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童年居住在金沟寨的旧居,现在在金沟寨再也看不到这种几十年前的旧宅院了……
这是我时隔50多年后重返金沟寨我读过书的金沟寨小学(如今改名为:国翠小学)……
这是烟台海军炮兵学校召开声讨美蒋集团反攻大陆叫嚣的动员大会场景……
这是大会结束后,烟台海军炮兵学校官兵在烟台市区游行的照片……
这是我在50多年以后重返烟台金沟寨时的留影,摄于2015年10月20日……
作者:李国瑛
父亲一生军旅有近二十次调动,战争年代的不说,仅解放后就有十一次(查询档案得知),时间长的工作了六年,时间短的只有八个月,我记得在那个时候父母亲带着我们经常坐火车,往来穿梭于胶东半岛的青岛、即墨、葫芦岛、锦西、上海、烟台、青岛、郑州等,那个年代,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有这样的奇特经历,在部队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孩子随着父母亲四处迁徒,形成了一个厐大的特殊群体,跟着父母亲走南闯北浪迹天涯,这篇回忆就是我儿童时代在山东烟台金沟寨时的一些往事……
1959年4月,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父亲奉命去了烟台海军炮兵学校。由于父亲的调动,母亲和我也随着父亲来到了烟台,此时的烟台满山遍野开满了喇叭花,红色的、紫色的、粉色的,好看极了……
那时候,海军炮兵学校解决不了军官的居住问题,我和母亲只好住到了离军校不远处的一座村寨,就是烟台东部的金沟寨;此时,在金沟寨居住的炮校军官和家属还有不少,那时候,在这里居住,只有租赁老乡的房屋,租赁费也不高,每月只有几元钱,我随着父母亲在金沟寨一住就是五年,直到1963年秋,所以说,我的5岁到9岁就是在金沟寨度过的……
金沟寨,给我留下了很深很深的记忆,最使人难忘的就是金沟寨的乡亲们与人民子弟兵那种军爱民民拥军的殷殷之情;金沟寨的村干部听说炮校的军官要租房子,他们跑前跑后地张罗着,很快就物色好了房子;这是一座比较典型的胶东农村的四合院,青砖灰瓦十分典雅,古色古香,听村干部说,这是闲置了好多年的房子,房子的主人早年间去了日本,房子由一位上了年纪的患有眼疾的老奶奶看守着,很早之前中国著名作家冰心先生曾在这个院子里居住过……
金沟寨是一个依山面海而建的村落,有百栋房屋,有的是灰色的瓦房,有的是以海草搭建的茅屋,这种以海草为屋顶的茅草屋不会漏雨,而且是冬暖夏凉,这种厚厚的茅草屋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不用重整,其建筑结构和式样具有中国传统民居的建筑风格,整个寨子西高东低错落有致,非常典雅,寨子里的街道多为土路,在部分山坡坡道上还铺着石块,岁月的苍桑,这些石块铺垫的道路被人们踩的是油光发亮,那里的乡亲们纯洁的就像是一湾清水,以致于五十多年来,我对金沟寨的情感是有增无减与日俱增……
在这里住下后,母亲把这个小院里里外外打扫的是干干净净, 以一个崭新的面貌迎接着我们这些新的主人,这座院落坐北朝南,北面是正房,东西两侧为厢房,我和父母亲住在北屋东侧,屋内南侧是一个土炕,土炕南侧是一个帖着窗户纸中间有块玻璃的窗户,院子的东侧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巷,巷子北侧有个寨子里的食堂,自打我们住进来后,看守房子的老奶奶就搬走了,临走时,她将自己用的一个木箱子以3元的价格卖给了母亲,这个木箱子母亲一直用了六十多年……
从寨子向北走有一条沙土小路,小路穿行在一片槐树林中,小路东侧有一个海军炮校的靶场,父亲和炮校的学员经常来这里打靶,这条小路再向北就是东山炮台,在后来的岁月里,我从书中得知这条林间小路就是冰心先生在童年经常去北边的炮台找爸爸时走过的那条野狼出没的小路……
