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西進:貴州解放及剿匪

惠水雅阳寨歼匪记
惠水县,贵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辖县,位于贵州省中南部、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西部,地处黔中高原南部。 雅阳寨(村)民国三十年(1941年)属共和乡第6保,1950年12月属共和乡第6村,2002年雅阳村、洪番村合并为杨番村,属涟江街道。

1950年3月21日至4月9日,在黔南大匪首曹绍华的策划下,惠水匪首董全和、朱子刚、岑友峰、韦殿初等纠集各路股匪数千之众,先后3次攻打我惠水县城,杀气腾腾,攻势凶狠,妄图颠覆我人民政权,气焰十分嚣张。

我驻军部队——十七军随营学校和惠水县党政军民携手并肩,浴血苦战,奋勇杀敌。经连续激战20天,我三战皆胜,挫败了土匪的猖狂进攻,击退了数倍于我之敌,坚守住了惠水县城。我军政人员士气大振,随校党委和惠水县委当机立断,共同决定:一鼓作气,乘胜反击,杀出县城,寻歼土匪主力,狠狠打击土匪的嚣张气焰,把各路股匪撵离惠水县城的四郊。
4月10日晨,随营学校申绍英校长和刘 堉教育长亲率反击大队,出击东部山区鸭寨雅水一带,寻歼朱子刚、岑友峰股匪,扑空。傍晚回师,刚抵达县城,忽得情报,董全和、龙啸吟股匪窜回三都一带。申校长和刘教育长又立即率反击一连,连夜奔袭三都,董龙股匪闻风而逃。我部追寻至小龙寨,缴获土匪军粮七挞斗大米。
在返师途中,尖兵排至卧龙桥,发现有土匪放哨。一排长史存合出敌不意,只身闯过桥头,活捉了两个土匪哨兵。申绍英从俘虏口供中获悉桥东雅阳寨驻扎有简马三槽大股土匪,遂率部队火速赶到雅阳寨外。
时过半夜,下弦月透过薄云,发出微弱的月光,雅阳寨延伸在涟江河畔,桔林后边的幢幢农舍依稀可见。申校长作了战斗部署,令一连副指导员张世荣率领一排兵力摸进寨里,以探明虚实。一排摸到寨口一栋瓦房,破门撞入屋内,在手电筒光圈里,发现一伙匪徒正在睡觉。几个战士跃进屋内,收缴了7支步枪,活捉了9名俘虏。申校长为了摸清敌情,下令全线佯攻,进行火力侦察。顿时枪声四起,敌我双方枪战激烈。张世荣指挥一连一部从寨北进行攻坚,土匪仗着他地形熟悉,又有院墙掩护,以密集的火力疯狂地向我射击,封锁了所有的通道,我军几次冲击均未奏效。申校长望了一眼手表,已是凌晨2点30分,又得知留小龙部队已运粮回城,为防另股土匪乘虚偷袭县城,于是当机立断,下令撤离雅阳寨,返县城从长计议,改日再攻打不迟。
4月11日,刘堉组织随校参谋人员,制订进剿雅阳寨股匪的作战方案,发到反击大队的各班、排、连讨论。充分发扬军事民主,征求修改和补充意见,最后经县委讨论定案。随校吴文政委组织了誓师大会,作了战前动员。全体指战员士气高昂,纷纷表决心,写保证,发誓要彻底歼灭在雅阳寨的这股顽匪。
雅阳寨在城南7公里,沿涟江岸筑寨,绵延一华里多长,分上、中、下三苑,连成一长片,为一布依族大村寨。全村有140多户人家,桔林围绕,瓦房密集,街巷狭小弯曲,寨内建有10来户地、富居住的三合院和四合院。这里离城不远,吃住方便,又有高墙大院,易守难攻,故土匪几次攻城,都选中雅阳寨为前进基地。但从整个战场地形来看,雅阳寨实非囤兵之地,寨前是开阔田野,难以设防,寨后背水,无退路。可是,匪首们利令智昏,根本还未曾想到会遭我军迅速反击进剿。
