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顺文艺·第276期】【怀旧】话说东寨机瓦厂(上) | 杨文芳

 

【河顺文艺·第276期】【怀旧】话说东寨机瓦厂(上) |  杨文芳

【河顺文艺·第276期】【怀旧】话说东寨机瓦厂(上) |  杨文芳
【河顺文艺·第276期】【怀旧】话说东寨机瓦厂(上) |  杨文芳

话 说

东寨机瓦厂

      
01

我村河东岸上,曾经有过一个机瓦厂,那是我儿时与小伙伴们经常去玩耍的地方。因为瓦厂的一切,在我们小孩眼里,感到都是新鲜好奇的。
每次去机瓦厂,都是穿过河滩,蹚过小溪,登上河的土岸,爬一个难走的陡坡,就到了机瓦厂。
 
去机瓦厂玩耍,我们经常闹出笑话来,甚至惹出“祸端”。
 
记得有一次,我和好友胖胖去机瓦厂玩。到了厂里,看到一座山。所谓山,就是偌大的土堆(做瓦备的土),上面一个坑连着另一个坑,坑里全放满了水。咦?这个挺有意思的。
 
我找到一根竹杆,从较高处坑的一侧捅了个眼儿,用半根黑胶皮管随即塞进眼里,然后,将黑管周围用泥捂严实,另一头放进下方的水坑里,让水自然而然地全流进了下面的水坑。
 
“决口了!决口了!”胖胖首先发现了。那“哗哗”的泥浆翻滚着冲向了路面。你想,两个坑里的水合并到一个坑里,不决口才怪呢!好比两个人的饭,全硬塞进一个人的肚子里,会有好结果吗?不好!闯祸了。跑!
 
胖胖体重跑得慢,我跑开了,慌不择路的胖胖却被两个工人逮住了。
 
“你个小坏蛋!”其中一个绷着脸骂道,“扭过来,让踢你个响屁屁再走,看你还敢不敢来捣蛋了!”
 
于是另一个人捉住胖胖的手臂,另一个人摔掉脏兮兮的熏人的臭鞋,绷直脚面,在胖胖那胖乎乎的屁股蛋上“啪啪”地连续两声。踢了两个后,又说:“再替你那个逃跑的小伙伴罚两个”。虽然我离得比较远,但那踢屁眼“啪啪”的响声,却让我浑身一颤一颤,心里害怕。
那年,我刚满七岁。
 
据我村八十多岁的瓦厂老工人张怀书讲,东寨机瓦厂,并不是这里的“坐地户”。而是1961年从横水镇留马村陶瓷厂迁移过来的。靠南面东西走向一排南屋,是仓库和工人宿舍、领导的办公室(再往西头是伙房)。对面是一排排的晾瓦房。再往后面,还有一排堂屋工人宿舍。瓦厂东北角,是几孔烧窑。
这都是人民公社时期修建的。当时名字叫“地方国营林县砖瓦厂”。瓦厂所有工人,也都是横水镇留马村陶瓷厂的老员工。当时共有二十多个人,厂长郑瑞田,副厂长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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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1965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东寨砖瓦厂更名为“地方国营林县红旗机瓦厂”。前后在东寨经营了十年左右,由于土资源不能满足生产需要,于1971迁移至姚村公社贤城村
机瓦厂迁走后,东寨机瓦厂由河顺公社领导指派李楼生厂长重新接管。综合多方面情况,缩小了生产规模。由原来的五座烧窑,改为了三座。土地资源,也由公社牵头协调。工人全是来自河顺公社各大队的社员,重新修建厂房、购买机器,这样,一个野草丛生、荒废了一年多的机瓦厂,于1972年焕发新的生机,又正式生产营业了。
生产机砖机瓦的工序远远复杂于瓦缸盆儿。要经过:备土、洇土、搅拌、成型、凉干、装窑、烧窑、出窑,再加上洇窑共九个环节。
 
首先是备土:
 
