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顺文艺·第37期】情景剧：赵氏孤儿在林州的传说 | 李明生

赵氏孤儿在林州的传说

从前，在奶奶山下运粮河畔发生过一起灭门事件，那就是人们传说的《赵氏孤儿》一案。

相传在春秋时期，晋国东都就建立在现在的林州市河顺镇屯头村，当时称绛州，后来还称过中牟。屠岸贾（gǔ）在晋都是个奸臣，在都城中街居住。赵盾是一个忠臣，居住在背靠苍龙垴的东里村北街，过去叫赵家街。运粮河就是现在的粉洪江，河流从晋都城中穿过。

“先君有什么罪过，为什么要抛弃他的嫡子而找国君呢？”

此情此景下，赵盾就又改变主意，立了太子，其实这也为赵氏埋下了祸根。

?

晋灵公成为国君后，荒淫暴虐，广兴土木，好为游戏。宠任一位大夫，名叫屠岸贾。

屠岸贾为灵公在绛州城内西景地建起一座花园，遍求奇花异草，种植其中。里面桃花最盛，春天开放，烂如锦绣，所以叫做桃园。园中筑起三层高台，中间建了一座绛霄楼，画栋雕梁，丹楹刻桷，四围朱栏曲槛，凭栏四望，市井全在眼前。灵公经常不理朝政，在里面张弓弹鸟，与屠岸贾赌赛饮酒取乐。

? ? ? ? ? ? ? ? 屠岸贾

园内演出，园外老百姓围观。灵公给屠岸贾说：“弹鸟不如弹人，我与你比赛，打着眼睛者为胜，打着肩臂者免，打不着者受罚。”?

晋灵公

?几个玩童误入庄园，对里面的“莺歌燕舞”很是好奇，就上去观看，被打得哭爹喊娘。晋灵公还示意把这几个小孩绑了，当靶子打弹弓玩，结果一个被射死，几个被打伤，他们在那里开怀大笑。

更可恶的是，因为厨师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就把厨师杀掉了。相国赵盾在朝中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劝灵公礼贤远佞，勤政亲民，灵公充耳不闻，全然不顾，反而怀恨在心。当时能说会道、阴险狡诈的屠岸贾这时就出了一个主意，叫他的手下去暗杀赵盾。晋灵公巴不得赵盾早死，就默许了。

“相国！相国！我是鉏麑，屠岸贾让我来刺杀您，我宁违君命，也不愿杀害忠臣，你要小心！我不杀你！恐怕还会有人杀你。”说罢，他就在龙行寺旁边的大槐树上一头撞死了。

?“听说相国有一口好剑，给我看看好不好？”

赵盾怎么也想不到国君会对他下毒手，不加思索就准备去解宝剑。只要这剑一拔出来，赵盾就有杀君之罪。然而他要是不拿，一样是杀头之罪，这是屠岸贾设的一个圈套。赵盾的一个细心的下属提弥明，这时正好听到，见事不妙，赶忙喊道：“臣子和国君喝酒，礼不过三爵。相国该走了呀！”赵盾一听醒悟过来，连忙起来，行个礼离开了，算是逃过一劫。

大奸臣屠岸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知道晋灵公喜欢狗，就暗地里差人在三官券东南方的练兵场养了一只灵獒犬，像马戏团训兽一样进行训练，还用泥巴、结杆扎成一个形态、相貌很像赵盾的稻草人，在肚子里放上几斤肉让犬扑咬，屠岸贾将灵獒犬训练得差不多了，自忖时机成熟，就寻机献犬。

“我有一条神狗，不仅会逮兔子，还能识忠奸。”

一向喜爱玩狗的晋灵公，立即答应屠岸贾贡献神狗。小憩过后，这条狗果然在野地里逮住一只兔子回来。晋灵公狂喜，便准备召集大臣们到老槐树下开现场会，试试这条狗能否辨认忠奸。

第二天一大早屠岸贾就让手下把狼狗领到沿沟街待命。大臣们依次来到老槐树下，狼狗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动静，晋灵公白了屠岸贾一眼，差点发火。屠岸贾又给晋灵公耳语，话音未落，赵盾刚走到离老槐树不远的青石板路上，在屠岸贾的唆使下，那狼狗就“汪汪汪”大叫，向赵盾扑过来。赵盾的手下提弥明是参加过讲武堂的高手，刀、枪、剑、戟、棍、棒、槊、镋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手疾眼快，一声怒吼，使那畜牲打了个趔趄。弥明乘机抢前几步，一个扫堂腿将狗踢翻，狗又像钻火圈一样返扑过来，他又左勾又翻，只听“喀咔”一声，狼狗颈骨折断，倒在血泊之中。晋灵公在一旁眼花缭乱身体向后躲闪，差点摔倒在地。

