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建国37年了，陈赓、粟裕、许世友、梁兴初等著名战将都已经离开了人世，十大元帅还有四位健在。在这一年的6月份，为编写红四方面军战史，健在的四方面军老将们，十分难得地聚到了一起，留下一张珍贵的合影。

合影中的名将，都是战功赫赫，建国后曾经身居要职，至少能从中找出7位大军区司令员，前排坐着的5位将军，至少是开国中将，后排恭敬站立的也有很多名将，坐C位的是一位德高望重指挥若定的老帅。

前排右一，当过两个大军区司令员的陈锡联上将

前排右一，那位满头白发还戴着眼镜的是陈锡联上将。刘邓大军的三陈之一，陈锡联是湖北红安人，14岁参加红军，在红四方面军中当过团政委、师政委。

1935年，两大红军主力会师，张国焘还特别向周总理介绍陈锡联，说这是我们红四方面军最年轻的师政委，叫陈锡联，外号小钢炮，只有20岁。20岁就是正师级，真是年轻有为，出类拔萃。

陈锡联和总指挥徐向前的感情非常深，他遭遇肃反，差点被杀掉，关键时刻，是徐向前救了他一命。1990年，徐向前病危，陈锡联闻讯赶来，非常悲痛地说，

当年徐老总救了我一命，我真想救徐老总一命！

建国后，陈锡联担任首任炮兵司令员、沈阳军区司令员和北京军区司令员，是57位开国上将之一。1980年，陈锡联卸任北京军区司令员，退居二线，到1986年合影的时候，他已经71岁高龄了，不在军队中任职了，所以没有穿军装。1999年，陈锡联逝世。

前排右二，当过武汉军区司令员的陈再道上将

紧挨着陈锡联坐的是陈再道上将，他身着西装，也是满头银发。陈再道是刘邓大军三陈中的另一位。三陈中陈锡联和陈再道都在座，陈赓呢？陈赓大将早在1961年就病逝了。

陈再道是湖北麻城人，他的革命资历非常老，参加过黄麻起义，然后转移到木兰山中坚持游击战，是木兰山72勇士之一。1931年，红四方面军成立，陈再道已经是营长了。

红四方面军进入四川，陈再道升任师长，到长征后期，陈再道升任红四军军长。新中国成立后，陈再道是首任武汉军区司令员，后来还当过铁道兵司令员。

1983年，陈再道离开了军队，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成为副国级国家领导人，所以合影中他是穿西装的，已经不在军队中任职了。1993年，陈再道逝世，享年84岁。

陈再道长期在徐向前领导下战斗，1987年，陈再道将军回忆录出版，年迈的徐向前亲自为老部下作序，徐向前高度评价了陈再道，称他是“英勇的战士”、“经受过数十年战争风浪考验的军人”。

前排右三，国防大学政委李德生

挨着陈再道的是一位身着军装的将军，他叫李德生，河南新县人，14岁参加红军。参军不久，李德生就见到一位身体瘦削的高个子，他好奇地问班长，

那是谁？

班长回答说，

他的名气可大了，是咱们31师的副师长徐向前。

没过几天，李德生又见到了徐向前，徐向前看见一支没有准星的枪，就问这枪是谁的？没有准星怎么瞄准？一共有几发子弹？李德生一一作答，那是班长发给他的枪。

这是李德生第一次和徐向前直接接触，后来，他又多次看到徐向前给大家讲话，非常佩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李德生和徐向前）

建国后，李德生授开国少将，担任过北京军区司令员、沈阳军区司令员，还担任过中央副主席，政治局常委，官至正国级。卸任大军区司令员后，李德生担任国防大学政委。

所以合影的时候，他是穿军装的，当时70岁，仍然在军队中担任要职。1988年，李德生就是以这一身份被授上将。2011年，李德生逝世，享年96岁。

前排左一，是当时的北京军区司令员

前排左一，身着军装的是当时的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秦基伟是湖北红安人，15岁参加红军，他和总指挥徐向前的关系非常近。有一次，身为排长的秦基伟被军部的人带走。

