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佩璞 澳门法治报
编者按：八路军研究会副秘书长兼冀热察分会会长高佩璞，昨天在双林寺（冀热察分会教育基地）为中国老年事业发展基金会的全体党员干部上了一堂发生在此地的抗日战斗的故事，即“杜家庄战斗”（即）冀热察“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
这是高会长从1980年开始研究的成果，也是第一次用图文的方式为广大党员同志演讲，非常有现实意义。
现在收到讲话稿，特此分享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记者陈龙狮
今天与大家共享的是冀热察“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中的“杜家庄战斗”。
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出版的《中国军事百科全书——军事历史Ⅱ》书封面
以及书中阐述的“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的影印件
此课向大家汇报的是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平西区是属于八路军哪个战区？属于八路军哪个根据地？为什么是冀热察平西区？什么是冀热察？
第二个问题：“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的概况。
第三个问题：“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中的主歼日军主力的“杜家庄战斗”的经过。
首先，与大家共享第一个问题：
平西区，是1938年八路军第四纵队（宋时轮、邓华）在八路军总部及晋察冀军区（聂荣臻）领导下，孤悬敌后的平西抗日革命根据地。在八路军的隶属范畴内称为，平西区。经过几年的艰苦卓绝战斗，平西抗日革命根据地逐步随着抗日斗争的形势变化而演变为“冀热察抗日革命根据地”。那么，我们就将“平西区”称为“冀热察”。势必就要先了解一下，什么是冀热察？
“冀热察”中，“冀”是指河北省和北京市的东部，不是指整个河北省。这是“冀”。热河省，这是“热”。察哈尔省，就是“察”。但是，热河省和察哈尔省在解放后行政区重新划分时已经在50年代全部撤销了，划入了现在的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山西省、辽宁省、内蒙古自治区，6个直辖市、省、自治区。
冀热察抗日根据地图
冀东示意图?
“冀热察”中的“热”，是指解放后撤销的热河省。含有，现在的河北省承德市、围场等及内蒙古自治区的赤峰市、喀喇沁两旗，翁牛特旗、扎鲁特旗和辽宁省的北票、阜新等。面积约17万平方公里，人口约610万。这是“热”。我们所指的平北。
热河示意图
“冀热察”中的“察”，是指解放后撤销的察哈尔省。含有，现山西省的大同、右玉、朔县、繁峙、灵丘、浑源、怀仁等地域。现河北省张家口、怀安、宣化、蔚县、康宝等和北京延庆等地域。面积约27万平方公里，人口约211万。这就是“察”。我们所指的平北和平西的一部分。
察哈尔示意图?
下面我们谈第二个问题：“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的概况。
1940年，抗日战争进入持久阶段，此时，由于北平门头沟地区十分贫瘠，八路军的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受到极大的限制，只能实施短小精干的游击战来消灭敌人。此时的战争进入了抗日战争的最艰苦的时期。八路军武器装备依然十分低劣，还有的部队做不到每人一支枪，弹药奇缺，粮食方面，始终是个十分困难的局面，部队吃不饱肚子，例如与日本人拼刺刀而言，2至3个人拼日本1人，不仅是武器低劣的事情，而主要的问题在于吃不饱肚子，没有力气去拼刺刀。
敌人呢？我们不宣扬敌人的武器装备及供给长处，只是一句话，他们的情况好出八路军许多倍。例如，还说拼刺刀，日本人使用的“三八”步枪刺刀长，敌我双方同时出枪，由于刺刀的长短缘故，敌人的刺刀已刺到我八路军战士身上，而我八路军的刺刀太短，根本还没有触及敌人的身体。在武器装备上的差距及吃饱吃不饱饭的条件下，日本人竟然在拼刺刀前，嚣张到竟有恃无恐地关闭枪保险与我军拼刺刀，而我军呢？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有开枪将日本人击毙！
“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就在此种情况下开始了！
我们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出版的《中国军事百科全书——军事历史Ⅱ》书中阐述的“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的战例为准，说明此次关系“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生死存亡的战斗。
“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军事百科全书）的章节影印件
下面，我们具体讲解此次反“扫荡”战斗中至关重要的，歼灭“扫荡”日军中主要突击的绿井大佐率领的2，500人的主力部队的三天三夜四仗的“杜家庄战斗”。日军由绿井大佐率领的2，500人的任务是，袭击、摧毁“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并活捉“冀热察挺进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萧克及参谋长程世才。
此刻，司令员萧克正在延安汇报工作，程世才向在延安的萧克发出紧急报告，日军向冀热察抗日根据地即刻发动大“扫荡”，萧克即上报毛泽东、周恩来，经批准，此次反“扫荡”战斗由“冀热察挺进军”参谋长程世才代萧克指挥。