每次海军炮校学员在这里打靶时,只要我们听说了,都会和儿时的伙伴跑到这里观看,学员们在靶台上紧张而有序的射击,“叭叭”一阵阵枪声响过之后,随风飘荡着浓浓的火药味,我们孩子们在靶场后面玩耍的,兴趣昂然充满了惬意,我们时不时的还上前捡拾一些铜子弹壳,爸爸背着一支五四式手枪在靶场上忙碌着,那时候,爸爸经常这样,往返于炮校和金沟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冬去春来,风雨无阻,从未间断。爸爸的身影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有一次,爸爸又和炮校学员来到了这个靶场,爸爸到金沟寨带着我也来到了靶场,炮校学员们井然有序地射击打靶,我照旧在后面玩耍捡拾着子弹壳,一阵阵枪声响过之后,有位叔叔走到了我跟前,拧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射击台前,这位叔叔指着步枪对我说:“来!不要怕!打两枪……”
对于一个7、8岁的孩子来说,别说打枪了,就是叫我摸一摸枪我也会感到说不出的感觉,是紧张还是自豪?还是兴奋?不管怎样说,这第一次摸枪打枪在我心里的感觉还是非常兴奋的。
我学着叔叔们打枪的样子趴在地上,使出了我平生的力气拉枪栓,推子弹上膛,紧紧地握着步枪瞄向靶子,用力扣动板机打出了我平生的第一枪……
从此,也开启了我对各种武器研究的兴趣,正是有了这个兴趣,促使我对步兵常规武器和它们的性能、弹道、简易射击学理有了深度的了解并且取得了不菲的成绩,乃至我16岁参军时,在部队的第一次打靶,我就以五颗子弹打出了四十九环的优秀成绩,就在那次射击中我连着打了四个十环。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教学片《简易射击学理》,讲得就是我们部队战士们步兵武器射击理论和实际操作等内容。因为我枪打得好,刺杀练的棒,消息在战友们之间流传,我们工厂厂长金田福还把我作为标杆榜样!让我在队伍前独自一人演饰标准的刺杀……
在金沟寨居住的那个时候,正赶上了我国经济出现暂时的困难,母亲、我和妹妹是凭着购粮证在烟台市的粮食供应站购买粮食,供应的标准还是不错的,70%的细粮,30%的粗粮,粗粮的品种较多,主要是玉米面,红薯面,小米和大米,这些供应的粮食足够全家人生活,根本就不存在挨饿!金沟寨到烟台市区还有一段距离,在金沟寨居住的军官家属每次买粮食,炮校都会派出卡车拉着大伙一同到市区买粮食,快六十年了,我还清楚地记着炮校的卡车往返于烟台与金沟寨之间那一路上热闹的情景……
每当爸爸星期日休息时,爸爸经常带着我去海边赶海,那时候赶海,也就是弄一些海蛎子、蛤蜊、紫菜等一类海货,母亲把这些海货做熟配着主食全家共享,有一次,我吃紫菜多了些,造成消化不好,夜里我肚子难受,呕吐不止,可像我这样能吃上海鲜的日子也并不是很多,虽说是生活在海边吃点海鲜也不过是改善改善生活。
母亲为了改善生活,也想了很多办法,母亲花了10元钱买了两只毛茸茸的小白鸡,这两只小白鸡伴随着我一天天长大,这也成了我儿童时代的一件趣事,每天早晨起来,我端着放着小白鸡的纸盒子去寨子北边的沟谷地的草地里放一会小鸡,母亲说:“野生野长的鸡长得快!”我在寨子外放着小鸡,母亲在一旁的土坡上挖着野菜,那时候自由的情景时常在我脑海里回放,也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小鸡在母亲和我的呵护下渐渐的长大,然而,小鸡的命运也充满了坎坷,小鸡长到一扎长的时候,一只小鸡吃了一块咸菜,这只吃了咸菜的小鸡在院子里眯着眼无精打采,不吃不喝,小鸡站在墙角处一晃一晃地光想栽倒,母亲说:“吃了咸菜的小鸡是很危险的!”眼看着这只小鸡就要死了,母亲很心痛,为了能救活这只小鸡,母亲狠狠心要从小鸡肚子里把咸菜取出来,母亲拿起剪刀剪开了小鸡的肚子取出了咸菜,然后,母亲用缝衣服的针线将小鸡的肚子上的刀口缝合好,在伤口上抺了一些面糊,小鸡在母亲的手里疼痛地经挛地颤抖着……
很快,这只小鸡在经过了这次巨大的痛苦后竟然慢慢的康复了,只不过比那只没动手术的小鸡长的略微小点,母亲亲自为小鸡动手术取咸菜的这件事,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小鸡长大了,它们两个全都是母鸡,也很勤快,每天都可以下蛋,母亲说:“刚下的鸡蛋是热的,用这种热鸡蛋抹抹眼,就不会得老花眼。”只要是它们下了蛋,它们就会“咯咯哒”地欢快地叫着,我每次一听见鸡这样叫,我就会跑过去捡拾鸡蛋,我把热乎乎的鸡蛋放在眼上来回抹着,很舒服,快60年了,我没得老花眼,我想,这大概就是母亲教我用热鸡蛋抹眼而得益的吧。
顺着这座宅院东侧的巷子向北走出巷子下个土坡,向东拐不远有一口水井,寨子里的乡亲们每天就是在这里取水用水的,站在土坡上向东北方向望去,远远地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大海。
