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顺文艺.第771期】
文 / 李合吉
时光如流,岁月如歌。一些经年往事时常在我脑海里逐浪翻滚,让我的心不能平静,那年那月那些事,就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农村还没有通电的时候,吃米、吃面都靠石碾来解决,用量少时就用人推,叫做“推碾”,这样不用求别人,见效快。用量大时,就用生产队的驴来拉,这种驴拉碾的方式,人们都叫做“套碾”。
套碾,家里人都是有计划的,因为村里抑或是一个生产队里的石碾都不多,需要向有碾的人家申请,看看石碾这几天能否使用,这叫“靠碾”。碾的主人会根据先后来靠碾的人,依次给一个时间安排,这就把碾靠好了。靠好了碾,还得去队里饲养员那里申请用驴,只要不是农忙时节,饲养员都会满足社员家庭的意愿,让驴去拉碾,解决家庭生活的必需,这也是集体的一种福利,这样双方都约定好时间以后,就可按时“套碾”了。
那时,邻居河栓哥家中有个大石碾,是在大门过道屋里安放着,紫红色的石磙子,在附近几个石碾中是比较大的一个,碾子在两大间的过道房子里,刮风、下雨都不怕,条件比较优越,因此,河栓哥家中到了农闲时,那个大碾子就没歇息过,家里时常热热闹闹,堪称那时的米面加工厂。“踢踏、踢踏”的驴蹄声,“嗤啦、嗤啦”的箩面声,“得儿驾、得儿驾”喊驴的吆喝声,“唧唧扭扭”碾磙的转动声,从碾房里面飘到门外,仿佛在上演一场美妙的打击乐。
河栓哥家的碾房大门很大,榆木门板,风吹日晒的浸蚀,它已皱纹满面,上面的灰尘也很厚,门后墙角墙上、屋顶的梁檩上到处都是灰尘,蜘蛛在墙角、在梁上安家布网,有的网已没有缝隙,被各种面灰粉尘糊得严严实实,像飘在空中降陆伞。估计这些蜘蛛网也就是个摆设,也网不到飞虫美食改善一下,全靠这些面灰来糊口生存。套碾的人也没把这些灰尘网络放在眼里,只顾得忙着自己套碾的事情。
石碾的周围都是土地面,墙角有一些驴粪散落着,空气中弥漫着尿骚气的味道。碾杆上套着我们队里的那个“老苍毛”,因为这个驴是灰色,所以给它起了个绰号叫“老苍毛”。老苍毛是队里最不听使唤的一头老叫驴,上套就爱大喊大叫,好像怨屈了自己似的,不愿拉套,走走停停,没少挨了棍子和鞭子。这老苍毛套碾更让人招急上火,不戴捂眼时,它时不时地歪着头就去碾盘上偷吃粮食,总想去啃一口,过过它的嘴瘾,主人只好在它的笼头上绑一根木杆至碾框上,阻止它这好吃的嘴,然后再给它戴上“捂眼”,让它什么也看不见,彻底打消它的念想。这个老苍毛并不是省油的灯,给它上了全部刑具,还是不服,不是不走,就是尥蹶子,气得套碾的二大娘举起棍子又是骂,又是打,气哄哄地说:“打死你这个老苍毛,以后再也不用你了,气死我了!”说归说,用归用,老苍毛被捂住了双眼,还是怕二大娘打它,也能乖乖地走上几圈,然而,脾气上来就停那不动了,只听“扑哧”一声,一棍子打在了驴屁股上,老苍毛夹着尾巴又跑又尥,在与二大娘玩着“猫钓鱼”的游戏,它感觉走到了二大娘跟前了,就摇头晃脑地快走几步,随后就又慢慢腾腾,二大娘只好转着圈地打它,让它无计可使。
图片选自网络
– 作 者 简 介–
李合吉 男,1958年9月出生,河南省林州市人。郑州铁路局退休干部,从事党务工作20年,曾多次在铁路局《郑铁在线》栏目发表诗歌和文章;自幼喜爱书画,近两年又在红旗渠报发表过多篇诗歌与散文。画画、写作已成为了自己的退休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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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河顺文艺):【乡村记忆】套 碾 | 李合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