当4月10日晚我主动撤离雅阳寨返回县城后,土匪竟自以为“打了个大胜仗!”声言:“共军攻不破雅阳寨,老子们要打进惠水县城里去!”盘踞雅阳寨的股匪,是人称“简马三槽土皇帝”白石仙的匪部,番号是“黔南反共救国军新编第一集团军”。匪司令白石仙饱经世故,老奸巨滑,疑虑我军再次攻打雅阳寨,决定“走为上策,见机行事。”第二天一早,白匪命令其第一师师长罗家余:“留驻雅阳寨,待命攻打县城。”紧接着便率领其匪司令部喽罗,借故邀约各股匪,到三都、毛家苑一带去了。另一路,羡塘股匪罗体贵也心虚胆怯,率部悄悄地溜出了雅阳寨。只有罗家余率其一师匪徒,留驻雅阳寨,构筑工事,提防我军再来。
4月13日,我军侦察得知雅阳寨集结土匪300多人,随校党委和县委当即决定,集中优势兵力,组织成400多人的进剿部队,连夜围歼雅阳寨股匪。

入夜,申绍英和刘堉召开了连、排长以上干部会议,作了详细部署,下达了作战命令。9时正,反击部队出动,奔赴雅阳寨各自的预定位置。申、刘把前沿指挥部设在离雅阳寨一华里的涟江河边的水碾房里。10时许,各部队到达指定的作战位置,完成了对雅阳寨的层层包围。反击大队一连(县大队)和二连(随校警卫连)为攻坚主力部队,逼近雅阳寨脚,从南北两路夹击寨内股匪。外线由三支部队布防:第一支是随校一大队学员(均系连排干部)和五中队学员,在大队政委魏岱峰,副大队长杨启兰的指挥下,沿寨南涟江河岸至卧龙桥以西,设外层封锁包围线,堵截突围土匪或桥南来增援的敌人,另以一部分兵力占据新庄以东,从南山头堵截由雅水方向增援的股匪;第二支是县、区武工队,沿涟江东岸的新寨和秦家寨设包围线,封锁雅阳寨后的江面,堵截涉水突围的匪徒;第三支是县反击大队三连,由指导员宋英率领,沿雅阳寨田坝西边山丘地带布设封锁线,并在洪番和紫油寨两处进山路口处设下埋伏,预防白日乡罗绍铨等股匪前来增援。
4月14日凌晨1时,信号弹照亮夜空,我军攻坚部队发起猛烈的攻击。雅阳寨内股匪从梦中惊醒,仓卒应战,开枪还击,火力点暴露无遗。反击一连从寨北发起攻击,一举夺下两栋瓦房,铲除寨口的四个火力点;郭庭柱连长率二排战士顺着大街攻入上苑,寨内一团漆黑,未遇抵抗。指战员们一鼓作气向中苑推进。迎面两栋四合院内的土匪,用机枪对我们扫射,我军前进被阻,双方展开了巷战。突然,上苑窜出一股匪徒,从背后袭击我攻击部队,郭连长命令一排回上苑搜索残匪。
原来土匪师长罗家余率“师部”驻上苑,把指挥部设在杨茂衡家,日夜设岗放哨。当我军发起进攻时,罗匪一面下令闭门顽抗,一面登上屋顶观察我军情况。罗匪见攻击火力猛烈,并已形成包围圈,不敢应战,喝令喽罗:“不准开枪,不准说话,紧急突围!”随即命令一股土匪向寨北突围,一股向寨南袭击我军背后,在上苑展开了激烈巷战。在混战中,匪首罗家余率亲信30余人,悄悄翻墙跨院,溜出了雅阳寨,然后趁着黑夜,3、5人一伙向两边山上仓皇逃命。其中有10多人被我外围部队击毙、击伤、俘虏,但罗匪和20来个匪徒逃出了包围圈。
被罗匪甩掉的匪徒,在上苑寨内的巷战中,被我反击一连全部歼灭。我军肃清了残匪,完全控制了雅阳寨上苑。这时,我军指挥员申校长和刘教育长赶到前沿阵地,作了战斗部署,命令反击大队全面展开对雅阳寨股匪的围歼,要求彻底、干净地歼灭股匪。