母亲每天都要到寨子北面那口水井去打一桶水,这一桶水足够全家人一天的使用,每次打水母亲都带着我去,母亲提着水桶,五、六岁的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随着母亲一起去,那口水井水很浅,母亲不用费劲就打上了水,母亲和我用木棍抬着水桶回家去,虽说我还不太大,但我也早早地承担起了应有的责任……
有一天,我跟着母亲又去打水,谁知道在向北走的那条小巷子口的墙根犄角旮旯的缝隙里,有一条和我胳膊一楼粗细的蛇盘横在地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母亲怎么赶它也不走,它还向我们发着威,母亲一把把我拉到她身后,从我手上夺过木棍举起来向那条蛇狠狠地打去,那条蛇遭到母亲的击打后,惊慌失措地逃走了,那一瞬间,我被母亲的壮举震惊了!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举起木棍的那一瞬间……
在金沟寨居住时,人们的文化生活很单调,那时候,金沟寨还没有用上电,别说看电影了,就连广播喇叭也没有,到了晚上,家家户户就点燃了煤油灯,煤油灯的灯火闪烁着,灯火的火光把硕大的人影映在墙上,母亲在煤油灯下剪着剪纸,这些剪纸中有母亲自已设计的,这些图案中有鸳鸯戏水,双喜临门,蝴蝶飞舞等,剪纸图案中有些是从寨子里乡亲们那借来的,母亲借来图案后,附帖在另一张红纸上手拿着红纸在油灯上烘烤,油灯熏过的红纸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图案,母亲就用剪刀剪着新的图案,母亲一边剪着剪纸,一边小声地哼着冢乡的歌谣,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母亲的儿歌歌谣中睡着的……
有时候,家家户户为了省下灯油,就到院子里坐在一起聊天,孩子们则在院里院外地戏闹,有时候,孩子们坐在一起听大人们讲故事,那时候,我最爱听炮校赵叔叔讲故事,他讲的故事很多都是他自己的经历,赵叔叔参加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炮六师,他讲的故事经常是他亲自经历过的战斗故事,讲也讲不完,即好听又奈人寻味,不知多少个夜晚,我们就是这样,听着赵叔叔的故事,我们看着夜空中那闪烁的星斗,还有那些在夜空中飞来飞去戏弄着爬满墙头的喇叭花蛾子……
有一年,赵叔叔转业回了东北,他走的时候送给了爸爸一张照片留念,照片至今被母亲保存着,赵叔叔走了,我再也不能听他讲的故事了,再也听不到赵叔叔那爽朗的笑声了,那一刻我的眼睛掉下了泪水……
后来,金沟寨村委会为每家每户安装了一个小喇叭,这个小喇叭每天定时广播,小喇叭每天定时广播,播放的节目中我最爱听的是广播剧《三月雪》和孙进修爷爷讲故事,这个小喇叭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每当小喇叭开始播放时,我总是提前坐在家里等待着,伴随着小喇叭悠扬欢快的演奏曲和“小喇叭开始广播啦!”那稚嫩的童声,一天中我最幸福的时刻开始啦!每天听孙进修爷爷讲故事,我总是被孙进修爷爷那种略微沙哑,妙趣横生,引人入胜的故事所感动!多少年来我始终不忘!除此之外,小喇叭还播放评书《赤胆忠心》,主要讲的是河北开栾煤矿工人节震国率领工人同日本鬼子斗争的故事……
我们居住的院子北边不远,有一个寨子里的食堂,有一次去打水路过那个食堂,食堂蒸了很多红薯,皮薄肉黄,馋得我就是不想走,眼睛看着蒸熟的红薯发呆,母亲看出了我的小心眼,哄着我把水抬回了家,母亲一个人去了刚收了红薯的地里去溜红薯,果然,大大小小的红薯母亲带回来半藍子,母亲给我蒸着红薯让我吃,那红薯是又甜又香,快六十年了,那香甜的红薯依然让我回味……
1961年,我七岁了,也到了上学的年龄,爸爸为我在金沟寨小学报了名,母亲为我准备了一个布兜,我嫌土气,哭着闹着非要用爸爸的军用挎包,背着爸爸的军用挎包那才神气呢!可母亲不让我用,母亲说:“爸爸只有一个挎包!”我只好背着布兜去上学了。