由于萧克的出行为绝对机密，故，战斗命令仍以萧克、程世才名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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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热察挺进军第九团为挺进军最大一个团，兵力达3，500人之众，这个兵力之数在整个八路军整个序列之中也是屈首一指的。在挺进军的命令之下，第九团担负起保卫冀热察挺进军司令部的任务，在司令部从平西斋堂马栏村（现在的北京门头沟区斋堂镇马栏村）秘密撤出至塔河村后，解除了第九团的后顾之忧！第九团集中了全部兵力（3，500人），迎击敌“扫荡”的主力（1，500人）部队缘川中佐部。
门头沟区挺进军司令部所在地——马栏村撤离塔河村的行政图影印件
第三个问题：“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中的主歼日军主力的“杜家庄战斗”的经过。
中国军事百科全书，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第二册）中 “抗日战争篇”文，对这次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 反‘扫荡’战斗）”也予以记载：
《中国军事百科全书》
“1940 年 3 月 9 日，日军独立混成第二、第十五旅及伪军各一部 9,000 余人，从河北涿鹿县矾山堡、蔚县桃花堡、北平（今北京）以西门头沟等地，分10 路向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北）平西区腹地斋堂地区进行 ‘扫荡’。八路军晋察冀所属冀热察挺进军司令员萧克指挥（实为程世才指挥）以小股部队（七团部分）在民兵配合下，于山神庙、双塘涧，老婆岭地区节节抗击； 以第十团于青白口，第九团张家庄、齐家庄地区设伏；第七团进至大龙山地区。（3月）15日，日、伪军一部由（河北）雁翅向斋堂进犯，第十团在青 白口山谷进行伏击，歼其100余人。日军另一部约 1,500人由 小龙门地区向斋堂前进，第九团，伏击并歼灭其先头 240 余人。（3月）17日，日军辎重队由老婆岭向张家庄方向运送给养、 弹药，又被第九团全歼于杜家庄西北山。（3月）22 日，驻孔涧地区日、伪军分 4 路往杜家庄收尸，第七团，在双塘涧地区进行夜袭，歼其100余人。（3月）23 日，日、伪军全线撤退。这次反 ‘扫荡’作战30余次，毙、伤日、伪军 900 余人，击落飞机 1 架，缴获机枪 8 挺、步枪100余支。” 此次战斗甚为引人注目，由军事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军事科学院军事历史研究部编撰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60 年大事记（1927-1987）》，以记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建军和作战为主，适当反映了与此有关的其他重大问题，她力求贯彻 “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以大量的历史档案及其他数据为依据，并吸收了近年来中共党史、我军军史中的具有历史意义的章节所编写而成，起到了至关重要历史作用，记述和保留了历史原貌，使我们对我军 60 年以来的英雄、模范事迹予以肯定和怀念，并具有重要而深远的政治思想的历史意义。
《中国人民解放军六十年大事记》（1927——1987）书封面影印件
该 《大事记》在抗日战争时期 1940 年篇的 “3 月，平西、冀中军民展开反 ‘扫荡’作战”中纪录如下： “1940 年春，日军华北方面军开始执行 1940 年度 ‘肃正建设计划’ ，对晋察 冀抗日根据地进行春季 ‘扫荡’，并将 ‘扫荡’重点指向（北）平西、冀中地区。
3月9日，日军为维护平汉和平绥铁路交通，集中独立混 成第二、第十五旅团和伪军各一部共 9,000 余人，由（河北）涿鹿东南之矾山堡、蔚县东北之桃花堡和（北）平西的门头沟等地出动，分 10 路向（北）平西根据地之中心斋堂镇进犯。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以第七、第九、第十团迎击来犯之敌。经 14 天激战，歼日、伪军 800 余人，击落飞机 1 架。22 日，‘扫荡’ 之日、伪军被迫撤退。”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遗址：杜家庄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最后一仗遗址——杜家庄村西北山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反 ‘扫荡’战斗）” 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1939 年冬季，侵华日军驻华北的敌酋（日本）白村中将在北平召集（北）平西与察（哈尔）南各据点重要指挥会议，计划与讨论如何进入（北）平西挤出八路军的问题。会议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将在（北）平西地区的八路军全部挤 出（北）平西地区，确保日军在（北）平西地区的政治安全和经济保障。
1940 年 2 月末，日军从华北战场各地抽调兵力，除（北） 平西周围各据点及（北）平、（天）津、（河北）怀来、（北平）延庆、（北平）昌平等地外，西至大同、张家口；南至保定、石家庄；东至唐山、乐亭。均从其保持点线的守备队中抽调一部兵力，编成一个混成旅团，由（日本）人见与一少将指挥，做为 “扫荡”平西的主力。敌人准备了 8 天的给养（搜抢人民群众的粮食 8 万斤），准备了橡皮船和其他渡河架桥工具以及山地作战的各种必要器材，又从（北）平北、绥（远）南以及（北）平、（天）津近郊十余个县调集大量民伕，做进攻（北）平西 的准备。