雅阳寨攻坚战,充分体现了我军全体指战员不怕牺牲流血的勇猛顽强精神。同志们用步枪、手榴弹攻击匪徒,翻围墙,挖墙洞,逐院逐屋争夺,战斗很艰苦,拼杀很激烈,整整打了10多个小时。反击大队二连攻进下苑,打了一场激烈巷战,接连攻占30多座房屋,缩小包围圈。匪第一团团长王泽华率部龟缩到一排房子内负隅顽抗,用两挺机枪封锁门外大路,使我军久攻不下。
我反击大队一连从寨北攻打中苑。盘踞在两栋砖房内的两股匪徒用交叉火力封锁了进寨大街。夏福成副连长率三排正面强攻3次未奏效。于是,郭庭柱连长亲率二排从东侧攻打杨茂维家,副指导员张世荣率一排从西侧攻打杨培林家,指导员陈善亭和夏福成指挥正面佯攻牵制敌人,战斗相持不下。
雅阳寨内的土匪被我压缩包围在3个大地主家,申校长和刘教育长命令组织本地战士喊话,加强政治瓦解,同时亲自部署组织强攻,采取掏洞突破,爬楼登屋,务求在午夜前结束战斗。
这时,白石仙已纠集董全和、龙啸吟率大股土匪从三都一带赶来增援。申、刘二首长下令随校一大队沿河阻击。白匪亲自督战,威逼匪徒抢占卧龙桥。匪徒冲到桥上,我方桥头两侧的4挺机枪一齐开火,顿时毙伤匪徒10多人。白匪又组织强攻两次,均被我机枪封锁。匪首董全和见攻桥不下,又组织两路股匪,从两段河道涉水强攻,均遭我沿江设防的一大队阻击,匪徒遭我火力杀伤20多人。白石仙、董全和又恐我包抄后路对其夹击,便仓皇下令全线撤退,匪徒争相夺路而逃,溃不成军。
14日中午,反击一连集中兵力攻打中苑杨茂维家。夏福成指挥三排战士,集中火力,从正面发起攻击。土匪也集中火力疯狂射击,封锁道口,双方战斗异常激烈。这时,郭连长率二排战士隐蔽行动,从背后接近敌人的院墙。郭文田班长登上楼梯居高临下,用冲锋枪扫射,不幸被匪枪射中,壮烈牺牲。战士罗家荣是出名的投弹能手,他冲到院墙下,连续投出10多颗手榴弹,弹弹命中,摧毁了匪徒楼房工事。夏福成抓住战机,率部队从正面发起冲锋,攻入院内,甩出成排手榴弹,毙伤顽匪多名。郭连长率部队从院后攻入房内,边打边喊话,一举活捉土匪30多名。盘踞院内的股匪被歼灭了,我方牺牲4人,负伤6人。
反击大队第一连(即县大队)攻占杨茂维家后,立即组织攻打杨培林家。张世荣副指导员率一排打主攻,集中3挺机枪一阵猛烈扫射,压住了敌人的3个火力点。一排长史存合带领主攻班向后院侧门攻击。班长王均纪和3个战士冲锋在前,一排手榴弹扔进院内,一战士在硝烟中翻墙进院,刚打开后侧门即中弹牺牲。史排长端起冲锋枪向门内一阵速射,高声喊着:“同志们冲啊!”便挺身朝侧门冲去。史存合个头高大,侧门矮小,当他弯腰冲进院内时,被土匪射出的子弹击中前额,壮烈牺牲。这时,匪徒已调来机枪封锁侧门,王均纪班长被火力压住受阻,张世荣指挥机枪向侧门奔跑冲锋。突然,掩身在屋顶窗后的匪首向我发射枪榴弹,机枪手受伤,火力减弱,院内匪徒的机枪、步枪一齐射击,正在冲锋的主攻班5名战士,被击倒在侧门内外。张世荣左手负伤,右手速射还击,土匪机枪哑了一阵,王均纪班只剩下5名战士撤了下来。稍停,双方又展开猛烈的对射。土匪的枪榴弹还在不时地发射,战斗相持不下。刘教育长当即从下苑反击连调来两门六○小炮助战,陈善亭也率二排机枪增援。
我军再次发起攻击,火力异常猛烈,6挺机枪同时扫射,完全压住土匪火力。六○炮弹颗颗命中,炸得土匪嗷嗷哀叫。张世荣身先士卒,带领一排战士攻进院内,王均纪和王守加两名班长猛冲猛打,冲到土匪楼上打死两名匪首,缴获了机枪和掷弹筒。郭连长也指挥二排和三排从正面攻进院内,一举歼灭匪徒数十名,毙伤和俘虏各一半。