金沟寨小学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学校了,我上的第一个小学金沟寨小学在金沟寨的西南方向的一个大沟底下,出了冢门对面就是村委会,向西走到十字路口向南拐弯就是一个大戏台,这座戏台就是著名作家冰心先生笔下《忆烟台》文中所描述的那个戏台,这个戏台是金沟寨曲姓家族用石头垒筑搭建的,每次在这里演戏,我都会和小伙伴们拿着小板凳早早来到戏台前占位置,寨子里的乡亲们和住在金沟寨的军人家属孩子齐聚台下观看演出;戏台上,演员们在呐亮刺眼的气灯照耀下满头大汗尽兴地表演,台下孩子们跑来跑去地玩耍,冰心先生在《忆烟台》一文中并没有描述戏台子的座向,我告诉大家,那个戏台是座西向东,因为金沟寨的地势就是西高东低的状态,以高的地势垒砌一个戏台是最好的选择,戏台东面正好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地。
过了戏台,向西拐弯走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大下坡,下坡走到沟底下,东边就是金沟寨小学,金沟寨小学就座落在这里,金沟寨小学的院子不是很大,也就如同一处普通民居的院子,院里北边是教室,南边是老师居住的房子,在这里上学的孩子没有多少,不过就是几十个孩子,几年级的都有,老师上课给一年级讲课,其他孩子们都自学或写作业,那时候的小学课本也简单,一本语文,一本算术,语文中的课文有“小猫钓鱼”“乌鸦喝水”,课文内容生动而有趣,教学语言朴素而纯真;还有几篇关于人民战争的故事,道理简单而明了,易学易懂脍炙人口。那时候,谁的学习成绩要是不好,老师可是要当着同学们的面拿着尺子打手板的……
学校的老师做饭烧火不用煤,烧的是柴草,柴草是靠学生在金沟寨周围的山坡沟壑处用耙子耙来的,老师只要是柴草少了,就会动员学生们倾朝出动上山或去长满野草的沟壑里搂耙柴草,因为金沟寨的孩子们家家户户都有耙子,耙草也非常方便,而我家里没有工具,怎么也完不成任务,每次为老师耙搂柴草总是弄得不多,为此,我总是为不能交给老师柴草感到无地自容……
在金沟寨北侧,有一片墓地,这里埋葬着金沟寨乡亲们的先人,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来这一带玩,记得这里还有一个贞节牌坊,它为谁而立?小伙伴们谁也不清楚。有时候,小伙伴们还望着这一片墓冢讲着鬼故事,每当听了这些鬼故事后我们谁也不敢独自来这里。
鬼,谁也没见过!那时候,我从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到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鬼,历经了一个艰难的认识过程,所谓的鬼,都是人为造成的!然而,突然有一天晚上,“鬼”真的出现了……
那是一个傍晚,胶东的天黑的早,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到家,一个黑影蹿过墙头,在院子里东瞅瞅西望望,,母亲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从土炕上猛地打开了窗户怒斥那个黑影,那个黒影吓得蹿上墙头正趴在墙头时,爸爸进门了,爸爸一个键步冲到跟前拔出手枪“叭”地一枪击中了黑影,黑影“哎呀”一声栽到了墙外,爸爸去了村委会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骑着车子来了两个警察,看了看现场对爸爸说:“解放军同志,交给我们吧!没有你的事啦!”说着话,押着那个一瘸一拐的人走了……
那时候就是这样,解放军是人民的子弟兵,是人民共和国的捍卫者,是人民幸福生活的捍卫者!爸爸的这一枪,打出了金沟寨很长时间的安宁,从此,再也沒闹过“鬼”……
1962年,蒋介石集团叫嚣要反攻大陆,美帝国主义公开支持蒋介石集团,我国沿海一带顿时出现了紧张的局面,台海危机烟云弥布,沿海各军事机关,动员起来的民兵组织加强了海岸线的巡逻和布控,海峡两岸是阴云密布,面对着这种极为严重的两岸军事态势,烟台海军高级专科学校发出战前动员,召开了动员大会,干部战士个个是磨拳擦掌,在武器弹药配置上进行了补充,同时制定了战斗预案,一旦蒋介石集团进犯烟台,以孙亮平校长为首的指挥机关随时开赴南山,烟台海军高级专科学校全体学员还为此召开了声讨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匪帮的动员大会,并且举着标语走到烟台市区游行……
