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前夕，我收到北京汇文中学推送的微信公众号文章《碧血丹心——汇文航空烈士》，文中讲述了这所中学在抗日战争期间与日本侵略军空中鏖战为国捐躯的15名烈士的英勇事迹，并刊登了他们的照片，以表铭记与悼念。这些只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20多年的汇文学子，大都出自富裕家庭，学业优秀，本都有着美好的前程。80多年前，当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一步步践踏中华国土，当日军的飞机狂轰滥炸中国城乡的时候，他们再也无法安坐于书斋，纷纷投笔从戎，奋勇走上救亡图存的前线。汇文中学就成了当时中国空军的三大生源校之一。校方直到现在也无法统计清楚，到底有多少学生转身进入空军学校，并且成为中国空军的生力军。
“北京汇文中学”微信公众号发布的文章《碧血丹心·汇文航空烈士》
文中记录了这15位烈士的就读时间与牺牲年月。他们大多于20世纪30年代初入校，1937至1944年殉国，平均牺牲年龄25岁半。为了投身抗战，他们改变初衷、放弃志趣、背井离乡，义无反顾地参加了与侵略者“空中拼刺刀”的格斗。
文中在记述烈士事迹时写道：杨如桐烈士回家探亲第二天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7月8日他便跪辞老母、惜别爱妻，舍下3岁的女儿奔赴战场。临行前他对妻子说：“忠孝古难全，但请你帮我一同成全吧，我替你尽忠杀敌，你替我尽孝照顾母亲。”他在后来的家书中还附诗云：“国破无限恨，拳拳报国心……爱母心切切，何尝不如人。但得生还日，膝下报母恩，若待魂归时，幽灵伴娘亲。”
这位抱定决心、慷慨赴死的烈士就是我的老爷爷（爷爷最小的亲弟弟，家乡称最小的为“老”）杨如桐。他1933年从河北玉田考入北京汇文中学，第二年就投考空军学校，进入笕桥航校成为该校第六期学员。两年后，他毕业留校任躯击机教官。为了保卫祖国领空，他多次请求调往前线，直接驾机参战。1937年7月，终于获准调往前线，赶赴广州加入空军第五大队第29中队，任少尉飞行员。他辞别母亲的场景就发生在调动期间。8月31日，他起飞截击首次轰炸广州的敌机，击中敌机一架。9月，他随第五大队移驻南京，参加支援地面部队、保卫南京的空战，后多次参加广州空战。在韶关空战中，他舍生忘死，冲入敌机群，迫使日机抱头鼠窜。
杨如桐旧照
1938年2月24日，大批日军飞机从江西信丰、广东始兴起飞，袭击南雄，他和战友们驾驶英制“格罗斯科—斗士”战机起飞迎敌。激战中，17架来犯敌机中有2架被击落，一架中弹冒烟南逃，杨如桐见状紧追不舍，决心把敌机打落。这时，另一架担任掩护的敌机绕到身后向他开火，他的2902号战机不幸中弹，坠落于始兴、马市之间，人殉机焚。杨如桐壮烈牺牲，年仅23岁。这次空战史称“南雄空战”，也称“始兴空战”。
杨如桐牺牲以后，他的遗体安葬在广州烈士墓，抗战胜利后迁葬南京航空烈士陵园。1955年9月，经河北省人民政府批准，杨如桐被授予革命烈士。1983年11月，国家民政部颁发了《烈士证明书》。2015年纪念抗战胜利70年的时候，民政部再一次颁发烈士证书和烈属标牌。
南京航空烈士陵园内杨如桐烈士墓碑
杨如桐的《烈士证明书》
老爷爷当年血洒长空、为国捐躯的事迹，始终是我们家族的骄傲。每年清明或他的忌日，我们都会深情地祭奠他，并嘱咐后辈子孙：永远不要忘记前辈为国牺牲奉献的历史。如今，杨如桐的母校北京汇文中学把他的事迹写入校史，并镌刻在烈士纪念墙上，每年都会有更多的年轻学子从中受到激励和教育。烈士精忠报国的精神，必将成为报国热血永远澎湃的不竭力量。
抗日航空烈士纪念碑
注：文中图片由杨良化提供。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金台唱晚）：抗日硝烟燃起，他驾驶战机奋勇杀敌、血洒长空！烈士的英勇事迹值得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