1940年 3月初，日军集中了日军 6,000 余人，驱使了3,000 余伪军，强征了 2,000 名以上的民伕，拉了 1,000 余头 牲口大车，派遣了数百名汉奸探子，携带 50 多门大炮及山炮，配合 10 架轰炸机及催泪弹等武器，分兵 10 路向（北）平西革命根据地展开了大举进攻。至此，日军为进攻（北）平西革命根据地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拉开架式，大有将我军挤出（北）平西地区之势，这次 “扫荡”的目的十分清楚，除将我军挤出（北）平西地区外，还要破坏春耕，疯狂烧杀，妄图一举将我平西革命根据地摧毁，确保（北）平西地区的安全。
1940 年 3 月 5 日，我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情报处向冀热察挺进军发出敌情通报……因萧克不在挺进军在外开会是保密的，因此，电报上的名义依然是萧克之名，挺进军参谋长程世才立即电示在晋察冀中央分局开会的司令员萧克，萧克在会议上已经知晓了敌情，他按中央分局指示电示程世才，他不返回挺进军驻地，请程世才代他指挥此次反 “扫荡”战斗。
1940年敌春季大?“扫荡”时示意图
程世才即刻以萧克名义向所属主力团第七团、第九团以及第十团和所属民兵队伍发出电令，迎击敌人的 “扫荡”。
此刻，挺进军第九团正在靠近山西省的河北省涿鹿县的矾山堡一带集结补充给养，接到程世才发出的电令立即挥师东移，经河北省涿鹿县和蔚县星夜赶赴电令所示地点――（北）平西革命根据地腹地门头沟斋堂镇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一带集结准备 抗击 “扫荡”。
冀热察挺进军在坚持华北抗战总的政治任务下的单独任务是巩固（北） 平西；是坚持冀东游击战争；是开展（北）平北新的游击根据地。这 3 个任务从现在与将来的趋势来说，都是互相关联而不可分离的，所以，叫做 “三位一体”的任务。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反 ‘扫荡’战斗）” 的政治意义在当时的抗日战争时期在于：
一、粉碎日军的春季 ‘扫荡’；
二、保卫了挺进军的机关；
三、巩固了（北）平西革命根据地。
（北）平西，位于北平城的西面平绥路之南、平汉路之西北， 在华北敌人统治中心――北平、天津、张家口的肘腋之下，直接威胁敌人占领的交通要道和大城市。
（北）平西，是晋察冀边区――华北抗战的中心堡垒之一， 在东北方面强有力的卫星。因为它位置的重要，所以，经常牵制敌人许多兵力。敌人进攻晋察冀军区和冀中时，可以直接配合歼敌。这就是说，（北）平西的存在是加强了边区的巩固。
（北）平西，是在华北的最前线，是华北军队向热河、察哈 尔、冀东前进时的前进阵地――现在向那方面发展游击战争，将来到反攻阶段时，我军出东北方面作战，这是有阵地的前进。因此说，晋察冀边区——（北）平西根据地——挺进军缺一不可。保卫挺进军——（北）平西根据地——晋察冀边区成了第九团和第七、 第十团的最大任务，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反‘扫荡’战斗）”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进行的。
1940 年春季，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军在（北）平西 的 “扫荡” 屡屡不得手，对坚持在（北）平西的挺进军恨之入 骨；对（北）平西革命根据地恨之入骨。妄图利用一次 “扫荡” ， 将挺进军主力歼灭，达到挤走挺进军，摧毁 （北）平西革命根据地的目的。
此刻，我挺进军针对（北）平西地区的特点：山势高、平地少，人民群众生活水平十分贫困，部队进入（北）平西地区后，为了不使根据地的人民群众生活发生危机，部队最大限度减少粮食供应，尤其在春季，部队的粮食供应几乎为零供应。战士们经常是一天为两顿饭，顿顿为稀饭，根本吃不到干粮，菜只是咽咸菜和辣椒，生活极为艰难！不但影响了作战，连平日的训练也被迫减少，战斗力大大地打了折扣。敌人何尝不知道我军的生活的艰难，因此，他们敢一次次地进山 “扫荡”。为此，挺进军党委做出决定：部队化整为零，深入敌后筹粮扩兵，与民分担、与敌夺粮，寻找战机，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以夺取其辎重给养为主要目标，及时补充，尽最大可能去救助人民群众的生活，减轻他们的负担，以适应（北）平西地区的恶劣生存条件来巩固（北）平西革命根据地，完成党中央交给的牵制敌人的任务，直接支持全国其他战场。
第九团，按挺进军的命令分散筹粮，为反 “扫荡”在做准备工作。团长黄光明率二、三营及骑兵连以及团直属队在李家堡、张家庄、孔涧一带活动；而团政委王季龙、参谋长唐家礼率一营前出（北）平西腹地斋堂地区来到河北省蔚县桃花堡、冀家庄、洪桥以南一带，寻找战机，夺敌辎重给养，补充自己。
1940 年 3 月 8 日，此刻，程世才代司令员萧克再次向各 团发出补充电报通报敌情：“日军从华北东线战场调集兵力‘扫荡’ ，仅一线主力部队即约 2,000 人之多，配有炮兵、化学兵、 辎重部队及伪军 2,500 人左右，共计兵力为 9,000 余人，喊出 ‘杀入（北）平西斋堂’ 、 ‘活捉匪酋萧克’ 的口号，采取重炮和化学兵配合，辎重物资支撑，辎重部队不要伪军，全部由日军押运掩护，来势汹汹，人数为百人之多，确实是不惜血本，下决心与我挺进军见一高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挺进军党委权衡利弊，决心迎头痛击之，程世才代萧克亲自发电报给第九团团长黄光明和政委王季龙，命令： “立即集结于（北）平西革命根据地腹地――斋堂地区制高位置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一线， 迎击日军，保卫挺进军指挥部！保卫根据地的春耕！保卫人民群众利益！保卫（北）平西革命根据地！”
