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魏现成
图片 | 黎明 魏现成
古时候,林州因地处南太行隆滤山而曾定名为隆滤。到了东汉时期,因避殇帝刘隆讳,遂改名为林滤。随着光阴流逝,时代变迁,林州的行政所属和行政管辖也多次发生变化,但以山这个非常明显地域特征命名的“林(隆)”字就像是基因一般的存在,一直延续到现在,成为今天的林州。
林州的林滤山绵延不绝,随处可见,到底有多少山头,估计谁也说不清楚。有大山、也有小山,有承载林州历史文化的黄华和洪谷,也有以风景秀丽而闻名的柏尖、天平和天脊,但是绝大多数的山峰都籍籍无名。
天台山是南太行林滤余脉,伫立在林州的东北、河顺村的北部,在河顺这个区域内应该是最高的一座山峰。别说和三山五岳相比,就是和林州的一些有名气的山峰相比,天台山也显得非常的普通,所显示出的更多是朴实无华和默默无闻,要是非说有一些什么特别的话,那也就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天台山有些神奇的外形特征:“天台山上山磊(luo)山”,这其中的“磊”字形象地表明了山的中部有台,更隐含了山的高度之高。这一个字,就把天台山名字的由来非常传神地道了出来。
现在,有不少人把天台山也叫做是天堂山。我明白,这其中蕴含着人们对美好的向往和追求。但是,在我的内心,总是固执地把它称做天台山。究其原因,是因为我总感觉,天台所承载的是一个过程,一种经历。其中有让你欣赏的一路风景,也有让你脚踏实地阔步前行,还有让你对远方的满怀憧憬。而天堂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极致的结果,其中缺少了日夜兼程,缺少了孤独奋进,也缺少了云卷云舒的风雨彩虹,这样的华美圆满多少显得有点缥缈和虚无。
我的童年是在天台山脚下度过的,外出求学时已是少年,参加工作的地方离这里最远也就是几十公里的路程,算不上远。对于我来讲,天台山一直就像自家庭院一般的存在,亲切随意,我总可以信步而行,在这里自由地感受山风、感受山雨、感受山给我昭示的人生道理。
图片 | 黎明 摄
天台山之于童年的我,是热闹、是快乐、是好奇,是漫山的疯跑和满脸的汗迹。
天台山之于少年的我,是依恋、是不舍、是迷茫,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的爱上层楼。
天台山之于青年的我,是努力、是豪情、是拼搏,是任他东南西北风的坚持和执拗。
天台山之于如今的我,是思索、是感悟、是体会,是越来越倾心的平和与敬畏。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天台山就这样如影相随,它所彰显的朴实、善良、坚毅、执着一直在陪伴、引领我前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的心中,天台山已然成为一种近乎信仰般的存在。
这日闲暇,又来到天台山的脚下。循着小时候登山的小道拾级而上。说是级,其实就是多少年来登山人千万次攀爬蹬落浮土、碎石后的搭脚处。道路依然狭窄陡峭,时不时的还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路边的野草一如从前般的茂盛,好些地方都盖过了路面,密密匝匝。
一阵风吹过,随之而来的是弥漫的药香味道。追着香味抬眼望去,从不远处石缝间垂下的一株黄色野山菊开得正欢,虽然朴实,但很是灿烂,看似近乎干枯的枝条上没有多少叶子,有的只是一簇一簇的盛开的花朵,花朵太多,以至于把花枝压的弯了下来,在风中如霓裳羽衣般地摇曳。在它的旁边还有一株,这株的旁边又连着一片,望过去还有一片……黄色的居多,间或有几株淡紫色的,和着微风的节拍一起律动起来。
攀到山腰的婆婆洞,后背的汗衫已近乎湿透。弓着腰走进洞内,顿感凉意,几缕阳光通过洞口斜上方的缝隙穿了进来,脚下的地面平整、干净,洞内大厅四周几乎布满塑像,记忆中的几柱钟乳石已不见了踪影,洞内向里还有小洞,还是原先般的模样。出入洞口的石壁越发光滑,青石透着油亮,还是那么狭窄低矮。出得洞来,坐在洞外院落的石板上,几位看山老人也围坐了过来。慈祥的目光,亲人一般的招呼问候,善良的力量扑面而来,瞬间让人心生感动,这时的心情越发轻松起来。拉东拉西,老人闲谈着周边村落熟人的信息,话语还是那么质朴,脸上写满了关心和牵绊。端着大娘用粗瓷碗倒的白开水,放在唇边,一边吹着,一边慢慢喝下,甘甜舒坦。
顺着洞旁的小道继续向上攀爬,一口气来到了山腰主峰下面的平台处。环顾四周,顿觉豁然开朗,神清气爽,用思绪飞扬来描述此时的心情该最是恰当。放眼望去,北边的绵绵群山和南边的林州盆地尽收眼底,在薄雾笼罩下愈显美丽。
平台的东边顺着山势向上,矗立着一座汇聚有释道儒三家崇拜的庙宇,规模算是宏大。寺庙殿堂的座基是石头材料,看上去很是牢固整齐。座基的石块原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锻造后砌在一起,竟如此和谐妥帖、艺术有力。目光所及,寺庙周围的山坡上还零星散布着同样用石块砌成的石庵,给人们遮风挡雨。
时光一下子好像回到了从前,我看到了祖辈已成定格的坚毅目光,在凛冽的寒风中,左手拿扦,右手拿锤、皲裂的伤口滴着血。伴着这画面,我听到了山谷中不断回响的“铛、铛、铛、……”。
朴实、善良、坚毅、执着,这些感觉反复交错着,又回到了我的思绪之中。我闭上了眼,静静地感受,感受天台山,感受拥有这些品质的山里人。
一只苍鹰在高空盘旋,伴随着苍鹰的“啁啾”声,长满山坡的黄背草间突然出现一道划痕,原来是一只野兔被惊。随着划痕向远处伸展开去,草间的蝴蝶也蹿出草丛,飞舞到了空中。一阵山风吹过,划痕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漫坡的黄背草似海浪般起伏跌宕开来,一波连着一波……
–作者–
魏现成 男,林州市河顺村人,爱好文学,崇尚英雄。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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