战斗刚结束,副指导员张世荣才觉得枪伤剧痛,指导员陈善亭和班长王守加立即上前扶住,发现张世荣手上、腿上两处负伤,鲜血染红了军衣军裤,立即派担架送回县城治疗。后来,县委给张世荣同志记大功一次,表彰他作战勇敢,两处负伤仍不下火线,坚持战斗。
雅阳寨下苑的地主杨正益家族,并排建有东、中、西三座四合院,30多间瓦房连成一片,四周筑有高大的砖石院墙,中院一条三座朝门的走廊,直通南大街口。匪团长王泽华所部200多名惯匪就盘踞在这座院内。当我军完成雅阳寨内外包围圈后,反击大队第二连奉命从寨南发起攻击,迅速消灭了土匪的岗哨,三个排分三路攻进下苑,与匪徒展开逐屋争夺战。匪首王泽华开始拼命抵抗,派出几十名匪徒坚守寨南大街入口。侯连长率一排分兵两路作钳形夹击,一个冲锋就全部打垮了这股匪徒。王匪挨了当头一棒,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王泽华慌忙调匪进院守住朝门。侯连长摸到院墙下侦察,只见墙高门厚,很难夺下这座大院。于是,决定向寨内纵深发展,先拿下四周房屋,然后攻打杨正益家族大院。

匪首王泽华龟缩院内,耳闻四周激战,但不见我军攻打其所守大院,预感形势不妙,决定突围逃跑。王匪派遣一支敢死队打冲锋,三道朝门一齐打开,随着一阵机枪声冲出一股匪徒。早在院外张开口袋阵的我随校一大队,立即开火阻击,一举歼灭了10多名匪徒,没死的匪徒仓皇退回院内。副大队长杨启兰率一分队学员趁机尾追攻进三道朝门,朱常友、姜存良和牟吉田、赵洪贵4位学员一举冲进中间天井,杀向堂屋。这时,楼上匪徒的机枪突然射击,4位学员中弹倒地。杨副大队长端起机枪猛烈还击,打哑了楼上机枪。刘籍桥、赵吉柱、崔玉山、陈明先4位学员,立即冲进天井抢救战友,两侧厢房又射出密集子弹,抢救战友的4位学员又中弹倒地。匪徒楼房工事的机枪又恢复了射击,以疯狂的火力封锁朝门走廊。杨启兰副大队长为避免更大伤亡,克制悲愤感情,指挥学员边还击边撤退,并在朝门外设立机枪火力点,严密封锁朝门通道,战斗又转入僵持状态。
下苑内的巷战整整打了一个通宵,二连攻占了40多栋民房,控制了整个下苑,缩小了包围圈,把王泽华股匪盘踞的杨正益家族大院团团包围起来。天亮以后,二连又挨房逐屋地搜索残匪,在雅阳寨群众配合下,搜捕出20多名躲藏匪徒,并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还搜出了土匪准备攻城时作爆破用的3箱炸药。
这时,申校长和刘教育长又亲到前沿阵地视察,具体部署攻打杨正益大院的作战方案,仍把主攻任务交给二连。侯连长在杨正益大院的东、北、西3个方向选择3个强攻点,并设置支援火力网。指导员陈亮峰挑选9名贵州籍战士,组成3支阵前喊话小组,向院内土匪喊话招降。喊话战士轮番齐声高喊:“你们被包围了,赶快交枪投降吧!”“缴枪投降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顽抗到底,死路一条!”喊话果然产生了效果,院北的侧门打开了,几个匪兵倒扛着步枪奔投我阵地。匪首王泽华大吃一惊,下令用机枪封锁侧门,并组织密集的火力向我喊话组射击,干扰喊话。侯连长下令还击,压住土匪火力,继续阵前喊话。土匪又从另一角落射击干扰,我军调转枪口再还击,仍坚持向土匪喊话,以瓦解匪群,一直坚持到下午。侯连长为有效地摧毁土匪的楼房工事,调小炮班上阵。炮班有两门六○炮,为了命中目标,把炮架在阵前开阔地的土包上,对准楼上工事开炮。