后来，赵盾之子知道了端倪，在老槐树烂洞处放一腹中有肉的稻草人，再验烈狗，结果同样会上去扑咬。真相大白，赵盾被平反昭雪。

后人把古槐树街叫验狗街。为了教育人，正月十五在验狗街老槐树下舞龙灯，耍狮子。

赵盾的弟弟赵穿，早就对昏庸无道的晋灵公不满，后来替天行道寻机便把晋灵公杀了，这一杀又给赵家埋下了祸根。

数年之后，赵盾去世，晋国国君也换了好几个。晋景公继位后，赵盾的儿子赵朔也长大成人，领兵打仗文武双全，再加上朝中有人，就继承了赵盾的爵位。这时屠岸贾也做了司寇，就是古代主管刑狱的主官。他看到赵家臣子布满朝中，宫廷斗争更加激烈。赵盾时留下的隐患终于暴发了。屠岸贾为了报复赵家，先是追究其他旧案。然后就顺理成章牵扯到了赵家。他抛出灵公被杀案，把矛头直指已经死去的赵盾，目的是削弱赵家的势力。

“灵公被杀，赵盾无罪，已是定论。如今你又拿此说事，目的何在？推翻之前的公论而妄行屠杀，这是作乱！而且，你不禀报国君，便是目无君上！这样对你也不利呀！”? ?

屠岸贾当时在朝中红得发紫，对韩厥的劝说，根本不予理睬，一意孤行，调动嫡系部队和城防御卫，悍然举兵要屠灭赵氏满门。韩厥随即向赵朔通风报信，让他快速逃避。赵朔宁愿坐以待毙也不肯逃跑，担负畏罪潜逃的政治恶名。

赵朔向韩厥，程婴托付后事说：“若能保我赵氏不绝，我死而无憾。”

? ? ? ? ? ? ? ? ? ? ? ? ? 程 婴

韩厥答应下来，随后装病不愿上朝。屠岸贾没有得到晋景公的同意，擅自发兵下宫，在东里村赵家街诛杀了包括赵朔、赵同、赵括、赵婴在内的赵氏三百余口。倾刻之间，赵家街血流成河。屠岸贾还把赵家花园挖地三尺，变成了“井洼地”，连赵家井也填了。

现代的东里村

赵朔的妻子叫庄姬，是晋景公同父异母的妹妹，晋成公的姐姐，屠岸贾没有对庄姬下手。但因其在赵朔被屠岸贾杀害时，已怀有几个月身孕，怕庄姬之后生个男孩有后患，?所以当时针对赵氏的敌我两方势力，都盯住了这个尚未出生的遗腹子。韩厥想法将庄姬秘密转移到宫中躲避屠岸贾的搜查。屠岸贾密切注视着动向。

? ? ? ? ? ? ?庄 姬

赵朔的门客公孙杵臼私下对赵朔朋友程婴说：“你为何不随赵氏陪死呢！”

程婴说：“赵朔夫人有孕，倘若有幸生个男孩，还得奉养他；如果是个女孩，我再去死也不迟。”

这时两人都把保全赵氏后代为己任。双手合十，双膝下跪结成生死同盟。

过了不久，赵朔的夫人果然生下一个男孩。屠岸贾打听到这件事，就到宫中去搜查。赵朔夫人藏在夹墙缝里，把小孩藏在贴身衣裤中，暗暗祷告：“赵氏如果命该灭亡，你就哭吧，如果不该灭亡，你就别哭。”

? 庄姬与程婴

赵夫人把心提到心口眼儿上，怦怦乱跳，等到捜索的时候，小孩竟然没有哭，暂时躲过了一劫。

程婴对公孙杵臼说：“今天搜查一次没有搜到，屠岸贾日后一定还会再来搜查，该怎么办呢？”

公孙杵臼说：“你看，保护孤儿与一死报恩，那一件事困难呢？”

程婴说：“死倒是容易，保护孤儿肯定难呀！”

程婴夫妇和公孙忤臼

于是，公孙杵臼说出一番计划，请程婴看在赵朔对他的深情厚谊的份上，担当起扶持孤儿的艰难事业，杵臼自己则选择的是先去赴死。

谋划好后，程婴献出自己的亲生儿子，裹上绣花的小被，和公孙杵臼一起躲进小寺沟庙边的窑洞里居住下来。然后程婴出来向屠岸贾的嫡系将军报告，诳骗将军说：“我没有才能，不能抚养赵家的孤儿长大成人。谁肯给我一些黄金，我就把赵氏孤儿隐藏的地方告诉谁。”