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也成了肃反派呢。谁知道不是张国焘找他，而是总指挥徐向前找他。徐向前问了他一些问题，提拔他担任总部手枪营连长。原来，有一次，徐向前视察部队，发现秦基伟训练部队很有水平，就记住了他。

这次提拔，秦基伟来到首长身边工作。他对此却不满意，有一天，徐向前工作累了，到院子里活动筋骨，看见了秦基伟，就和他聊天。秦基伟抱怨说，

老是在这里站岗，打仗的时候轮不上，很憋屈。

徐向前明白了部下的心思，笑着说，

秦基伟，嫌不过瘾啊，你嗓门大，给你个任务，到前沿阵地喊话。

秦基伟问，

可以开火吗？

徐向前说，

喊话是为了瓦解敌人，展开政治攻势，一般不要开火，记住，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秦基伟学问低，没有学过兵法，不过徐老总的话他听明白了，就是要对敌人展开政治攻势。他记住了这些话。后来又升任警卫团团长，仍然负责保护徐向前等首长的安全。

建国后，秦基伟担任过昆明军区司令员、成都军区司令员，1980年接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前后当过3个大军区司令员，1988年担任国防部长，并授上将。1997年，秦基伟逝世。

（洪学智和秦基伟看望徐向前元帅）

前排左二，总后勤部的大管家

前排左二，秦基伟旁边，身着军装的是洪学智，安徽金寨人。前面介绍的几位，陈锡联、陈再道、李德生和秦基伟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在前线带兵打仗，他们都是红四方面军的代表性将领。

红四方面军最大的特色就是能打仗，能打硬仗。而洪学智和他们不一样，在红四方面军中，洪学智长期做政治工作，担任过师政治部主任，军政治部主任。

建国后，洪学智没有当过大军区司令员，他两度担任总后勤部长，是全军公认的后勤能手。徐向前晚年担任过国防部长，听说后勤人员抱怨低人一等，就问洪学智，

有些后勤人员说自己低人一等，你是不是也低人一等？

洪学智也是徐向前的老部下，他叹息说，

我这个后勤部长的工作就是挨骂呀。

徐向前说，

有人骂也好，说明你这个后勤部长是民主的领导，战争年代，没有后勤保障，打胜仗是不可能。

老首长的话，让洪学智心里暖暖的，他及时传达了徐帅的指示。徐向前还亲自主持后勤工作会议，强调后勤工作是决定战争命运的大问题。徐向前的讲话，让洪学智等后勤人员备受鼓舞。

1980年，老将洪学智第二次出任总后勤部长，1985年，兼任总后勤部政委，他是总后勤部的大管家，仍然在军队中担任要职，所以合影中，他是身着军装的。1988年，洪学智以军委副秘书长的身份，再次授上将。他是1988年排名第一的上将。2006年，洪学智以94岁高龄逝世。

前排C位，是大家的老首长，旁边是他的夫人

前排端坐C位的是一位戴眼镜的老帅，徐向前。徐向前理所应当坐在C位，因为在座的，不管军衔有多高，都高不过他，不管职务有多大，都大不过他，他们全都是徐向前的兵。

身为红四方面军唯一的总指挥，徐向前赢得了几乎所有红四方面军将士的尊敬和爱戴。为什么呢？至少有三点原因。

（徐向前夫妇）

第一，徐向前是红四方面军的总指挥，尊重首长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之一，比如李德生，他后来官至正国级，可是徐向前永远是他的首长，见了徐向前，都要尊敬地喊一声老总，老帅。