此刻，第九团团长黄光明正在发高烧，政委王季龙、副团长赵文进立即接过指挥权，他们两人代表第九团全体指战员，向挺进军党委和司令员萧克（参谋长程世才）发去电报表示： “坚决按挺进军党委和司令员萧克（参谋长程世才）命令执行，消灭进犯之敌，决不辜负挺进军首长、机关和（北） 平西人民的期望，奋勇杀敌，以实际行动保卫指挥部以及春耕和根据地的安全。希望挺进军首长和机关搬进山里继续指挥这次反 ‘扫荡’的战斗，也好让我们（九团）能够解除后顾之忧，留有充分迴旋余地去消灭更多的敌人。全团指战员誓与根据地共存亡！”为战斗顺利进行，程世才采纳了第九团的建议，挺进军指挥部机关连夜撤进山里塔河，斋堂镇连夜坚壁清野，给敌人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斋堂镇。
政委王季龙将电报发出后，他立即命令第九团各营星夜收拢部队，要求各营按规定任务随到、随进入阵地，在斋堂西北方向高山峻岭之中的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一线占领伏击阵地，构筑工事，准备战斗，粉碎敌人的 “扫荡”，将敌人挡在（北）平西革命根据地腹地斋堂镇以西的山里。
第九团，将指挥部设在杜家庄村。3 月 9 日，政委王季龙与副团长赵文进及参谋长唐家礼开设指挥部。
挺进军第九团将原八路军宋邓支队会合地址做为指挥部
斋堂地区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一带的人民群众 在地方政府的号召下，知道八路军要在他们家乡一带伏击日军，他们群情激昂，积极支前，帮助部队筹集粮草、鞋袜和各种物资， 捐献门板修筑工事，军民共同在敌人 “扫荡”必经之路――小龙门、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筑起一道牢固的防线，迎击日军，消灭日军！
3月9日当晚，我挺进军第七团在民兵的配合下，于山神 庙、老婆岭地区节节抗击 “扫荡”日军。第七团在杀伤敌人部分兵力后，于（3月）13日进至大龙山地区，完成抗击任务。敌军继续向雁翅、青白口西部靠近，向斋堂、双塘涧地区进犯。
3月10日，第九团全团上下群情激昂，摩拳擦掌，纷纷请战，请战书像雪片一样飞向连部、营部、团部，各连召开 “杀敌 立功”大会。全团同仇敌忾，决心给于敌人迎头痛击，打出军威， 歼灭敌人，巩固和扩大（北） 平西革命根据地。
小龙门、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 5 个村总长 10 余公里路，位于老婆岭、奴柴岭、杜家庄西北山之下雨裂沟里，沟仅有两里地宽。老婆岭南北走向，奴柴岭、杜家庄西北山东西走向，遥遥相对。杜家庄西北山挺拔高大，悬崖峭壁，无法翻越，是天然屏障。奴柴岭顺亘杜家庄等 4 村，居高临下，埋点伏击，十分理想。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地形图
第九团具体部署：各营从东向西按二、一、三营顺序于齐家庄、张家庄、杜家庄一线配置。团不配置预备队，各营纵深配备，留有预备队。战斗打响后，全团一齐开火，以密集火力将敌人压在沟底，给于歼灭。如敌人未被歼灭，就将敌人分割几段，以近战手段歼灭之。如敌人沿杜家庄方向向清水、上清水逃跑，立即追击。另派出一营一连配置于杜家庄西北山，担任警戒任务。
3月15日清晨，第九团一营才从河北省矾山堡归建，马上部队进入阵地隐蔽待命，还未修筑工事，敌人已出现在小龙门一线。一营一连迅速登上杜家庄西北山，担任警戒任务，二连、三连等部队即刻抢修工事。至此，第九团全部（3,500 人）兵力到达指定地点，完成了战斗准备。
3 月15日上午，从矾山堡、怀来县进犯的敌人集中了一个 联队近2，500 人，配有炮兵和辎重、化学部队，气势汹汹在青白口西部山谷突破了第十团的伏击线，一路向齐家庄杀来，妄图在15日占领斋堂镇，与我军主力决战，见一高低。
3 月15日中午 13 时许，第九团接到挺进军的警报：日军的突击进攻核心部队 2，500 人，依仗武器装备优良，战斗力强，既有炮兵部队支持，又有辎重部队补给，还有化学兵配合，根本没有把八路军放在眼里，十分骄横地撇下后续炮兵和辎重部队单独冒进。致使战斗打响后，我军竟然没有发现其背后的辎重部队，几乎坐失歼敌良机和缴获大批辎重的机会。
门头沟斋堂川齐家庄战斗遗址
敌人先头部队?1,500?人在指挥官缘川中大佐（支队长）率领下，目中无人毫无戒备地浩浩荡荡翻越老婆岭，下午?15?时许进至小龙门，全队成?4路纵队，气焰十分嚣张地端起刺刀，密密麻麻，杀气腾腾地向齐家庄、张家庄逼过来，进至张家庄以西一带时，敌人观察到周围均是高山峻岭，自己处于沟底十分不利，即停止进攻，派出排哨，向奴柴岭上我军伏击阵地方向爬来，企图侦察并占领制高点。敌人的大部队即在沟底原地休息，压満沟底，准备宿营。
就在敌人前哨接近我军伏击阵地时，团政委王季龙命令发出攻击信号。刹那间，第九团的一线火力一齐开火，将沟底敌人打得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当场，敌联队指挥官缘川中佐被我军流弹击毙。顿时，失去指挥官的敌人乱作一团。由于沟底太窄，兵力施展不开，敌人就以班、排为单位利用石头、土坎等遮蔽物进行顽强抗击。同时，他们向前进至小龙门的炮兵部队呼救。很快，敌人炮兵即向我阵地炮击。敌人发射的炮弹均是催泪弹和毒瓦斯弹，致使仓促进入阵地的一营不少战士中毒，丧失战斗力，减弱了攻击力。
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左右时，我军已毙敌 240 余人，对敌人形成巨大压力和沉重打击。第九团的团、营、连 3 级指挥员均在政委王季龙、副团长赵文进、团政治处主任蒲云照的带动下，深入到连队里指挥战斗并参加战斗，使部队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始终将敌人压在沟底下。敌人的伤亡在扩大，可是，他们逐渐反应过来了，纷纷各自为战，逐步收拢部队，占领了半山腰的部分土坎、土包，反击增强了，使战斗处于相持状态，一时无法解决战斗。
