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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年三十五岁的郑无奈媳妇儿,打小就个性十足。出嫁后,性格也没有多少收敛。她本计划这辈子,只生两胎,一男一女,儿女双全就打住。可肚子不争气,一连生了三个“讨吃鬼”的丫头片子,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被那些嚼舌根子的女人笑话是小事儿,关键是咱比她们小哪儿了?缺什么零件了?哼!我还就不信了!
为了再生个带“棒儿”的,也为了减轻点儿生活压力,虽然有诸多的不情愿,还是狠下心来,把刚出生的三女儿送给了亲戚。毕竟,女儿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是咱对送子观音敬奉不够?还是咱上辈子没有功德布施?这是两口子一闲下来就离不开的话题。
虽说,国家早已废除了曾被认为“国策”的计划生育政策,扭转了“风向标”,但还想再生男孩儿的“纯女户”家庭,由衷地害怕生女孩儿的“惯性”在自己家里刹不住车。所以,有病乱投医的思路就像平静的湖面一石击起的涟漪,无限放大开来……
也难怪,咱农村人居住环境相对地讲,体力劳动还是较为突出的,祖祖辈辈,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但凡家中缺儿少子的,他们夫妻心中都有个“小九九”,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不,郑无奈夫妻经过多次酝酿,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宏伟计划”在脑海中日趋形成。
话说另一户儿杨二胜也在犯愁,和郑无奈家正好相反。他看着人家有儿有女,称心如意地都会从睡梦中笑醒。再看看自己家,像串儿糖葫芦似的连三赶四地生了三个带棒儿的,没明没夜地操劳,到老了没有一个送油条的(女儿)。
唉!正所谓,一家不知一家,和尚不知道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闲聊中,敏感的郑无奈媳妇儿,无意中听人说,生男生女,除了遗传因素外,阳宅也有很大的关系。这叫先天性的条件不足,用人为的后天性去弥补,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郑无奈媳妇儿一琢磨:咱庄儿上杨二胜家胎胎都是男孩儿,那一定是人家的阳宅“水土脉气儿”旺,而自己一直生丫头片子,就是因为家里的阳气不足。咱还不如像“明眼儿”人说的那样,去“借些儿”阳气儿来,说不定能如了咱家的愿呢!
平时,郑无奈也是个家族遗传性极强的倔脾气男人,从来不信邪。媳妇儿的话儿更是左耳进,右耳出,可唯独今天这事儿吧,听媳妇儿这么一絮叨,诶?怦然心动了。
郑无奈一激灵,冷不丁的猛地转过身,一把抱住了媳妇儿的头,“啵”地一下,笨拙地在媳妇儿脸上忘情地回敬了一口。媳妇啥时候见过这阵势儿?初恋时都没浪漫过:“看把你个没出息激动的!”说着,自己竟羞红了脸,嗔怪地笑骂了一句。
于是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郑无奈的媳妇儿,精心化妆了一番,箍方巾,戴口罩儿,陈年旧衣换两件儿。确定穿衣镜里的自己,像完全换了个人后,这才放心地去按既定方针办了。
历来坦荡的郑婆娘,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当她反复确定眼前的宅基就是杨二胜家的时,破天荒地也做了一次“贼”。在杨二胜宅基地墙外的丝瓜秧一侧,抓五挠六地偷了一罐满怀希望的子孙儿“阳土”,就连刚上过的稀猪粪,弄的她满手臭哄哄的,也来不及细清理,盖上盖儿,“一锅汤”地抱了回去。趁着“脉气儿”还没散开,手脚麻利地埋在自家院儿刚拔掉“晦气花儿”的花池内,并小心翼翼地用早就备好的细面土加了覆盖。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郑无奈媳妇几年来“阴云密布”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朗朗晴空”。她想起了小学课本上念过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儿歌,“想入非非”地摸着曾经不挣气的肚皮,在“静待其变”的漫长过程中,提前了少半个世纪,憧憬着与儿子、儿媳之间的美满幸福生活。
不知是哪块儿走露了消息,还是“高人”指点了迷津,于是乎,那些“同病相怜”的家庭纷纷效仿,选好时机,在郑婆娘取过土的地方,断断续续挖了一个深坑儿。据说坑儿越深,“阳土”脉气儿越旺哩!
这样,村里本来宁静的夜晚,有时竟诡异起来了。偶尔也会上演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候”的闹剧。只不过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内政”罢了。
而杨二胜呢?却云里雾里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还唠叨着:“怪了!这是谁家没教养的淘气孩子,专门来挖俺家墙脚儿来了。”
两年后的一天,卫生所挤满了给婴幼儿打防疫苗的家长。
“噢!在了在了!”一个女人抱着娃娃边应着,边挤向前。
这个女人,大家认识。在阅历了诸多烦心事后,她似乎也成熟了许多。
后来,再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杨二胜家墙外的“阳土”也就没人再偷了。
2024年元月于桥宏
杨文芳 笔名海阔天空,林州市河顺镇东寨村人,爱好书法和文学。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河顺文艺):【小小说】偷“阳土” | 杨文芳(文)新生(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