爸爸常说:“武器是战士的第二条生命!”由于受爸爸爱枪的影响,我也非常喜欢武器,我借来一把小木锯,照着爸爸的手枪在木板上画了个样子用锯子锯,再用小刀刻,几经改造,终于雕刻成一支木头手枪。我在枪管上安装了子弹壳,将一颗子弹头安装在上面,弹壳里塞满了火柴头,底火处安装上砸炮,以皮筋拉动铁絲撞击砸炮,结果弄得“叭”地一声轰了我一脸黑……
爸爸看见了,他没有责怪我,拿起我的木头手枪端详着,爸爸说:“基本原理还是对的!只是还需要改造……”
冬天来了,母亲照样每天去寨子北边水井打一桶水,我依旧是随着母亲去打水,这时的井台口周围是结满了冰,脚下非常的光滑,母亲打水时,我总是扯着母亲的衣襟,生怕母亲不小心滑到井里……
在金沟寨的东北坡上有座古老的龙王庙,庙宇大门两侧书写着:群生被泽,四海安澜;金沟寨的乡亲们经常有人来到这座庙宇祭拜,一年四季,香火不断,这里也成了我时常光顾的地方,金沟寨东北方向有一条小溪,小溪北侧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土地庙里供奉着一尊土地佛像,再向北望去就是一片片麦田,麦田随风飘荡着一层层的麦浪,我和小伙伴们也时常光顾这里,有一天,我们又来到了这里,忽见土地佛像倒在了小溪旁,我们几个小伙伴七手八脚扶起了佛像,那时候的情景时常在我脑海里翻腾……
金沟寨南侧有个打麦场,到了麦收的季节,金沟寨的乡亲们忙的是热火朝天,打下的麦子颗粒归仓,麦桔垛堆的高高的,我和小伙伴们爬上高高的麦桔垛,高兴的直翻跟头,一不小心从麦桔垛上翻了下来,膝盖上经常是伤痕累累,旧伤好了,新伤又来,母亲说:“这孩子,玩也不小心!”我还是依旧玩的开心,从来没把这些皮外伤放在心上……
金沟寨毗邻烟威公路北侧,过了公路向南下个土坡,眼前可以看到一条从南山上流下来的小河,河水不深,清澈如同泉水,魚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远处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蛙鸣,这里的景色异常的美丽;金沟寨的女人们经常到这条小河边洗衣服,女人们洗衣服不用手搓,而是用棒槌敲打着放在光滑石头上已搓了肥皂的衣服,母亲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每当母亲端着盛着衣服的脸盆来这里洗衣服时,我会跟着母亲一起来到小河边,母亲在用棒槌洗衣服,我则光着脚丫下到河里抓小魚 ,我偶尔抬头向南山望去,哎!好一个美丽风光,只见那不远处的南山上是郁郁葱葱,一片绿色,山林中一只野山鸡拖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在南山上的丛林中是飞来飞去,那长长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是五彩斑斓地闪烁着,这大自然的风光真是太美了……
小河边西岸有一个苹果园,一到收获的季节,苹果园里是果实累累,红红的苹果 挂满了枝头,烟台的苹果 皮薄水分高,享誉全国,名扬天下……
对金沟寨,如今已93岁的母亲还是经常提起,“金沟寨人好!地方好!真想再回去看看!真想去寻找寻找我那时候的好友曲艺华(音),也不知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2015年10月20日,在离别金沟寨50多年后,我又一次来到了这座使我梦牵魂绕的地方,金沟寨已看不到昔日的模样,到处都是高楼林立,我在高楼中穿行……
我在当年海军高级专科学校学员,如今也是年逾80多的退休老人王之明前辈的陪伴下经人指点,我找到了我曾读过书的金沟寨小学,当年的金沟寨小学如今已改名“国翠小学”也已不在原来的位置,我望着昔日我读过书的小学,思绪万千,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看见,在校园里耸立着著名作家冰心先生的题字:“有了爱就有了一切”,冰心先生的题字徐徐生辉,内涵深刻,校园内整洁美丽,现代化教育设施一应俱全,如今的孩子们幸福的享受着现代化的教育与成果……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大院孩子):金沟寨那些往昔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