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情之友 杨正邦
我的家乡旁海在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凯里市的东北部。北邻黄平县的翁坪乡和重安镇;南抵三棵树镇和台江县的台盘乡;东连黄平县谷陇镇和台江县革一镇,西接湾溪街道、龙场镇和炉山镇;清水江和重安江两条河流由西向东流过,并在旁海集镇西侧2、5千米处交汇,是一个山清水秀的鱼米之乡。
上世纪九十年代前,旁海为县辖区,下辖旁海、凯棠、地午、翁项、湾水、米薅六个乡镇(公社),是一个以苗族人口为主的民族聚居区。1992年撤区,旁海、地午、翁项合为旁海镇,湾水和米薅合为湾水镇;凯棠独立为一个乡(现已变为镇)。
据黔东南州和凯里市的中共党史资料记载,1934年的9月和12月,中国工农红军曾两次过境旁海。他们在旁海这片土地上播下了红色革命的种子,与旁海的苗家人结下了不解之缘。至今,红军过境旁海的故事,一直在当地民间流传着。
红军第一次走过旁海
1934年9月,红六军团的一支部队由黄平县的谷陇进入旁海辖区,经大溪、朵基到清水江畔的大堡休整。红军刚从黄平县境走进旁海地界时,大溪、朵基、大堡、猴场的老百姓由于对红军不了解,都跑到山上躲避去了。
人进山了,但还要吃饭,睡觉,还有家畜家禽,待在山上总不是个办法。于是,他们派人下山悄悄去大堡打探究竟。当他们看到红军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时,才消除了顾虑。他们回去把看到的情况,告诉躲进山里的人,大家才陆陆续续地下山。
看到红军不仅不动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还帮老百姓做事情时,人们不仅不再害怕了,还主动与红军接触。他们说,“以前见到的兵戎,对老百姓不是烧杀,就是抢掠,从来没见过对老百姓这样好的兵戎。”于是,大家纷纷給红军送来蔬菜和其他食品。他们送的东西,红军都付钱。不肯收钱的,红军就不收货。老百姓请他们去家里做客,都被婉言谢绝。为了表达对红军的崇敬、热爱和感激之情,当地的苗家人主动去帮他们劈柴、舂米、烧火、做饭……。
红军借与苗族群众接触的机会,向他们传播共产党的纲领,并告诉他们:“红军是共产党的队伍,是为天底下的劳苦大众打天下的。他们要推翻国民党反动派的社会制度,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制度。”
红军完成了在大堡休整,即经猴场继续向湾水、重安江、旧州方向进发。离开大堡时,当地老百姓依依不舍地与他们泪别。红军在旁海大堡休整期间,不扰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与当地老百姓打成一片,受到苗族人民的欢迎和热爱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邻近的乡村。
当他们走到湾水乡境的加劳寨,不熟悉去湾水的路时,寨上一个苗名叫“强礼”(Qangf Lix),汉名叫吴朝明的苗族娃子主动给他们提供帮助,为他们带路。
虽然红军在旁海大堡休整期间,不扰民,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与当地老百姓打成一片,受到大堡苗族群众的欢迎的消息,在红军抵达前,就已传到了湾水。但有的老百姓凭他们经历,还是不相信会有对老百姓这样好的部队。红军在湾水曲江停留休息时,有部分人还是躲进山里了。他们亲眼看到红军军容整齐,纪律严明,确确实实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才从山上下来。
在曲江,红军了解到当地的几个恶霸地主经常欺压百姓的情况后,就对其进行了严惩。并借此机会,向群众传播红色革命的思想。
红军第二次经过旁海
第二次经过旁海的是中央红军的一支部队。1934年12月, 在大部队到达之前,先有10余名红军战士,由台江县的革一乡来到炉山县(今凯里市)旁海区凯棠乡大坪村,并在大坪的小河边搭帐篷停留了几天。在此期间,红军战士主动接触当地群众,向他们做革命宣传,帮助村民担水、干农活、扫地等。当地群众甚为感动。他们说,以前见过拿枪的兵戎都是杀人、抢人和糟蹋老百姓的。对老百姓这样好的兵戎还从未见过。于是,他们把红军当作亲人,并向他们提供食物。
几天后,这10余名红军战士随从台江县革一乡过来的大部队向旁海方向进发时,大坪的苗族群众都来送行,依依不舍地与他们告别。