第二，徐向前培养了红四方面军的战斗作风，徐向前在个人回忆录中，把红四方面军的战斗作风概括为五个字，狠，硬，快，猛，活。每一个字都凝聚着徐向前的心血。没有徐向前，就没有这五个字，就没有威震天下的红四方面军。陈锡联、陈再道、李德生、秦基伟、洪学智等人之所以创造自己的赫赫战功，都离不开徐向前的培养。已经故去的疯子将军王近山也说过，他是跟徐向前学打仗的。

第三，徐向前德高望重，救了很多人。身为红四方面军的首长，徐向前爱护他的每一位士兵，他从不整人，救过陈锡联等很多将士的命，手把手教秦基伟学打仗，学做政治工作。用德感人，用爱育人，徐向前是所有红四方面军将士爱戴的好首长，好老师。他必须坐在C位。

徐向前旁边的是他的夫人黄杰。他们是一对非常高寿的革命夫妻。徐向前在1990年逝世，享年89岁，黄杰在2007年逝世，享年97岁。

三位担任过大军区司令的将军，乖乖站在后排

说完了前面坐着的，再说后面站在的一排，他们的职务也不低。

右一戴眼镜的那位，叫杜义德，武汉黄陂人，也是深受徐向前器重的爱将。杜义德升任师政委后，张国焘要整他，问徐向前，

杜义德有没有问题。

徐向前说，

此人16岁参加赤卫队，18岁参加红军，19岁光荣入党，打仗不怕死，敢拼命。

徐向前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张国焘只好顺水推舟，说道，

那就让他去打仗。

徐向前说，

把他交给我吧。

被撤了职的杜义德来到徐向前身边当了作战参谋。

两大红军主力会师后，杜义德担任直属纵队司令，徐向前让他负责管理方面军总部，这一大家子。长征后期，杜义德升任骑兵师师长。新中国成立后，杜义德授开国中将，担任过兰州军区司令员。

1982年，杜义德主动要求退居二线，不在军队中任职了，所以合影中他没有穿军装。2009年，杜义德以98岁高龄逝世。

后排右四身着军装的是徐深吉中将，湖北红安人。八路军成立，徐深吉就是129师的主力团长之一，因为身体不好，后来的战功不显著。建国后，徐深吉担任空军副司令员、北京军区副司令员，1975年，退居二线后仍然担任北京军区顾问，享受大军区正职待遇，所以合影中他是穿军装的。2000年，徐深吉以90岁高龄逝世。

（徐向前和郑维山）

徐深吉旁边那位戴眼镜的将军是郑维山，河南新县人，红四方面军非常出类拔萃的年轻师政委，建国后被授开国中将，担任过北京军区司令员、兰州军区司令员，1985年，70岁的郑维山卸任大军区司令员，退居二线，不在军队中任职了，所以合影中他没有穿军装。2000年，郑维山以85岁高龄逝世。

郑维山旁边的是王诚汉少将，湖北红安人，红25军将领。从序列上来说，红25军也隶属于红四方面军，王诚汉也是徐向前的兵。新中国成立后，王诚汉担任过成都军区司令员，卸任后又进京担任了军事科学院政委，仍然在军队中担任要职，所以合影中他是身着军装的，1988年，王诚汉就是这一职务被授上将的。2009年，王诚汉以92岁高龄逝世。

陈锡联、陈再道、李德生、秦基伟、杜义德、郑维山、王诚汉，合影中至少有7位将军担任过大军区司令员，还有洪学智、陈锡联、陈再道等3位开国上将，他们都是徐向前的兵，所以紧紧围绕着徐向前，让徐向前坐在C位。

前面说了，这张合影拍摄于1986年，因此说，合影中的将帅们，都很高寿，好几位都活了90多岁。向劳苦功高的开国将军们致敬！

本文参考：《陈锡联回忆录》《陈再道回忆录》《秦基伟回忆录》《李德生回忆录》等书籍，喜欢的读者朋友们，欢迎点击关注，或留下您宝贵的评论。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文史茶馆）：1986年将帅合影，当过大军区司令，也乖乖站后排，老帅端坐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