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算法专家章照止
今天和大家说一件往事。
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的时候,双方曾经互赠礼物,美国赠送给中国的是日本宝船阿波丸号的沉没地点,中国后来按照这个地图组织力量打捞,获得了大量金银等贵重金属和其他的战略物资。
而中国赠送给美国的只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那就是中国方面破译的前苏联军队最新的军区级的军用密码。
美国人拿到这个小册子之后是半信半疑,主持破译密码的大师罗伯特亲自做了测试,测试结果是这套密码之准确令这位数年都没有取得进展的世界级的大师激动得当场晕倒。
等这位大师醒来以后,大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不可思议的破译者肯定是来自那位“中国的眼睛”。
在那个年代,国际情报界公认一个传说:在中国,有一个神秘的人,在他的面前,无论涉及多么巧妙的密码,那都如同草芥一般,他们就把这个人叫做”中国的眼睛“。
其实,这位“中国的眼睛”并不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这么出名,甚至在密码界是被人顶礼膜拜的大神级人物。
这个人的名字叫章照止。
他是中国科学院系统研究所的一个普通研究员,很多人都看过电视剧《暗算》,肯定认为,作为中国最出色的密码专家,那一定是处在一个高墙壁垒,与世隔绝,层层保卫的地方。其实,这都是冷战思维,加上阴谋论作祟的胡编乱造,这位在世界密码界神一般的人物章先生,就住在科学院院研究所的一间小平房里,每天上班来,下班走,和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毫无两样。
他们家也和别的家一样搭了个小的油毡棚,里面放的都是过冬的蜂窝煤。
其实他也不知道每天上班到底干了些什么,专门有人把世界上顶级的密码转换成数学题来交给他,他呢就埋头破题,至于解出来的东西是苏军的摩托化师的驻地,还是大食堂下三个月的菜谱,他根本就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号称这世界上最“密”的密码破了个一干二净。
但后来出了一件事,苏联人终于知道自己的密码被破译了。
珍宝岛冲突后一年多,中苏间依然在紧张地对峙,苏联的远东司令特列奇扬科上将忽然接到报告,说有一个苏联的团长在外出的时候失踪了,上将担心这个团长被中国劫持,就紧急地出动直升机和军车四处搜寻,同时他本人就跑到情报部,利用他本人掌握的一条中国有线电话来进行监听,听听中国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
果然,苏联这边又是飞机又是军车一通折腾,中国方面是一阵的紧张,前线单位紧急向上级询问,问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进入阵地,结果后方人员很淡定的说,没事,刚刚破译了他们的电报,他们丢了个团长,已经找到了,死了,没事了。
就在这时候,特列奇扬科上将身后一名参谋递给上将一份电文,说团长已经找到,翻车掉沟里摔死了。
特列齐扬科上将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后来回忆说,那几天,他每天都有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行走的感觉,直到10天后,他们更换了密码。其实,他不知道,一个月后这套新的密码又在章兆止那张破旧的桌子上被破解了。那位苏联上将的身子其实一直就是光着的。
在那个年代,在苏联统战部的破译中心里,真实地写着一条标语,就叫“警惕中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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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回到开头,那位顶级破译大师罗伯特向中国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要访问中国,他一定要见一见那位“中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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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方非常为难,但考虑到双方刚刚建交,不好回绝对方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时章先生住在一间小平房,加上半间油毡棚,就是我们以前常见的排房,这时候美国大师要来,这可怎么办?
最后科学院就提出了一个方案,让院领导暂时搬家,让这位章先生先住进去,先应付了客人再说。
就这样,章先生和美国人见了面,见面十分愉快,罗伯特大师惊讶地发现,章先生,原来并不是一个密码专家,也不是军人,只是个普通的儒雅的中国知识分子,那这就好聊了,两个人直接改聊数学。双方的交流融洽而和谐,唯一让这位罗伯特觉得别扭的是,在现场,有一个翻译无所事事,却又无论如何不肯走,章先生本人能说流利的英语,其实现场根本用不着翻译。他做的,无非就是沏茶倒水,帮人拿拿东西,于是,这位美国人就不乐意了,他就问章先生,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这个翻译,就让他走吧。章先生一听,赶紧摇头说,那可不成,说这个人他不止是翻译,他还得帮我拿东西,找东西,我刚搬到这里,他要是不帮我,我什么都找不到。
罗伯特不明白,就问为什么,章先生就说,因为我看不见。
罗伯特当时一听,大吃一惊,“您看不见吗?”“是的”,章先生慢慢地说,“我生下来,几乎就是个瞎子。”
罗伯特,这时才仔细地端详眼前的章先生,又差点晕倒。
原来这位威震世界的“中国眼睛”,竟然只是一个先天视力障碍的半盲人。罗伯特看着章先生穿在新西装里的旧衬衣,又转头看看房间角落里没有藏好的原来主人照片,再看看面前这位章先生淡然的表情,这位大师什么都明白了。他拉着章先生的手,低头哭了。
章先生送走了美国人,又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平房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觉得挺正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当时那位在场的翻译可就受不了了,这位当时负有特殊使命的翻译实际上就是新华社的一个记者。他目睹了当时的场面,激动之余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就把这件事给写了下来,登在了一册只有中国高层才能阅读的内部刊物上。
开始的一周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一周后,中国科学院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最高层的电话,电话里命令把当时给院领导新建的住宅楼封存,特别强调行政干部一个也不许住进来,房子要全部分给科技人员。
就在当晚,院领导的办公室灯火通明,连夜研究分房的方案,三天以后,包括章照止在内的科学家们就拿到了住房的钥匙,当他们难以置信地来到新楼一看究竟时,发现一个小个子面带微笑地站在大门口,说,我来给你们搬家。
大伙吃惊地这才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总书记——胡耀邦。
后来在中共的高层会议上,胡耀邦向大家描述了那次的搬家经历,当他说起那些科学家简单寒酸的行李,那些破烂的家具时,这位以开明著称的总书记忽然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后来,他说了一句话:我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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