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谷狭,太行中的太行。九十九道湾,层层树,重重山,层层绿树重重雾,重重高山云断路。清晨天,云霞红红艳,艳艳红天掉在河里面,漳河水染成桃花片。飞岩跳涧,婀娜宛转,似蛇行龙舞,这里一步一景,步移景换,步步莲花,生存成了我们眼中的诗意。
▲窗台石上的雕刻带给了我们震撼,图案里到底有几个娃娃,正确的应该是六个。
崖峭壁,裸石擎天、悬潭飞瀑、彩虹映日、云雾缭绕,红色橘色黄色斑驳参差,从远处看,村子梯次分布在半山腰上,高低错落的古民居挨着山崖。划分成高低数层,再被上下曲折的小石梯连接起来,结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天高悬日月,地厚载山川,生活在这方土地人们,汲取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用一瓢水,一箪食,一方水土支撑起了山川之间的人生,四季轮回,风霜雨雪浸润肌肤,酸甜苦辣共味,冷热亲人相依。
▲这种生活的张力能点燃我们久违的热情,84岁依旧在高山负重前行的老人,赋予我们一种超能量。
红红的柿子仿佛是大自然色彩的点缀,却是他们营生和未来的寄托,希望经受了时光的洗礼之后,释放出透人心扉的甜。
▲第一张照片,建筑山花位置独特的形式处理,一直埋在心里,有村民告诉我是因为通风的考虑,总觉得牵强。经过不同村落的走访,点连成线,把建筑,厕所上部孔洞整体考虑,不同人的讲述还原,终于印证了这是土蜂的家,建筑和生活和昆虫完美结合的典范。
找到了三代土蜂传承人耿爱兵老兄,荆条编织的圆形筐嵌入到建筑里,老兄讲土蜂不用引,直接就会到他家里的蜂窝,这么多年,土蜂离家出走过一次,在民间这是家里福气的印证。
▲太行乡土的主人—————智慧的传承人。
一个蜂窝,一年只割一次,可以割三十斤蜂蜜,没多少,价格一百元一斤,亲朋好友供不应求。这让我联想起几年前涞水大伯用树洞养殖蜜蜂的例子。这体现了乡土文化传播学的特点,有相通的地方。挖掘濒临消失的乡土智慧,需要极大的耐力,眼力,在太行山的大小褶皱里行进是很难的,一年能有五到六个这种智慧的深入挖掘就很开心。
▲献殿,所谓“献殿”,就是古代一个高规格的祭坛,祭祀时用来摆放供品的地方,也称“祭亭”。在古时每逢遇到干旱的时候,百姓都会在这祈雨、摆放贡品,作为祭祀空间使用,这座清式献殿内侧的垂柱在结构和装饰之间取得了平衡。
在信仰空间的柱础上配的诗,让人觉得十分的坦荡和豁达,最为精美的还是窗棂,在雷雨云的组合当中给我们一点暗示。
古老的传统是很难改变的,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老奶奶步履蹒跚,依旧会到奶奶庙前去上香,祈求风调雨顺,家人安康。这是在规律和个体当中找到一分安详,这份自觉让人尊重和感动。我们感受这一切是放弃语言功能的,我只看眼睛和面庞的神情,因为见惯了人的口是心非和油嘴滑舌。
先贤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发现事物的内在规定性都在于阴阳(日月、天地、男女、雄雌、奇偶、律吕等等),于是取类比象,始画八卦。乾、坤是八卦中的两卦,乾为天,坤为地,乾坤代表天地,广袤的大山是我们膜拜的对象。
▲一家 一户一个堡垒,底层储藏、碾棚,上层居住生活,营造壶中天地。斗拱之间是华丽的绽放,斜拱组合成一条完整的龙,我们让思想自由的驰骋,也无法匹配乡土的智慧。
太行山深山区山石裸露,植被少,山厚无泉,石多土少,自古以来生存的历史就是和环境博弈的过程,汲水的智慧就是这方土地开出智慧的芬芳。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浊漳河区域极有特色的石槽摆渡饮水,在原有豆屿村的基础上,又挖掘出更有魅力,不为人知的窑上村,虽然这是上世纪的过往,我们就迷恋这种智慧。豆峪村把山泉直接引到村里,而窑上限于环境,水只能被引导到村外悬崖下的台地,然后村民需要在悬崖峭壁上穿梭挑水。
残酷的环境,轻装上阵都眼晕,负重就更难。泉水引自五华里外的岩壁山泉,泉水在蜿蜒前进的过程巧妙利用石槽,崖壁岩石,河谷石板,最后注入台地的蓄水池,注满后,又蜿蜒几公里流向下游的黄坪村,百年前的工程,今天看是诗意,过往就是愚公。
在调研的过程中,村民还讲到几个孩子拿着葫芦去打水时,一个孩子被狼袭击丧生的故事。本来以为是个传说,不曾想在村里走访的过程中,还遇到了被狼咬的老奶奶,老奶奶双颊被咬了两个大坑,虽然过了很多年,依稀能感觉到老奶奶多年来的梦魇。我给跟随的两个学生说,我们可能很苦很累,过多少年,你有困难的时候,我们走过的经历都是支撑你们的财富。我也知道我们很不容易,这就是生命和活着的区别。
▲不需要任何彩排,生活就是舞蹈和艺术。
▲红枣,核桃,黑豆,花生混合,正在研磨补气粉,猫冬必备。
浊漳河谷龙门寺,一座寺庙涵盖五代时期,宋,金,元,明,清不同时期的建筑形式,看到了保存最早的悬山建筑,学习了建筑构造的演变过程,现场感受了建筑从大气磅礴,用材硕大,构造精美到明清朴实定型的过程。被称之为中国古建博物馆。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太行人家):太行深山行——褶皱里的人间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