顿时,炮弹命中,打哑了两处楼房工事的机枪火力点。这时,土匪设在牛圈石墙后的暗堡,突然向炮班扫射,炮班长和一炮手中弹负伤,我机枪立即还击。土匪与我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黄昏,刘堉下令:“强攻住在杨正益大院的股匪,组织爆破,消灭顽抗之敌,午夜结束战斗。”侯连长立即组织两个爆破组:一组爆破中院牛圈暗堡;一组登梯上房炸毁右院楼房工事。我3个前沿火力点一齐射击,掩护爆破组接近目标。这时土匪却完全停止了射击,从屋顶天窗口伸出一件白布褂子,不停地晃动。陈高峰看得真切,兴奋地喊道:“土匪打出白旗投降了,咱们停止射击!”
双方停火后,数10个匪徒双手托枪分两路从侧门和朝门蜂涌而出,正当侯连长准备受降时,土匪却突然散开队形,边打枪边向寨口奔跑,当场打伤我数名战士。陈高峰同志气愤地喊道:“同志们,狠狠地打,他妈的假投降!”二连指战员当即一齐开火,以密集的枪弹阻击外窜匪徒,遭我毙伤的匪徒应声倒在侧门通道。把守朝门走廊通道的随校一大队机枪手,也以猛烈的速射火力又封锁了朝门走廊,通道上又躺倒一片死伤匪徒。假降突围的匪徒仓皇窜到田野里,退路已被截断,赶紧往南逃窜,妄图抢过卧龙桥。在外围守桥的随校五中队早已严阵以待,中队长李凤山指挥学员迎头堵击,一个反冲锋,把匪徒打得落花流水,晕头转向,死的死,伤的伤。没死的匪徒调头鼠窜,又遭我从中苑赶来增援的一连战士痛击。夏福成副连长端起冲锋枪,身先士卒,冲入匪群,杀得土匪胆颤心惊。正在包扎伤口的小炮班长听到土匪突围,也从担架上一跃而起,甩开卫生员,从附近马房操起一把铡刀,向敌人冲去,左右开弓,砍倒两名匪徒,他自己又再次负伤。数10名匪徒遭我腹背夹击,走投无路,便纷纷窜往涟江河边,数名逃匪当场被我击毙在河中,其余的跪在地上哀叫:“大军饶命。”夏福成率领一排战士逐个收缴枪枝,解除武装,押下战场。假降突围的土匪已被收拾干净。

卧龙桥两侧、涟江河两岸正在激烈战斗时,西边山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原来是白日乡土匪团长罗绍铨率匪100多人前来增援,当走到紫油寨后山,进入我埋伏圈内,反击三连指导员宋英大喊一声:“打!”突然枪声四起,罗绍铨匪部遭我迎头痛击,当即死伤多人,被活捉的10多人。土匪营长罗锡恩企图率匪徒冲出重围,当即被我射中,子弹从他的前下巴进后脑窝出,应声倒地。罗绍铨、罗绍凡哥弟俩大惊失甩下罗锡恩等死伤匪徒,狼狈逃窜。宋英同志指挥反击三连打外围时沉着镇静,机智勇敢,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击溃了增援的匪徒,我指战员无一人伤亡。总结时,县委给宋英同志记大功一次,表彰他指挥有方,取得了保存自己,消灭匪徒的良好战果。
东边山从雅水来增援的匪徒,听到多处是激烈的战斗枪声,未敢下山,胡乱地放了一阵子枪就溜跑了。
这时夜幕已降临,二连又发起了强攻。侯连长指挥全连一齐开火,掩护两个爆破组接近目标。朱海水和吴界滨冒着弹雨,将两箱炸药扛到侧门的牛圈石墙的射击孔下。这里有40多名惯匪龟缩在牛圈里负隅顽抗。朱海水首先引爆炸药,炸塌了石墙,吴界滨借爆炸烟雾掩护,抱着炸药冲进牛圈内,一声巨响,房屋燃起了大火,圈内的数10名土匪全部烧成了灰烬。