冀热察挺进军第九团团总支书记高克恭（左）与冀热察挺进军第九团二营特派员张凤飞（右）
政委王季龙与副团长赵文进商讨，虽然暂时消灭不了敌人， 但已经给了敌人以歼灭性打击，祗要敌人突不到山半腰就逐渐减弱攻势。他们发出命令，留一营一个连在奴柴岭上监视敌人，其余部队全部撤出阵地露天休息，重新调整兵力部署，加修工事，巩固阵地，以防敌人反击偷袭。副团长赵文进身先士卒，亲自来到监视敌人的连队， 整整一宿没睡，始终趴在山头监视敌人，为鼓舞部队的战斗士气做出巨大贡献。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间隙?中，冀热察挺进军第九团指战员在露天休息就地监视日寇时的情景
沟底的敌人大队人马看到天色渐渐发黑，完全停止了反击，全部龟缩在沟底，他们犹豫了，因为不明情况，又遭到沉重打击，既不敢前进，又不敢后退，祗好收拢部队，就地宿营。当他们得知敌炮兵已经撤走的时候，彻底害怕了，也泄了气，祗有等天亮后再说了。这样，双方脱离战事，但互相戒备有加，谁也不敢麻痹大意。战斗后，才知道，敌人炮兵以为这股敌人全部被歼灭，糊里糊涂地就撤走，使得剩余敌人变得孤立起来。这些情况，如果当时第九团知道的话，当天夜晚肯定会发动夜战歼灭这股猖狂之敌。由于情报不及时，错失了夜战歼敌的良机。
3 月 16 日拂晓，敌人残余部队开始向清水、上清水方向逃窜。政委王季龙立即布置部队追歼的任务，刚刚布置完，突然接到挺进军电报敌情通知：由日军坂田中队小股日军押送的有 200 余头牲口组成的敌人后续辎重部队翻越老婆岭直奔齐家庄、张家庄而来。第九团闻讯大喜。原来，敌人辎重部队根本不知道前方部队被歼灭的消息，可能他们认为不可战胜的 “皇军”不可能被 “土八路”歼灭掉。因此，放下胆子就按规定时间跟来了，放放心心地跟来了……
门头沟斋堂川张家庄战斗遗址
政委王季龙抚掌大笑，天赐良机啊！他与副团长赵文进、参谋长唐家礼、政治处主任蒲云照一齐商讨决定：二营在营长詹大南的率领下留在张家庄、杜家庄一线设伏，消灭这一小股敌人并夺取敌人的辎重，夺取后除留下一部分外，全部交挺进军使用，补充兄弟部队及挺进军机关。同时，命令一营和三营迅速追击逃跑之敌，力求再追歼一部敌人，将敌人赶出（北） 平西革命根据地去。参谋长唐家礼随二营行动。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示意图
临行前，政委王季龙和副团长赵文进特意向二营营长詹大南和营特派员张凤飞交代：护送部队才一个小队，伪军不堪一击，主要是夺其辎重，尔后，留下必要物资和弹药，其余的一律交挺进军处理。并嘱咐詹大南说， 除参谋长唐家礼外，团里的干部全部参加追击战斗去，要他独立作战。詹大南当即表态，他提出请示唐家礼否时？王季龙眉头一紧，果断地说： “你是营长，你说了算！”詹大南高兴起来，说： “政委，保证完成任务！”
16 日傍晚，敌人坂田中佐的辎重部队赶到张家庄时，詹大南一看，马上惊呆了，敌人的辎重部队是由 134 名日军护送的，没有一名伪军，战斗力十分强，不比前边作战部队差。詹大南暗暗吃惊，怎么办？叫主力部队回来？恐怕要贻误战机；不叫主力部队回来，敌人的人数虽少，仅仅比他的一个连人数才少 50 人左右，可是，全部是日军，战斗力要比以往预想的是伪军护送队战斗力要强出数 10 倍！看着一声不吭的唐家礼，勇猛善战的詹大南，毫无畏惧地当机立断定下决心，夺取辎重。决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与营特派员张凤飞分工，他去歼灭敌人，张凤飞负责抢辎重。在一旁的唐家礼说： “打仗我不行，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我负责运送。” 詹大南与张凤飞向唐家礼敬礼了……
夜幕降临，詹大南与张凤飞率领部队悄然进入张家庄伏击阵地，命令战士肃静，不得出任何响声，不要开枪，上好刺刀，准备集束手榴弹。将敌人放进来，突然袭击，采用夜战、近战和肉搏战消灭敌人。张凤飞率部队紧随詹大南突击部队之后，双方一展开肉搏战就从侧翼抢夺辎重，抢了就走，不可恋战，使詹大南的突击部队能专心致志消灭日军。
由于部队隐蔽得十分成功，敌人竟一点没有发现我军企图。他们也没有接到前方部队被歼灭的消息。虽然天色已黑，但猖狂的日军哼着日本小曲，斜掛着 “三八”步枪，毫无戒备地直奔我军伏击阵地而来。午夜时分， 已进入 3 月 17 日了，敌人进入我军伏击圈后，詹大南沉住了气没有命令部队攻击，他在等待时机。此时，敌人架起电台要与前方部队联係，他们准备宿营，一时人马嘈杂……詹大南一看，敌人毫无戒备，认为时机已到，他向部队发出袭击信号……战士们悄然出击，人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敌人的辎重部队……突然一声枪响，詹大南发出了攻击命令，我军战士将集束手榴弹投向敌人，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我军战士杀进敌人宿营地，双方展开肉搏战……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停止了，但是人喊声和刺刀互击声骤间大作，不绝于耳！拉来的民伕十分警觉地一轰而散， 这样，我军放开手脚拼杀日军。黑 暗中，敌、我交错，很难辨清你、我，但是，我军战士右臂上
系着的白手巾十分扎眼，战士们辨清你、我后，越战越勇……敌人，在我军手榴弹爆炸时就完全懵了，他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更不明白，这是从什么地方杀出来的八路军，他们渐渐退缩收拢起来……张凤飞率领的部队早趁乱将牲口赶走。我军战士多数来自农村，是从小做农活的，对使唤牲口大车是行家里手，很快，200 余头牲口大车被赶走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军的士气更为振奋，杀声更是强劲，敌人彻底溃退了……狡猾的敌人很快在无意中退守到杜家庄西北山下的一块坎台，这个坎台地势较高，制高点被敌人无意中抢占了。但是，他们损失了大约 40 人左右，同时，电台也被炸毁，全部辎重被我军夺取。日军占据杜家庄西北山后，枪声停止了……詹大南查明情况后，立即命令将敌人监视起来，此时，他并不清楚抢占西北山高坎台的敌人还有多少兵 力？只好先停止攻击，与敌对峙起来。詹大南命令四连将敌人监视起来，又命令其余的部队将缴获敌人的辎重物资运下山去，放入杜家庄内看护起来。詹大南马上派出战士与团部和挺进军供给部联係，想当天夜晚就将辎重运往挺进军供给部。唐家礼主动要 求将缴获辎重送往挺进军供给部。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夺取敌辎重战斗的经过图
