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故事（3）】
文 | 田新法
“破袭战”是游击战的一种形式，是战斗在抗战一线八路军的发明创造。破袭战是参加战役的部队对敌人的交通运输线、指挥通信系统、后方补给系统和重要技术兵器等目标，进行有计划的袭击和破坏的进攻性战役。在全面抗战的战略相持阶段里，八路军、新四军在广大敌后战场，非常纯熟地运用了破袭战，多次组织战役和战斗，有效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取得了显著的战果。其中，最为著名的战例当属八路军发动的“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是抗日战争相持阶段，八路军在华北地区发动的一次以“进攻”和“反扫荡”为主要手段，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战役。由于参战兵力达105个团，故称“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分为三个阶段。1940年8月20日至是年9月10日为第一阶段，中心任务是摧毁正太路交通。1940年9月22日至是年10月上旬为第二阶段，主要任务是继续破坏日军的交通线，并摧毁日军深入抗日根据地的主要据点。1940年10月上旬至1941年1月24日为第三阶段，主要任务是反击日军的报复性“扫荡”。
1940年上半年，在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形势影响下，日本陆军省制定《以昭和15、16年为目标的处理中国问题策略》，其要点是，在年底以前，进一步统一与加强政略、战略和谋略，以全力迅速迫使国民政府蒋介石政权屈服。根据这一“策略”，日军把重点放在对国民政府要员的政治诱降上，并采取各种外交手段付诸实施。
同时，日军在占领区，尤其是八路军抗日根据地一带，疯狂实施“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为锁”的“囚笼政策”。正太铁路是日军施行这一政策的重要支柱之一。日军在正太路沿线大小城镇、车站和桥梁、隧道附近，均筑有坚固据点，并配以较强兵力守备，派装甲火车巡逻。铁路两侧10至15千米的要点，筑有一线外围据点。日军称正太铁路沿线是“不可接近”的地区，用它隔绝八路军总部、第129师活动的太行抗日根据地与晋察冀边区的联系，并以它为依托进攻抗日根据地。
在这种情况下，1940年春，彭德怀、左权、刘伯承、邓小平，会同到太行山八路军总部办事的聂荣臻，讨论确定破袭正太铁路。是年7月7日，中共中央发表《为抗战三周年纪念对时局宣言》，八路军总部决定把酝酿成熟的破袭正太路设想付诸实施。其重点是出击敌后交通线，给敌华北方面军以有力打击，粉碎日本的战略企图，以利全国局势好转。
1940年7月22日，八路军总部向晋察冀军区、第129师、第120师下达《战役预备命令》，同时上报中共中央军委。8月8日，八路军总部下达《战役行动命令》，确定了战役部署及作战地域：晋察冀军区以主力10个团破坏正太铁路平定（不含）至石家庄段，重点破坏娘子关、平定段；对边区周围的北宁、津浦、德石、沧石、平汉等铁路，同时分派足够部队破袭，阻击可能向正太路增援之敌。
第129师以主力8个团，附总部炮兵团1个营，破击平定（含）至榆次段，重点破坏阳泉、张净段；对根据地周围的平汉、德石、同蒲、白晋铁路及邯大、临屯公路，同时分派足够部队破袭；对平辽公路派有力部队积极活动。
第120师破袭平遥以北同蒲铁路及汾离公路；破袭同蒲铁路部署，以重兵置于阳曲南北，阻敌向正太路增援，并力求以约2个团进至榆次南北地区，配合第129师作战；对晋西北腹地内各个敌据点与交通线，分派部队积极破袭。
总部特务团集结于下良、西营地区待命。战役统一由八路军总部指挥，战役发起时间为8月20日。
命令下达后，各参战部队立即投入战前准备，重点对正太路和同蒲路北段沿线的敌情、地形、工事和居民等情况，进行了详细侦察和调查。在此基础上，确定作战部署，秘密调集部队，组织参战部队进行攻坚和破路训练，准备物资器材，进行战前动员。地方政府大力组织动员群众，准备各项支前工作。
其后，晋察冀军区、第129师和第120师先后下达作战命令，规模宏大的百团大战就此打响。
