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问红军井冈山时代谁最受毛主席的信任和器重,老覃认为,必须是何长工。别的不说,单就下面几件事来看,便知一二。何长工原名为何坤,书生出身,能说会写,因为在长辛店有过一段打工的经历,在投奔革命,另用化名的时候,毛主席帮他改名为“长工”,亲切地称呼他是“革命的长工”。毛主席策划发动秋收起义,要亮出我军的军旗,但我军当时还没有军旗。怎么办?毛主席环顾左右,最后把设计和制作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面军旗的光荣任务交给了何长工。何长工没有辜负毛主席的厚望,别出心裁,设计出了一面带有镰刀、斧头、五角星的工农革命军军旗。仍觉意犹未酣,又在靠旗杆一侧的旗幅上缝一白布条,醮浓墨写上“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的字样。

毛主席一睹之下,大感满意,后来还将军旗写入诗词,在《西江月·秋收起义》一词中特意提到:“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起义之后,为了打通和上级党组织的联系,必须派人前往长沙寻找到了湖南省委。这是一个重任,也是一个困难重重,充满危险气息的重任,谁能胜任呢?毛主席左思右想,反复权衡,最后还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何长工。何长工以身犯险,穿越过白区,胜利地完成了任务。紧接着,又不辞劳苦,南下广东韶关,在犁铺头联系到了南昌起义军余部,为朱、毛两军会师奠定了基础。

毛主席要把队伍拉上井冈山,首要任务是完成对井冈山山大王王佐部队的改造。这个任务的难度系数更大,在当时,能代替毛主席去干这件工作的人,也只有何长工了。何长工迎难而上,到山上与王佐等人交朋友,推心置腹,以诚待人,不但将他们打动,还严厉加耐心地把他们成功地改造成了红军的一部分。后来,彭老总和滕代远的红五军上井冈山,毛主席也派何长工去代表自己督促这个部队。1929年1月,毛主席和朱老总率领红四军主力下井冈山,前往赣南开辟革命根据地,何长工和彭老总率一部红军留下坚持井冈山的斗争。井冈山连日下雪,下了足足了一个多月,大雪封山,山上粮食告急。偏偏,敌军却在这当口开出了二十一个团的兵力来攻。战斗非常激烈,险象环生,何长工从悬崖上滚下,一条腿留下了终生的残疾。

何长工为革命献出的,不仅仅是一条腿的健康。最让人感怀的是,1930年,何长工率部队攻打长沙。反动派为了化解红军的攻势,他们把何长工家三十余口亲属捉起来,以此胁迫红军退兵。何长工强忍悲愤,不为所动,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包括结发妻子孟淑亚、年幼的儿子何光球、何光星在内的三十多位亲人被敌人杀害。

……在此,老覃想说,何长工对革命的忠诚度是不容置疑的。还有,1934年10月5日,在中央红军开始进行军事转移前夕,周恩来把到寻邬筠门岭向“南天王”陈济棠借道的重任交给了何长工和潘汉年。何长工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长征期间。话说,在遵义会议后,何长工任红九军团政委,与军团长罗炳辉负责率部游弋于主力红军侧翼,以掩护和配合主力红军行动。老覃在这里补充一句,何长工和罗炳辉所率领的红九军团,也因此成了几支长征队伍中走路最多和耗时最长的一支部队。何长工和罗炳辉亲密合作,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感情。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后,在毛主席和张国焘的“北上南下”之争中,何长工和罗炳辉出人意料地双双支持了张国焘。徐向前元帅在《历史的回顾》中说,张国焘在卓木碉另立中央时,有3000人参加了会议,原属一方面军红九军团的军团长最先罗炳辉发言,罗炳辉“列举了一些具体事例,讲得很激动。四方面军的同志闻所未闻,不禁为之哗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责备和埋怨中央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主持创建了红四方面军电台,有“红色译电专家”、“中国红色电波之父”之称的宋侃夫则在《红四方面军电台始末》中提到,继罗炳辉发言之后,李卓然、何长工登台,“何长工劲头很大,大喊口号”。宋侃夫感到极其别扭,他说:“他们的讲话给我们的影响极大,因为他们是一方面军的干部,长期跟党中央、毛主席在一起,怎么也反对毛主席、反对党中央呢?”关于这段历史,何长工后来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叫苦不迭。

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坦承:“最主要的是我要从主观上认识这些问题,跟随张国焘南下,犯了执行张国焘路线的错误。”1980年10月,他在谈到张国焘时,懊悔莫及地说:“路线,什么是路线?没有那个水平,就不知道是路线!”老井冈山成员之一陈士榘上将原本是非常钦佩何长工的工作能力的,他认为,以何长工的学识和资历,完全是可以当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副总理的。但遗憾的是,新中国成立后,何长工只是担任了个地质部副部长。

只能说,后来的何长工很低调,不争名夺利,只是默默奉献。何长工担任地质部副部长时,兢兢业业,选能拔贤,把我国的地质勘探设备技术达到了国际水平。最后,有一件事,老覃觉得必须要说说。就是何长工一家为革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公安部门查出,杀害何长工妻儿的反动派的儿子就在内蒙古工作。这可是血海深仇呀。要不要抓仇人的儿子来报复呢?何长工诚恳地对中央组织部的同志说:“我们共产党员能搞那种冤冤相报的事吗?杀我亲人的是他的父亲,和他有什么关系?应当允许他有新的生活。”这,该是海一样的胸怀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