政委王季龙和副团长赵文进以及政治处主任蒲云照率一、三 营将敌人追至清水村时，敌人大队人马占领了清水村，并向上清水村撤退，留下了一支部队占领了清水村下雨裂沟西北山上的大庙作掩护。我军即在政委王季龙的指挥下立即向守大庙的日军发起攻击，敌人十分顽强，死守不退…… 战士曹印喜被疯狂顽抗的敌人的子弹击中腹部，肠子流了出来……，他英勇无畏，一手按住肠子，一手继续射击，敌人震惊了！我军战士被曹印喜的大无畏的精神和勇敢的行为所感动，越攻越猛，敌人终于抵抗不住了，开始后撤。撤向上清水村。当敌人撤至上清水村时，被我军第十团截住。第九团即将截击敌人的任务按挺进军命令移交给第十团后，17 日撤回杜家庄。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年春季反?‘扫荡’战斗）”杜家庄战场遗址
部队撤回后，政委王季龙与副团长赵文进带上警卫员骑马来到二营，了解消灭敌人辎重部队的战场上的战况。他们赶到杜家庄西北山下时，天色已全部放亮。此时，已是 3 月 18 日清晨。他们没有找到詹大南，又派人去杜家庄村找詹大南询问战况。此时太阳升起，王季龙突然感觉头顶上迎面高处反光，十分耀眼，抬头一看，他差点喊出声音，他拉拉赵文进衣襟，向上面呶呶嘴，赵文进回头一看：妈呀！西北山上迎面头顶上仅有半亩地大、小的坎台上到处是钢盔， 敌人！是日本鬼子。俩人惊魂之余，火速策马飞跑下山， 隐蔽起来。等詹大南赶来一报告，才知道西北山山坎上的敌人是敌人辎重部队的敌人，大约还有 100 人左右。原来，这股日军被打垮后，电台被毁，辎重被夺，又损失了 40 人左右，现在情况不明，故，不敢轻举妄动，与我军已对峙整整一夜。他们一声不响，静悄悄地上好刺刀，掛上大衣，隐 蔽在土坎台上，估计是在等待援兵哩。
冀热察挺进军第九团司令部所在村庄——杜家庄村西北山
政委王季龙见状惊愕之余又十分生气，决心吃掉这股残存之敌。他与副团长赵文进说： “吃掉他！告诉詹大南，他主攻，调一、三营全上来，一定要吃掉他！到嘴的肉还有不吃的道理嘛！坚决吃掉他！”
副团长赵文进立即跑步将一、三营全部调过来，协同二营插到杜家庄南侧，切断敌人退路，将敌人三面包围起来。我军一个团的兵力在光天化日之下调动，敌人竟无动于衷，一枪未发，一动不动，确实让人费解！当年担任二营特派员的张凤飞说： “他们完全被打傻了！这一仗太漂亮了！ 确实太漂亮了！”
副团长赵文进将部队调配完毕，看到政委王季龙身边站了一些老乡， 他马上过去一问，原来政委王季龙为保险起见，叫来老乡了解西北山的情况，以求全歼这股敌人。老乡告诉王季龙和赵文进说： “杜家庄西北山是三面临外，背面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易守不易攻，但是三面被堵，背面是绝路。王季龙即刻决定：正南面攻击，迫敌上山退至绝路，侧面遇迴穿插包围，给予全歼，以求不漏一人！王季龙与赵文进正式下达命令：30 分钟后，要求战斗打响！
半小时后，战斗打响，我军主动发起攻击，王季龙亲自指挥。赵文进亲自率领一营三连、骑兵连在老乡的带领下沿山中的小路插向敌人侧方； 王季龙则率一营一、二、四连从正面攻击。敌人虽然居高临下，可是弹药被我军所夺而有限，加之士气已败落下来，他们则是负隅顽抗，但却是十分顽强；他们虽然节节后退，但却是拼命抗击，且战且退。我军一时也是无法解决战斗。傍晚时分，敌人已全部退至西北山山顶绝壁处，战斗在此时更为惨烈，敌人拼命要守住最后的防线，而我军依仗优势步步紧逼，双方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我军已经连续作战两天，十分疲劳；又则，已经达到迫敌上山的目的，敌人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完全可以困死他们。此刻， 赵文进率领的遇迴包围部队还没有消息，政委王季龙命令停止进攻，在阵地上，他召开了干部会议，布置围困 敌人的办法，以等赵文进遇迴包围部队得手。刚刚散会，突然，西北山上火光冲天，枪声、手榴弹声、人喊声响成一片……赵文进所率的遇迴部队成功了！并乘夜幕搭人梯摸上了西北山，突破了敌人阵地，与敌展开肉搏战……
西北山上，排长徐志毅和副班长刘殿保以及战士张明义首先冲上敌人阵地……他们 3 人交替掩护扑向敌人重机枪……张明义突然头部负伤，一个筋斗栽倒在地，他将身旁的徐志毅撞倒，滚下崖去。幸亏徐志毅抓住山崖上的柴草才没有滚下山去，他重新爬上山，连续甩出去两颗手榴弹，将敌人机枪炸毁。小战士刘齐被负重伤的日军死死拖住，他喊班长史洛斌： “班长、班长，敌人把我抱住了。”班长史洛斌正与敌人拼刺刀，连声大叫：“捅 死他！快捅死他！”刘齐大喊：“不行啊，他抱死我，我动不了！”
班长史洛斌迅速收拾掉他身边的敌人，立即跑过来用刺刀捅死死死緾住刘齐的敌人，将刘齐救了下来。此刻，在阵地上敌、我双方都在拼死搏斗……
很快，政委王季龙乘势将正面部队带上西北山冲杀过来，加入到肉搏战之中……夜色虽然已晚，但是，阵地上却是杀声震天，我军战士 4、5 个拼杀一个日军……日军咬紧牙关在死命顽抗……这是一股气焰嚣张的日 军的末日，他们一看这漫山遍野的八路军战士知道自己离灭亡不远，就将 “三八”大盖枪在石头上砸碎，跪在地上，两手合掌，面对东北方向（日本），口中唸道：“天皇万岁！老母亲再见！……”而后跳崖、剖腹自杀…… 我军战士没见过这种场面，全部呆住了，看着日军在 “表演”……身负重伤的日军无法自杀，就用拳头击打自己的脑门和胸口……残余的日军 90 余人除 11 名重伤员外，全部被击毙或自杀。我军仅伤亡 37 人。