程婴妻子和孩子

那位将军一听，如获至宝，立刻答应，马上派兵让程婴带路去捉拿公孙杵臼。杵臼假装骂道：“程婴，你真是个小人！从前赵家在下宫遭灭门之祸，你不肯一起去死，同我商量把赵氏孤儿藏匿起来，现在你又出来出卖我。”

屠岸贾赶到后，不相信程婴，亲自审问他说：“你与公孙没怨没仇的，你为何要举报他？”

程婴说：“听说找不到赵氏孤儿，全城的婴儿都要杀掉，我怕自己的独子被杀才来的。”

屠岸贾便信以为真。见公孙杵臼不肯说出孤儿藏身之处，就动用重刑，把公孙杵臼打得皮开肉绽。此时，士兵从窑洞边草丛的萝筐里发现了“孤儿”。

公孙杵臼抢过孤儿不停地呼喊：“天哪！天哪！赵氏孤儿一个娃娃家有什么罪？……”他大骂屠岸贾丧尽天良，陷害忠臣，连小孩也不放过。于是那个将军把公孙杵臼和假孤儿一起杀害了。

这时的程婴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惨死，心如刀割，但是，他只能把仇恨藏在心底。

程婴和公孙杵臼的调包计成功，屠岸贾以为赵氏已被斩草除根，然而，真正的赵氏孤儿已被藏了起来。程婴背着卖友的骂名，忍辱偷生，过着逃亡一般的生活。设法带着赵氏孤儿到深山老林，隐姓埋名，抚养他成人。程婴给孤儿起名叫赵武，愿他武功高强。赵武聪慧过人，和程婴相依为命，曾在山上一个庙宇里听经学字，向上山打猎的人学习骑马射箭，还去二郎山练兵场偷学刀、枪、剑、戟，武术绝技。

赵 武

15年后。晋悼公继位时赵氏冤情才得以平反昭雪。晋悼公继位时年纪虽小，但是具有胆识和谋略，想清除前代留下的奸臣，举贤任能。当时的大臣韩厥被晋悼公任命为中军元帅，韩厥提出了为赵氏一家伸冤，晋悼公是一个明智之君，也很佩服赵盾一家对晋国的忠诚和贡献，于是命韩厥将赵氏孤儿赵武招回。屠岸贾的人惊恐不已，虽然想作乱，但旁边都是韩厥的家兵，看这阵势不妙。他们只好说是屠岸贾假传圣旨，让他们干的。

因为屠岸贾当时还在朝中为官，韩厥为了不出现意外，秘密地将赵武接回宫中，调虎离山，暗中布控了兵勇捕快。安插亲信与屠岸贾的心腹将领率兵戍边，晋悼公佯装与其谈论国家大事，其实是软禁了屠岸贾。

一切妥当后，像现在国家在灯火辉煌的人民大会堂接待外宾一样，让赵氏孤儿和程婴遍拜群臣。赵武、程婴一一拜谢各位将军，晋悼公当着众大臣的面，肯定了赵氏几代人的功劳。当年杀害赵氏一家的屠岸贾就在一旁想动手，为时已晚，这个害人误国的奸贼吓得跪在地上。

晋悼公当时就宣布杀死这个一手炮制赵氏满门命案的元凶屠岸贾。报仇雪恨，安慰了死去的冤魂，为民除害，还了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赵武诛杀屠岸贾

等到赵武恢复了爵位，程婴就向各位大夫告别，对赵武说：“当时赵氏在下宫遇难，很多人都说我贪生怕死不愿以死报答赵氏，其实并非如此。我把亲骨肉都舍弃了，都是为了保全你呀！现在你已经成人了，又恢复了爵位，我得到黄泉去见你的祖父和我的老友公孙杵臼，你们交待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赵武泪奔，磕头跪求，他说：“我也没有一个亲人，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情愿生生世世用我的性命来报答您！千万不要弃我去死！”

程婴说：“不行！不行！公孙杵臼与我以死换取你的性命，觉得我能担起重任，现在我要不去九泉汇报给他，他怎么知道我完成任务了呢？”

无论如何劝说，程婴为表忠心，最后在程家地东南角一棵椿树上上吊自杀了。程婴死后，赵武为他守孝三年。后来他每次在七祖庙西给赵氏祖先上坟时，都不忘到程家坟上给救命恩人程婴烧把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