采土区是在东寨桥东头路南,取土的土岸为二十几米高厚的土层,从岸边向里横向切进。土层越厚,毁坏占地面积越少,利用价值越高。
 
当时七十年代,没有挖掘机、装载机等,全靠人工用锨装。红土黏性很强,人人必备一块刮锨板儿,铲几锨就得刮一次。
 
说起装土时,三队郑明昌深有体会:
 
“当时我正年轻力壮,根本没把装土当回事儿。可要命的是,第一天装土,手掌就磨起了血泡。可是每个班儿都是有任务的,无奈只能咬着牙,用疙针将血泡挑破,吐一口唾液消消毒再继续干,谁也不想落后呀!”。
当时,唯一的运输机械就是两台装半吨土的黄色柴油翻斗车。
 
翻斗车时间用久了,总有摇不着火的现象。特别是冬天,又是加开水,又是用火烤。由于经常见,眼前老是出现两人满脸油渍、一前一后、用沾满机油与泥土混合物的手、一起用上吃奶劲儿摇车的“珍贵”画面。
 
由于土质异常坚硬,只能采用炸药崩,松散开了再用人工装。
 
“点炮了!点炮了!”装好炮的工人连三赶四地吆喝着,提醒大家躲炮。大家迅速地离开了场地。“轰”的一声,结果放了个“朝天炮”,像过年燃放的礼花,遮天蔽日般的撒满了半个天空。大有“天女散花”的感觉。
 
但随后的不是仰视欣赏那五颜六色的美景,而是低着头、缩着脖子、手捂脑袋没命地奔逃。
 
因为漫天飞舞、铺天盖地的泥土块,会毫不留情地砸向你的头,或砸向你的全身各处。
 
有的“好事者”甚至飞到人家的屋顶上院子里,伤人的事也是常有的。轻者,被人家骂一通解解气了(liao)事儿,重的就要酌情包赔人家了。
 
搅拌:
 
就是在一米多长螺旋传送轴的作用下,通过旋转挤压成泥块儿,或切砖,或切成做瓦用的泥片儿。
 
压瓦:
 
这道工序就较为复杂了。瓦模儿分上模儿和下模儿。上模儿起重力挤压作用。下模儿是传动在两根横轴上,由两人对面双向推拉操作。泥片放到下模上,推到位,与垂直下来挤压的上模相吻合。“嘶——哐当”一声,一片油光发亮的标准瓦片就成型了。
 
我村六队的郑国存,曾任专职压瓦操作工。他那高高的个头,厚实的身板,一看就知道是个干活的好手。袖口卷起,胳膊上暴出的青筋,像两条只争朝夕的“地龙”,在机器间敏捷地穿梭、有节奏地舞动,看着就带劲儿。
 
整个压瓦车间,满耳朵听到的是机器“轰隆轰隆”的、和“哐当——咔、哐当——咔”翻扣下模儿的声音。这边唱来那边和,那边唱来这边应。两边有节奏的声响,谱奏成一曲动人的劳动乐章,给人一种奋发向上的力量。
 
曾有人问国存:“累不累?”“没感觉到啊!机器催着你,就像戏台上踩着锣鼓点儿的演员,不能有闪失呀!”擅长音乐的他三句话不离本行,大家听了频频点头。如果“轰隆”声像是生产婴儿前母亲的阵痛,那么“哐当”声就是婴儿呱呱坠地的啼鸣,新的“生命”——那一片片油光发亮的机瓦宣告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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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晾瓦房:
 
这场房是南北东西通透,有着许多高高的长方形窗户,还有多个同样的门子。空气对流极强,无论再热的天,里面异常凉快,在里面工作时非常惬意。
 
俺们小时候就是常在这里面藏猫猫,谁都不愿意找。因为先藏的小伙伴,有可能半天也找不着他们。里面适合躲避的地方太多了。这时候,只好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了。
 
有时不小心损坏了晾瓦房的瓦,或者是没损坏,单凭小朋友情不自禁的尖叫或吵闹声,就经常被工人发现。每当这时,一声忽哨,眨眼功夫,不见踪影。当然,这也是为了不被叔叔踢响屁屁,只有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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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 者 简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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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芳  笔名海阔天空,林州市河顺镇东寨村人,爱好书法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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