第九团三营教导员戴成举和一营特派员杜修志光荣牺 牲……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反 ‘扫荡’战斗）” 共歼敌约1,000 余人，俘虏了日军 11 人；缴获大量武器弹药和食品以及 100 余匹战马，各种枪支近 200 支（含砸坏的枪支），重机枪 3 挺，轻机枪 5 挺，掷弹筒 4 具，击毙敌人联队指挥官 1 名。
1940 年 3 月 23 日，敌人全线撤退，结束了这次残酷的春 季大 “扫荡” 。 “杜家庄战斗（即平西区，1940 年春季反 ‘扫荡’战斗）”历时 3 天3 夜，4 打 3 伏，创造了我八路军以少胜多的辉煌战例，像 “平型关战斗” 一样做为战例记载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之中。这是第九团的荣誉！提起第九团，日寇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惊恐不已！这一仗，杀出我挺进军的威风；这一仗，杀掉日寇猖狂的侵华反动气焰；这一仗，鼓舞了（北）平西人民群众的抗日斗志；这一仗，彻底粉碎了日寇的 “扫荡” 美梦；这一仗，胜利地保卫了挺进军司令部和（北）平西革命根据地。
由中共北京市门头沟区委员会编辑的《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文章中对此役的记载如下：
《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书封面影印件
“平西地区。反10路围攻战役。我军连续主动出击，引得敌人恼羞成怒，日军少将人见（与一）亲自掛帅出征，调兵遣将。自 1940年 2月底，日军开始从华北战场东线各地调集兵力。3月6日，日军在桃花堡、矾山堡、大山口、门头沟、红煤厂等地集结，纠集兵力近万人，其中日军 6,000 人，伪军 3,000人， 强征民伕2,000余人，强拉牲口 2,000 多头，配备大炮50余门，侦察机、轰炸机 10 余架，携带联络电台多部，预备催泪弹和窒息弹等多种化学武器。日军陆军少将人见（与一）亲自统率指挥，指挥部设在（河北）怀来县城。人见（与一）将其指挥的所有兵力编成一个混合旅团，从3月8日起，从西北、东北及东面分 10 路向以斋堂川为中心的（北）平西根据地发起进攻。日军的南苑飞行学校将（北）平西做为靶场，几乎天天飞到（北） 平西根据地核心区域实施侦察、轰炸。人见（与一）率领西北面一路，分别从矾山堡和大山口出动。矾山堡兵力约 2,500人， 由绿井大佐支队长指挥，进至柳树庄后改变进行队形，分3 路搜 索前进：一路经孔涧、杨家坪、老婆岭、小龙门，在杜家庄扎营，尔后窜至清水（村）。这一路约1,500人。为西北方向进攻主力。我军在摸清敌军情况后，调动驻扎（北） 平西的挺进军第七、第九、第十团和在（北）平西整训的冀东部队，刚刚组建的第二十团，分别在涞水、门头沟和涿鹿矾山堡地区，袭击、阻击和伏 击日、伪军。我军战斗部署：以第九团主力阻击从大山口出发进 攻永定河南北之敌；以第十二团为主力阻击东面进攻之敌；以第 七团主力阻击桃花堡南进之敌，然后配合第九团共歼斋堂川西沟 之敌。西北方向为第九团驻守。10日，日军绿井大佐（支队长） 率队进至孔涧与第九团交火。日军3昼夜连续进攻无果，胶着于 老婆岭一线。在迟滞敌人进攻之后，第九团将主力撤至奴才岭北侧，正面只留下小部队诱敌深入。15日，由小龙门进攻之敌先头部队抵达杜家庄。第九团主力于张家庄一带设伏，经过4小时激烈战斗，毙、伤敌军200余人。敌人后续部队闻讯赶来增援，发现第九团已经打扫战场完毕，撤出了战斗。
在张家庄受重创之敌余部，16日晚向清水移动，第九团一、 三营一路跟踪伺机对其打击，又伤其大部。日军所剩残部折向燕家台、柏峪方向， 撤退出斋堂川根据地。
经麻黄峪南进之敌一度到达斋堂，在不断遭受游击队骚扰之后，不敢扎营，连夜撤出。
17日夜，敌辎重大队160余头（应为近200余头）骡马满载食品、弹药等在坂田中队（134人）押运之下，自老婆岭进入根据地区域，准备南进至斋堂接应各路兵马给养。第九团一营（应为二营）闻讯，在张家庄一线设伏，于 18 日清晨展开战斗，将敌击溃，我军缴获大批战利品和（近两） 百余匹骡马。溃败之敌逃至杜家庄之西北山上，居高临下负隅顽抗，此时，天已经大亮，敌人侦察机前来寻找辎重队，被我第九团（应为十团）用步（机） 枪击落。战士们从飞机上缴获两个降落伞和电台，成为 （北）平西部队向党的 ‘七大’敬献的礼物！
当日下午，我第九团主力将逃亡山上之敌（90 余名）团团围困，发起最后攻击，将山上之敌全歼，6 名负伤日军被生俘（应为 11人，5人即俘）。
1940年3月，日军对（北）平西斋堂地区发动10路围攻，第九团二营驻扎在齐家庄，双塘涧附近。营长詹大南得到老乡报告，一个日军辎重中队已经到小龙门（张家庄）附近。当时，二营刚刚完成阻击任务，战士们已经很疲劳。詹大南与教导员曾威一商量，‘到嘴的肥肉’不能不吃。詹大南亲率部队跑步前进，赶到敌人到来之前，在双塘涧，齐家庄（张家庄）附近埋伏起来。詹大南要求战士预备手榴弹、刺刀。很快前哨尖兵报告，听到西北方向传来很重的皮靴 ‘咚咚声’，詹大南传下命令： ‘不 许随便开枪，不许自由行动。’不久，鬼子尖兵出现，一边 3个人，边走、边观察前方和道路两侧动静。詹大南隐蔽在路下沟内，敌人眼看就要撞到詹大南的枪口上了。詹营长一声呐喊，扣响了扳机。顿时，数不清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响，敌人毫不准备，一时惊慌失措，我军趁势端起刺刀冲向敌群，展开肉搏。赶着骡马的民伕见状跑掉，伪军（没有伪军）纷纷撤退，借机会全部溜掉， 连日本的翻译官也逃命去了。
日本兵不过几十（应为 134 人）人，当场被消灭 30（应为 40）多人，其余日军借助山林跑到高山密林之中（应为杜家庄村西北山上）。第二天，被我军包围给予全歼。我军大获全胜。缴获的战利品空前丰富，有100余头骡子和大批枪支、弹药，还有根据地最缺乏的大米、罐头和其他食品。参与围攻根据地的数千日军几天的给养全部补充给了挺进军。日军断了给养供应，不得不从根据地撤出。