牛圈位于杨正益家的中部,与厢房挨近,当时又刮大风,火趁风势,越烧越旺,全部房屋相继燃烧。上百名匪徒呆不住了,有的匪徒往外突围,大都遭我击毙。侥幸漏网的匪徒,也遭我外围火力阻击。匪团长王泽华拒不投降,大声驱赶残匪集合到西院子,龟缩到一栋砖石楼房里作垂死挣扎,负隅顽抗。侯连长集中兵力,展开攻坚战。陈高峰指导员指挥李吉宝、朱文海和刘敏佐等6名战士,顺着高墙竖起3架楼梯,在战友们的密集火力掩护下登上屋顶,揭开瓦盖,往下投掷手榴弹。土匪也集中火力还击,李吉宝和朱文海两同志相继中弹牺牲,刘敏佐怀抱炸药包没来得及引爆,便中弹躺在屋顶上。老战士姜维敏等3人又奋勇登上楼梯,揭开瓦和椽皮,掷下集束手榴弹。在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姜维敏从牺牲的战友手中接过炸药包,从屋顶跳进楼房,引爆炸药包,炸塌楼房工事,摧毁了匪徒的最后一个堡垒。顿时,杨正益家族大院的东、西、中三座院子共30多间大小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院内匪徒大都葬身火海。匪首王泽华用枪挑着白旗向我投降。
至此,雅阳寨战斗胜利结束,时已14日午夜。
雅阳寨战斗中,饱受匪乱祸害的当地各族农民,从内心拥护我军进剿股匪,有的农民还从多方面给予我军支持和协助,甚至为我军暗送情报。在打扫战场时,更是积极协助搜查残匪。我军连续作战两夜一天,群众自动把饭和水送到战场,端到指战员手上。这些群众积极支持剿匪,深深地激励了我参战的指战员。
雅阳寨一战,我军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有21位指战员壮烈牺牲,还有20多位指战员光荣负伤。但我军取得的战果显著,毙伤土匪160多人,俘虏了匪首王泽华、花三先和匪徒150多人。仅有匪首罗家余等数10名匪徒漏网。缴获的战利品有各种枪枝100多支、机枪4挺、掷弹筒1个、弹药1批。打垮了全县的土匪主力——简马三糟顽匪——新编第一集团军第一军第一师,大大的增长了我军的威力。
雅水战斗的捷报报到省委、省政府和省军区以后,当即通电嘉奖。省军区又命令我惠水军政武装配合贵阳军分区作战,进剿青岩股匪,收复青岩镇,打通从惠水到贵阳的通道。
从此,全县的剿匪战局,由坚守惠水孤城转向出击追剿,打开了全县剿匪的胜利局面。

惠水九龙山风景
(注:原文系赣东北西进干部朱慕文1984年8月10日根据刘 堉、魏向远、齐鲁青、董兰宾、李凤山、黄逢荫等数10位亲身经历的人共同回忆而整理,本次发布作少量增删修改。)

朱慕文同志简历
朱慕文 1931年8月生,江西余干人,
1949年6月参加革命工作,1982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中专文化。参加西进支队,随军西进贵州后,任惠水县三都区税务所长,惠水县税务局股长、县计委科员、县手管局股长,惠水工业区指挥部秘书,惠水县交通局股长、县对台办公室副主任等职。1992年6月离休。

GAOJIAN 根据《回顾黔南解放》《西进支队入黔干部名录》文章资料编辑整理。
2025.02.28.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雲見長鋒):惠水雅阳寨歼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