾问。
李德来到中央苏区时正值三十出头,因此有着很强的生理需求。据曾采访过他的《纽约时报》副总编辑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回忆:“李德抵达中国后,满以为红军与其他军队一样,他指望有随军的女性可以陪他睡觉。但是苏区偏偏没有妓女,让李德很是失望。”
李德的寓所离共青团机关的宿舍不远。当时共青团的一位领导人有一个漂亮的妻子。李德对这位年轻女性垂涎欲滴,多次给她送礼,想和这位女性关系有所突破。
李德的这种行为很快传到了领导层的耳中,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棘手事儿。就连对李德言听计从的博古都认为,任由李德如此放肆,影响实在不好,看样子必须要给这位洋顾问找一个中国夫人,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还没等组织上物色好人选,李德那边又闹出了笑话。
一天傍晚,李德吃完晚饭出门散步,在一棵大树下看到几个女战士正在聊天,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李德发现其中一名女战士长得很漂亮,于是大步流星地走近这个女战士,张开双臂冲着女战士“ 呜哩哇啦”大叫起来。
几位女战士虽然听不懂李德在说什么,但从李德的神态中也能看出,这个洋顾问是看上了这名女战士。一时间,几名女战士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中央组织部长王盛荣刚好路过,见状忙上前询问,是不是几名女战士冲撞了李德?
谁知李德根本不答理王盛荣,反而紧紧地抓着那位女战士的手,自顾自地说“:太美了,太美了,你像花儿一样美!”
李德哪里知道,这个女战士正是王盛荣的妻子!见李德拉着她的手不放,王盛荣也有些生气,他虽然尊重这个共产国际派来的顾问,但作为一个男人,哪里能忍受李德骚扰自己的妻子?于是王盛荣板起面孔,严肃地说“:顾问同志,你找她到底有什么事?”
李德不耐烦地回答道:“我喜欢她,她长得太美了,我太需要她了!”
王盛荣愤怒到了极点,朝李德大声吼道:“顾问同志,你不应该这么做!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你懂吗?!”说完拉着妻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子弄得李德非常狼狈,脸也涨得通红。恰巧博古派警卫找他回总部有事,这才给他解了围。
三、
这件事之后,博古怕李德再惹出其他麻烦,于是把解决李德的婚事提上了议事日程,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中央妇女部部长李坚贞。
李坚贞没有办法,只好到处给李德物色对象。但很多女性听说是嫁给洋人,一个个都摇头拒绝。找来找去,只有沙洲坝区苏维埃主席杨世良的表侄女赖水娣,答应愿意见一见李德。
几天后,博古亲自陪着李德去了赖水娣的家。见到赖水娣后,李德对很满意,于是博古当场便和赖水娣的父母商定:过几天便为两人举行婚礼。
没想到的是,从赖水娣家回来后,有人向博古反映,说赖水娣是有夫之妇,且她的丈夫还是个反动的民团分子。
经过调查,原来赖水娣曾给一个姓郭的地主做过童养媳,后来红军来了,这个地主怕遭到清算,便逃到了城里,并组织了一支民团与红军为敌。而赖水娣早已受够了此人的虐待,便想嫁给李德,脱离这个地主的魔掌。
调查清楚后,博古狠狠骂了李坚贞一顿:红军顾问怎么能娶一个有夫之妇,何况这个女人还有一个反革命丈夫?
遭到批评后,李坚贞只得硬着头皮再去物色。她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在少共中央文书科工作的肖月华。
见到肖月华后,李坚贞直接说明了来意,并问肖月华认不认识李德。肖月华回答说见过一两次,但没有下面接触过,对李德一点也不熟悉。
见肖月华不肯,李坚贞只得耐心地做起了思想工作:“这是党交给你的一项政治任务,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听说是党交给的任务,对党极为忠诚的肖月华便不作声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想工作,肖月华终于答应嫁给李德。
几天后,博古为李德和肖月华举办了婚礼。
四、
都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肖月华与李德结婚后,两人由于语言不通,交流都十分困难,更谈不上有任何爱情了。她每天仍到少共中央工作,吃了晚饭才回到李德的住处,尽一尽妻子的义务。
在李德的瞎指挥下,第五次反“围剿”越来越被动,李德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急躁。一天晚上,肖月华回到李德住处,一边做家务一边等李德回来。
做完家务后,肖月华有点饿了,发现桌上有个饼干盒,于是打开吃了几片,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半夜时分,睡得正香的肖月华突然感觉头发被人抓住,从床上拖了下来。她睁眼一看,李德正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指着饼干盒,嘴里叽哩呱啦地叫着。虽然听不懂李德在骂什么,但肖月华知道,李德是因为自己吃了他的几块饼干而大发肝火!
肖月华想不明白,作为妻子,为何在家里吃几块饼干都要遭到丈夫毒打?
从这以后,肖月华死活不愿意和李德住在同一个房子里。在她的心中,仿佛它是一座魔宫,李德便是魔鬼。
由于第五次反围剿的失利,红军被迫开始了长征。
长征初期,李德掌握着红军的全部指挥权。为了能让李德安心指挥,善良的肖月华又回到李德身边,担负起照料李德生活的重任。在此期间,她怀上了李德的孩子。
遵义会议上,李德被剥夺了对红军的指挥权,毛泽东在党内核心地位得到确认,中国革命终于迎来了曙光。
这件事对所有红军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唯独对肖月华来说不是。因为被剥夺指挥权后的李德,脾气更加暴燥,经常把火转嫁到肖月华头上,对怀有身孕的她动辄打骂,肖月华的心也彻底死了。
长征到达延安后,李德很快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名叫李丽莲的女人。刚刚生完孩子的肖月华找到毛泽东,哭着要求离婚,毛泽东边听边点头:“博古那时把李德奉若神明,言听计从,要什么给什么,需要女人,就将你提供给他,实在是荒唐,造成这场婚姻悲剧。”
五、
1937年春,经边区政府批准,肖月华终于结束了这段不幸的婚姻,两人的孩子肖宁宁由肖月华抚养。
说来也怪,肖宁宁长得一点也不像李德,反而很像肖月华。据德国记者王安娜回忆,她在采访毛泽东时,毛泽东还提到过这个孩子:“你的同胞李德的太太是中国人,他们的孩子也是黑头发、黑眼睛,肤色也和中国人一样。一般说来,你们德国人总是以德国的强大而自豪;可是,似乎怎么也敌不过我们中国人!我们的人种好像比你们强呢!”
和李德离婚后,肖月华被上级安排进入“抗大”学习,之后一直在边区从事妇女工作,先后担任过陕甘宁三边地委任妇女部长、地方妇女联合会主任等职。
在此期间,李德返回了苏联。斯大林去世后,他又回到了故乡德国,撰写了他在中国的回忆录。令人寒心的是,回忆录里,李德一个字也没提到肖月华和她的孩子,仿佛他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中国夫人。
新中国成立后,肖月华被组织上安排在湖南省交通厅工作,他的儿子肖宁宁也随母亲来到长沙生活。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肖月华的身体出现了多种疾病。但当时她只是一名处级干部,能享受的医疗资源有限,不得不忍受病痛的折磨。无奈之下,她给主席写了封信,反映自己的困难。
收到信后,主席非常重视,特意要总政治部将肖月华按师级干部待遇调回部队,并授予了她大校军衔,让她能享受到更好的医疗资源。
在主席的关怀下,肖月华的病得到了根治,她也一直活到1983年,才以为副军级离休干部的身份,在广州军区总医院走完了一生。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老兵读史):1960年唯一晋升的女大校肖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