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刘米兰

陈焕青

我母亲刘米兰是山西左权县 人,十几岁就参加了革命。和抗战时的麻田镇镇长、我父亲陈国璋结婚后,才读了几个月小学,后来就在麻田参加抗日活动。在八路军总部北方局妇女运动负责人浦安修的启发领导下,她和同村的邢小白,张福果等人一起发动妇女做军鞋,交公粮,锄奸反霸,并加入了共产党。

后来她在公安特派员张子轩的直接领导下,专门做锄奸反特工作。

1940年前后,日伪加强了对八路军总部驻地麻田的破坏袭扰,派出许多特务以补锅钉鞋、绞簸箕、钉马掌、编席子、打短工、货郎担、难民等身份,混进根据地,串联发展特务,搞投毒暗害,活动极其猖狂。甚至收买妇女学生,以谈情说爱为幌子,勾引八路军干部战士。

有个女特务就把彭德怀的警卫员王满兴给拉下了水。她交给王满兴一包砒霜,让他放到总部食堂饭锅里,企图谋害彭总。王满兴十几岁参加红军,彭总待他如同父子,他不忍心谋害彭总。那女的威胁说你不下毒,我就告你强奸了我。王满兴犹豫不决,最后选择开枪自杀。

八路军总部机关搬到刘三柱的三合院后,后门对的是丁字街路东一个私人诊所,从诊所可以看到总部后门进出的人员。彭总外出好走后边的门,有一次刚出来一个人,诊所里就打出了一枪,可能特务错认为是彭总就开了枪。总部警卫人员马上包围了诊所,逮住了开枪的伪装医生。

附近的羊角村也有人往水井里投毒,使许多人受害。这么多敌特破坏活动,引起总部保卫部门高度关注,保卫部长杨奇清和公安特派员张子轩,锄奸部长周桓通宵达旦旦工作,一时也未找到敌特的卧底。后来张子轩了解到我母亲刘米兰立场坚定,又熟悉麻田住户情况,就单独给她安排秘密任务,打入怀疑对象家里,相机行事。

麻田村有个二皮匠,他家外来人员较多,是重点怀疑对象,他家有个女儿常住娘家,总部领导就让我母亲以找鞋样、借东西为名进出他家,一来二去,母亲就和二皮匠闺女结拜了姐妹。她俩一起纳鞋底,缝衣裳,做针线活,同时母亲借故去他家北房查看。看见墙上有个信插(布缝的一个个小口袋,把看过的信插进去,便于保管信件)。刘米兰趁他们不备,把信秘取出来,交给总部领导检查。后来从几封信里发现了敌特联系方法。于是把二皮匠和与他联糸的河北武安、涉县的敌特分子,以及在麻田隐藏的刘三柱、要三寿、王献林等汉奸特务抓了出来。特别是谋害彭总的女特务杨金莲也被挖出来了。

麻田老百姓对杨金莲恨之入骨,批斗会上许多妇女不顾制止,拥上戏台要用剪子,锥子扎她。因为彭总为麻田老百姓办了许多好事,比如在秋冬季修建漳河土桥,开山打石修建引水上山的转山渠,教老乡载种水稻,建水车,水碾,水磨,建水电站发电照明,省出自己的口粮救济穷人……有人谋害彭总,那不是找死吗?

新中国成立后我母亲先后担任和顺县、左权县妇联主任。她和老百姓一起挖鱼鳞坑,载树绿化寒王镇的荒山小白峪山,把那个山整体绿化了,为此第一次被授予全国三八红旗手。

1956年,全国妇联抽调干部到北京培训,我母亲也去学习了一年。彭总多次叫母亲去他家吃饭,有一次彭总在饭桌上放了两支钢笔,说:“把这捎回去,给国璋、刘锡荣他们用吧,留个纪念。另外还有个任务,我用自己的稿费给麻田乡亲们买了一部新解放汽车,你回去时替我带回去。”我母亲说:“彭总,其他事我都可以完成,汽车那么大我可没办法弄回去,我不会开车,真不好办呀!”彭总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从北京到山西阳泉有铁路,让景希珍、丁隆炎(彭总卫士)去办托运,车到了阳泉你回县里,让领导找个会开车的,到阳泉把车开回去。”后来这部车就成了全县第一部汽车。

我母亲离休后来郑州和我一起生活,这是省政府的一个家属院。市委书记李宝光有次来考察,她曾当过全国妇联干校的领导,认识我母亲,叙谈中分外高兴,她说:刘大姐,你过去一直做群众工作,就把居委会主任这个担子挑起来吧!

我母亲连续干了三届。她利用一个存放建材的大库房建了小卖部、老年活动室、青少年活动室、存车库,还发动院里老干部捐献书籍,又购买连环画小人书、运动器材,还经常举办妈妈学堂,让老医生,老专家给年轻妈妈讲课。整天忙于调解家庭纠纷,邻里矛盾,帮助困难家庭子女寻找就业门路。有些人开玩笑说,刘主任比上班的人还忙。因为事迹突出被许多媒体报道,被评为郑州市十大优秀共产党员,河南省关心下一代优秀工作者,又一次被全国妇联授予三八红旗手,连续三届被选为郑州市人民代表。河南妇女生活杂志以《霜叶红于二月花》报道她的先进事迹,郑州晚报记者连续采写发表她回忆彭德怀副总司令在麻田的各种事迹。

儿子,陈焕青,郑州市东区,农业南路与康宁街交汇处,东方鼎盛时期代三期十一号楼一单元五楼中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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