这支红军队伍抵达旁海集镇后,即沿江西进,抵达湾水集。他们在湾水渡河后,又沿江北岸折回旁海方向抵黄平县境的岩门司。
红军两次途经旁海,传播红色革命思想,打击恶霸,帮助群众,不仅深受人民群众的拥护和爱戴,而且对旁海地区和炉山县(今凯里市)红色革命活动的深入和广泛地开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湾水群众热情帮助红军伤病员
1934年12月,10余名掉队的红军伤病员在湾水渡河困难。当地群众主动给他们提供帮助。他们找来大麻绳,固定在河两岸。然后,帮助红军伤病员牵绳过河。当看到有的红军战士的伤情较重时,他们就找来草药,为其疗伤。让红军战士十分感动。当他们提出要付钱时,被群众拒绝了。他们离开时,湾水的群众还给他们包了糯米饭、鸡蛋、腌菜等便携食品。
从为红军带路到副州长的吴朝明
1934年9月,红六军团的一支部队在旁海大堡休整后,经猴场来到湾水乡所辖的加劳寨。这里去湾水还有一段路程。由于不熟悉山间道路,红军要找一个带路的人。寨上一个叫吴朝明,苗名 叫“强礼”(Qangf Lix)的苗族娃子读过书。他听懂汉语,并能用汉语交流。红军在旁海大堡,受到当地群众的拥戴的消息,他听说了。他特别喜欢这支倍受老百姓拥戴的队伍。听说红军要找人带路,他自告奋勇,为他们带路。红军也特别喜欢这个会说汉话的苗娃子。他们给他宣传革命思想,讲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
通过给红军带路,使吴朝明受到了一次红色革命思想的教育。从那时起,红色革命的种子已深深地埋在了他的心坎里,为他后来走向革命的道路打下良好的基础。
我的家乡旁海解放后,人民做了国家的主人。吴朝明在红军思想的长期熏陶和党的培育下,先后担任过乡村干部、旁海区副区长、炉山县副县长、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副州长、湘黔铁路建设指挥部副指挥长、州政协副主席等职。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参加工作的首批少数民族干部。是红军长征的红色革命思想成就了他。他是旁海苗家人民的骄傲!
今日的旁海老区
昔日的旁海老区如今已分成了旁海、凯棠、湾水三个镇。新中国成立75年来,红军曾经走过的这片红土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也不是90年前的穷山穷水了。旁海、湾水两个集镇摆渡过江已成为历史。两座公路大桥已分别横跨旁海和湾水的清水江和重安江。
湘黔铁路从老区境内通过,并建有桐木寨站和加劳站两个火车站。龙场至重安省道公路从湾水江口通过;凯里至施秉和台盘至江口两条县道公路贯穿旁海老区;乡村公路四通八达;村村寨寨通网络;大多数村民家都买了私家车;清水江梯级电站旁海航电枢纽已蓄水发电;清水江平寨航电枢纽库区直抵旁海航电枢纽大坝;原旁海至平寨22公里水路的21个急流险滩,随着平寨航电枢纽蓄水发电已被淹没。老百姓的居住环境今非昔比。在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旁海老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和精神面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我们享受今天的幸福生活的时候,我们千万不要忘记为了推翻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建立新中国而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先烈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我们要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英烈们的血迹,沿着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开辟的革命道路,永远走下去!
愿我的家乡旁海的明天更好!
(本文写作过程中,得到李朝军、吴昌峰、吴小平、杨昌烈、杨兴才、杨昌富等同志的大力支持,特表示衷心的感谢! )
2024年10月30日于旁海角往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