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轮怒斥撤销26军,军长顶撞:毛主席定的番号,你取消不了

作者:朱炳东

在1955年授衔仪式上,毛主席夸奖一名刚授衔的中将:腊子口一战打得好啊!

这位给伟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将军,就是曾任志愿军26军军长的张仁初。将军原是四方面军麾下294团团长,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四方面军拨了几个团,补充“骨多肉少”的一方面军。张将军被编入一军团二师,成为四团副团长兼二营营长。

二师一团、四团,是一方面军的先锋,长征中一路走来,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攻占腊子口,军阀鲁大昌两山夹一路,占据天险阻挡红军前进,一营、三营急切之下,不能夺下敌阵。从毛主席到普通战士都焦虑啊!因为红军这是出了草地,无退路了。

腊子口现景
腊子口现景

腊子口战役纪念碑
腊子口战役纪念碑

张仁初献上一策:正面佯攻,后面夹击。遂带二营队伍,冒险翻崖而上,从敌侧后出击,出敌不意,一举拿下腊子口,为红军打开北上道路做出了重大贡献。从此,将军在毛主席心里留下烙印,伟人曾对抗战中派到山东的干部说:山东有个张仁初,是个特别能打仗的人。主席后来到山东视察,将军正好外出,错过了主席接见,主席后来专门安排时间,和这位攻克腊子口的英雄见面。

然而,张仁初将军在全军名声鹊起,实际上是始于直罗镇。1935年11月,毛主席带领红一方面军初到陕北,缺草鞋单衣,少食。陕北又地瘠民贫,毛主席只得向徐海东开口借钱。这时,东北军又来“围剿”。毛主席决定诱敌深入,在直罗镇歼敌。

直罗镇之战的意义,毛主席讲得很清楚:是奠基礼。打败了敌人,红军才能在陕北立足。开战前,还有几千红军战士没有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非常渴望缴获东北军的棉衣裤、棉鞋棉帽御寒。

到达陕北的红军
到达陕北的红军

张仁初将军在担任主攻的四团代理团长,战斗在直罗镇打响,在镇子里的东北军依托工事顽强抵抗。由于红军缺乏重武器,一时战斗成胶着状态。眼见敌人猖狂,战士们被敌人火力点压制,不能前进。张仁初将军不顾天寒地冻,连脱带扯,把上衣一丢,光着膀子,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举枪跃马,吼声如雷,冒着枪林弹雨带领战士冲锋陷阵。

对面的东北军见此壮举,不免瞠目结舌,张将军一举攻入敌阵。战后,将军大名传遍全军。领导称其“猛张飞”,战友叫他“张疯子”。

将军作战勇猛,不免伤痕累累,几次差点牺牲。在鄂豫皖时,将军担任突击队长,曾腹部受伤昏死,醒来发现肠子流出。他咬牙把肠子塞回腹腔,用绑腿缠住肚子,从尸体堆里爬出,幸好被医务人员发现。那时盐水就是消毒液,用盐水冲洗干净肠子、腹部伤口后,就缝合了,啥药没有。将军高烧昏迷了4天后,竟好了起来,医务人员叹为奇迹。

在著名的平型关伏击战之后,在正太线上广阳镇南夹沟伏击战中,将军又几致牺牲。他带队冲锋时,被一发子弹击中头部昏迷,醒来后,医生告诉他,子弹在头骨划了一道沟,只要子弹再低一点,就永远不醒了。他却说:这大概是我第七次负伤喽,马克思还是不想让我去,让我多打几个鬼子哟。有我们医务人员在,打起仗来什么也不怕喽。

将军看似文静。一旦战斗打响,双目炯炯,精神亢奋。与他的竖起双耳的战马一样,渴望冲锋陷阵。

115师到达鲁南后,将军消灭了顽固派王学礼,缴获他的坐骑“花斑豹”。罗帅将此战马给将军作为奖励。将军非常喜爱这匹战马,猛将宝马相得益彰,俨然有关公赤兔之风采。那时,一匹良驹是驰骋疆场军人的渴望。曾有一马眇一目,其貌不扬,却跑得过将军骑的高头大马,将军毫不犹豫,用坐骑外带一柄精致手枪交换。此后几年,“花斑豹”与将军一起抗日,立下战功。年老体衰后,将军对其养老,直至病故。按惯例,团长可以佩戴撸子之类的小手枪,将军却坚决不要,而是认准了盒子炮——毛瑟手枪,还是双枪。

罗帅
罗帅

1940年,鲁南天宝山根据地反“扫荡”,被打败的几个日军开车逃跑,已担任八路军鲁南支队支队长兼686团团长的将军飞身上马,战马“花斑豹”不负主人期望,四蹄奋飞,紧追不舍。车上日军连连射击,人与马都毫不畏惧,反而追赶逾急。将军双手匣枪,左右开弓,马上射击如履平地,将鬼子全部击毙。待警卫员与骑兵班赶上时,只见将军腰插双枪,一手缰绳勒住战马,一手用力拍着汽车驾驶室蓬顶,笑道:哈哈,日本小娃娃,走山路看你快还是我快,看到底谁厉害!

此事遍传,百姓都说,张团长就像古代的张翼德,八路军就是“蝎虎”,敢追着鬼子大汽车打,枪法了得。战士们都觉得将军英勇无比,“张疯子”厉害!