此役，自3月9日拉开战幕，至22日胜利结束，经过14天30余次战斗，毙、伤敌伪 800余人（应为 1,000余人），缴获步枪200余支，轻、重机枪 8挺，掷弹筒 5 具，子弹 3 万余发，骡马 170余匹，粮食给养数万余斤，击落敌机1架。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
第九团在（北）平西地区被人民群众称为 “老九团”，是挺进军主力团之一。挺进军时期的第九团是晋察冀军区一只 “种子” 部队。由中共北京市门头沟区委员会编辑的《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一文中所述： “…… 该团 （第九团）担负了扩建部队的重任。有史可查的有5个方向：
“第一个方向，抽调第九团八连扩建为（北）平北游击大队，沿革到（北）平北第四十团；
抽调三营和侦察连组建了（北）平北第八团，后并入（北） 平北第四十团；抽调第七、第九团红军排以上骨干 170人组建冀东的第十一团；
第九团主力参与组成晋察冀军区机动旅，赴陕北后为独立第二旅，沿革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五师；
第二个方向，1940年2月，第九团八连奉命前往（北）平北开辟根据地，在（河北）赤城县前孤山村扩编为 （北）平北游击大队、支队，以后整编为 （北）平北军分区第四十团。
第三个方向，第九团调离（北）平西后，1947年 6月至 1947年 11月（北）平西又组建了新九团，团长谭有福，政治委员马明。（先后隶属晋察冀军区第二十二军分区、第七军分区和第三 军分区。）
第九团主力（欠三营），协同其他部队组成晋察冀军区机动旅，沿革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五师（1943-2003）。
第四个方向，1942年8月由第九团三营组建（北）平西第八团后并入（北）平北第四十团，该团系陕北红军第二十八军经逐次改编演变发展而组成，沿革为北京军区第六十五集团军第一九三旅第五七九团。现为中部战区陆军第八十一集团军新第一九四旅合成第一、二、三营，一、七两个红军连队仍保留一营一连、三营七连，迁驻天津市蓟县。
第五个方向，1943年年底，中央军委决定抽掉一批部队加 强延安的武装力量。晋察冀军区抽调第一团、第五团、第九团、第三十四团、独立团和骑兵团等部，合编组成晋察冀军区机动旅，黄永胜任旅长、邓华任政治委员、陶汉章任参谋长、袁升平任政治部主任，总兵力 15,000余人。（一并调往陕甘宁边区的还有军区炮兵营、1 个工兵连、抗大第二分校、陆军中学、抗大附中等部）。在（北）平西战斗了 6个春秋、经历大、小战斗上百次的老九团，奉命前往延安。
《载誉前行——记诞生于门头沟区的八路军》 封面影印件
老九团建制序列沿革（1944年-1982年）：
1944年 2月组建晋察冀军区机动旅。
1944年3月机动旅改称陕甘宁教导第二旅。
1945年10月，教导第一旅和教导第二旅因部分调往东北，留下的部队改编为教导旅。原教导第一旅变为第一团，原教导第二旅变为第二团。1947年2月，教导旅编入陕甘宁野战集团军，3月，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番号撤销，该旅归西北野战兵团建制。
1947年 7月，西北野战兵团改称西北野战军，教导旅归野战军直辖。
10月 17日，编入西北野战军第六纵队，教导旅番号不变。
1949 年 2月，全军整编，第六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六军，教导旅改称第十六师，第一团改称第四十六团，第二团改称第四十七团。
1953年 5月，第六军番号撤销，第十六师改编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五师。
1975年撤销兵团和农五师，改为博州农垦局。
1982 年恢复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五师建制，驻博尔塔拉自治州。
《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六十五军军史》一文对此段历史在其第一九四师的前身历史沿革也给予了记录，抄录如下：
“第二部分，第一九四师前身——从晋察冀军区冀东军分区第十一团到华北野战军第二兵团第八纵队第二十三旅（1942年2月至1948年11月）， 在抗日烽火中光荣诞生。第一九四师前身部队是由陕北红军（红二十八军） 与中央红军为基础，在抗日战争中挺进敌后，创建发展冀东抗日根据地的英勇斗争中，逐步发展壮大而组建起来的晋察冀军区冀东军分区第十一团。”
“1937 年 ‘七七事变’爆发后，为团结抗日，陕北红二十 八军奉命改编为八路军第一二0师第三五八旅第七一六团之二营，尔后开赴晋西北创建发展敌后抗日根据地。同年 9 月，以该营为基础扩编为宋时轮支队。
1938年5月，宋（时轮）支队由雁（门关）北调往（北） 平西斋堂与原红一军团第一师改编为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尔后又扩编为独立第一师的第三团（老三团）为基础组建的邓华支队合编为八路军第四纵队（宋邓支队）。后宋（时轮）支队改 编为第十二支队，辖第三十四、第三十六、骑兵大队；邓（华）支队改编为第十一支队，辖第三十一、第三十二、第三十三大队。同年6月挺进冀东，10月，撤回（北）平西整编。1939年1月成立冀热察挺进军，撤销第四纵队。同年11月整编，以第三十四大队为基础编为挺进军第九团（先称平西游击支队）；以第三十三大队为基础编为第七团。1942年撤销挺进军军部，2月再次整编，为加强冀东作战部队，从第九团（三营）与第七团部队中抽调以红军骨干为主的排以上干部170余名，组建了第十一团，团长赵文进，政委耿玉华……从此，第一九四师前身部队积极地投入了抗击日寇的战争烽火之中。”
来源：八路军研究会冀热察分会
责编：陈龙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