到著名的重坊战斗时,将军已升为教二旅副旅长。日军出动了坦克、装甲车进犯,将军指挥部队回击敌人,炮火炽烈,枪弹横飞,八路军死战不退。有哪支军队可以只凭步兵对抗坦克、装甲车?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将军见不少官兵倒在日军炮火下,愤怒异常,跃上战马喊道:党员跟我来!坚决和鬼子血战到底,冲啊!

战马迎着日寇坦克冲了上去,居然在日军坦克机枪扫射中毫发无损。将军的勇敢,极大地鼓舞了士气,战士们也无畏地冲向日军。反倒是日军吃不住了,纵然有坦克、装甲车,在近战、混战中也无济于事,被击毙300余人,炸毁一辆坦克,只得狼狈溃逃。此战极大震慑了日寇,八路军的威望大振。

但这一仗我军伤亡也大,不符合当时“不打阵地战”的原则,而且中高级指挥员带头冲锋,也把自己的位置摆错了。将军被罗帅严厉批评,悉心开导。张仁初毕竟是个明白人,以后没有这样赤膊上阵了。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后,他感慨说:要不是罗帅,我这个莽撞的人,骨头都不知道埋哪里了。1963年,罗帅逝世,将军当着其孩子的面,痛哭流涕。

将军打仗虽然勇猛,但也像张飞一样粗中有细。每一仗都深思熟虑,了解各方面情况,认真研究,仔细部署。他虽到红一方面军时间不长,几仗下来,领导也慧眼识珠。抗日缩编后不久,他从营长被提拔686团副团长,内心不安,找罗荣桓说:几个营长以前都是团长,我这个营长反而升副团长,怎么领导得了?

张仁初将军
张仁初将军

罗帅说:组织上决定你当副团长,就看你的了。杨勇调走后,他任团长,提出一个条件:必须请刘西元当政委。

陆房突围后,115师到达鲁南。在白彦争夺占时,将军一招釜底抽薪奠定了胜利。当日军二次进入白彦镇时,携带的九二步兵炮弹箱,被眼尖的686团八路炮兵连长李玉章发现了。

正好手里缴获“九二”炮,只剩3发炮弹,张仁初只能把炮和炮弹当贡品了,不敢轻易使用。李玉章一汇报,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当晚上就把鬼子带来的炮弹全部连搬带抢弄走了。第三次日军进犯白彦,张仁初的“九二”炮痛快地怒吼起来,让日军放弃了争夺白彦的念头。

当副旅长时,将军还兼任抗大一分校校长,负责训练班、排、连级干部。后任滨海军区参谋长兼警备10旅旅长,鲁中军区参谋长,华野八纵队参谋长兼副司令员,司令员。

张仁初将军
张仁初将军

抗美援朝,将军任志愿军九兵团26军长。与20军、27军入朝参战。由于准备仓促等多种原因,26军没打好,被宋时轮训斥,还说要取消26军番号。将军不服,待宋时轮司令员说完话后,手拿指挥棒走到地图前,当场顶了回去:你说26军不能打仗,你看看这是你指挥的,你叫我们从黄草岭7个小时从这里到那里,我们到了,还提前了。宋司令,你是坐4个轮子的,我们两条腿,哪能走过你。26军(番号)是毛主席定的,你取消不了。

后来彭总讲:宋时轮不要辩了,错误面前没有真理。

张仁初指挥作战
张仁初指挥作战

实际情况是,当20军、27军先期入朝时,将军要求派一个观察组随行,了解美韩军队的作战特点以及战场环境,宋时轮没有批准。26军入朝时,还是薄棉衣,大盖帽,冻伤严重。战场距离开进过远,路上美军飞机扫射,有20天未得到丝毫补给。26军上下憋了一口气,在三、四、五次战役打得较出色。其间,由于美军的空中“绞杀”,志愿军后勤供应紧张,将军一封电报发给毛主席,其中有“我的兵光着腚”,又让“张疯子”大名传遍志愿军。

部队入朝前,上海给九兵团的将领每人一件皮衣、一只钢笔、几条好烟。将军对皮衣钢笔不感兴趣,唯独对香烟很喜欢,笑得很开心。1951年底,志愿军搞教育整顿,开会时有人给将军提意见:不应该抽公家的香烟、乱发脾气,等等。政委李耀文事先对脾气暴躁的将军说,这只是表个态度,只带着耳朵去,一定要闭上嘴巴。然而,会上将军脸色变红、变青,双手紧抓着裤子,一言不发。会后到李耀文那里,一吐胸中块垒,愤怒地说:老子以后再不抽烟了,看他们还说什么?竟坚决戒了烟,到病逝也没再抽。

济南军区副司令员张仁初
济南军区副司令员张仁初

令人诧异的是,如此铁血男儿,对夫人却非常体贴,他家庭和睦是大家公认的事。7个儿女中有4个从医,因为将军对几次挽回他生命的医务工作者充满敬意,鼓励女儿当白衣天使。

早年的战伤,极大地损坏了将军的身体健康,抗美援朝回国后,他一直治伤、休养了近十年,后来担任济南军区副司令员。1969年将军病逝,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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