战役第一阶段从1940年8月20日开始，至9月10日结束，为时20天。中心任务是对华北敌人的主要交通线进行总破击，重点是正太路全线，同蒲、平汉、平绥、白晋、德石等铁路的一部分，以及深入到抗日根据地的主要公路。前10天，晋察冀军区、第129师主要任务是破击正太路；后10天，日军反扑，八路军撤出正太路，晋察冀军区转而出击正太路以北盂县地区，第129师打击前出“扫荡”的日军，第120师在晋西北配合作战。
8月20日夜，八路军100多个团，在千里战线上同时发起进攻。晋察翼军区部队3天内即将正太路东段（石家庄至阳泉）铁轨彻底破坏，并攻克娘子关、井陉煤矿等敌人据点。129师等部完成正太路西段的破击任务，攻占阳泉至榆次间敌人的一些重要据点，接着又展开对同蒲路的破袭。120师破击北同蒲铁路，以及汾高公路，阻止日军向正太路方向増援。
第一阶段的战斗，使正太路路轨、桥梁、隧道、水塔、车站等建筑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同时平汉路北段、同蒲路北段以及石德、北宁两段和其他主要公路均被切断，致使敌人的华北交通线陷于瘫痪。经过20天激烈战斗，以正太路破袭战为主要目的的战斗取得重大胜利，第一步战役目标基本实现。
在百团大战第二阶段开打前，中共中央于1940年9月10日作出指示：“我八路军新四军全部力量……应集中其主要注意力于打击日军，应仿照华北百团战役先例，在山东及华中组织一次至几次有计划的大规模对敌进攻行动，在华北则应扩大百团战役行动到那些尚未遭受打击的日军方面去，用以缩小敌占区，扩大根据地，打通封锁线，提高战斗力”。为此，八路军总部于1940年9月16日下达百团大战第二阶段作战命令。此阶段作战目的，主要是乘胜扩大战果，继续破袭敌入交通运输线，摧毁深入到抗日根据地内的某些据点。
第二阶段里，晋察冀军区主要进行了涞灵战役，第129师主要进行了榆辽战役，第120师主要破击了同蒲路。经过多次激烈战斗，正太、平汉北段、同蒲、平绥、北宁各铁路沿线的日伪军，均遭到八路军的沉重打击，同蒲铁路被进一步破坏。
在前两个阶段的战斗中，日军在华北的广大地区也连续遭到八路军大规模攻势的打击。日本侵略者为防止局势继续恶化，尽快稳住占领区，遂调集重兵，从10月6日起，先后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进行报复性“扫荡”，企图趁八路军连续作战来不及休整之际，打击八路军主力，毁灭抗日根据地。
为此，百团大战的第三阶段作战重点，就放在了集中兵力“反扫荡”上。1940年10月19日，八路军总部下达了反扫荡作战计划，各根据地军民据此展开了大规模的反扫荡作战。先后进行了晋东南反扫荡、晋察冀边区反扫荡、晋西北反扫荡等大的战役和战斗。
百团大战三个阶段战斗结束后，1940年12月10日，八路军总部公布战果：从8月20日至12月5日的3个半月中，八路军共进行大小战斗1824次，毙伤日军20645人（内有营长以上军官18人）、伪军5155人，俘虏日军281人、伪军1407人，日军自动携械投诚者47人，伪军反正者1845人（以上共46380人）。缴获各种枪5942支（挺），各种炮53门；破坏铁路474千米、公路1502千米，桥梁213座、火车站37个、隧道11个，铁轨21.7万余根、枕木154.9万余根、电线杆10.9万余根，收电话线42.4万余公斤；破坏煤矿5个、仓库11所。此外，还缴获与破坏了其他大量军用物资。日伪军兵力损失，若加上晋察冀军区阜王战役毙伤的2000余人，晋西北反“扫荡”毙伤的2500余人，则达到50880余人。
百团大战的战绩辉煌，日军《华北方面军作战记录》中也承认：百团大战的奇袭完全出于日军“预料之外，损失惨重，需要相当时间和大量资金才能恢复”。据日军统计，正太、同蒲及平汉铁路共44681米道轨、93米隧道，以及1014米桥梁被破坏，2440根电线杆或被切断，或被倒坏，146千米电线被切断；井陉新矿至少半年不能产煤。
百团大战沉重粉碎日本侵略者在华北方面的“囚笼政策”，推迟了日军南进扩大侵略战争的步伐。八路军在华北的胜利，影响到全国战局，制止了国民党内存在的妥协危机，直接减轻日军对国民政府军队正面战场的压力。百团大战是抗战时期八路军主动出击日军的一次最大规模的战役，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战斗志，打出了敌后抗日军民的声威，振奋了全国人民争取抗战胜利的信心。百团大战的胜利，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在国际上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田新法 男，古稀老汉。大学文化。籍贯河南林州。从戎23年，铁路工作近20年。出版文学作品集《春天过后不是秋》《文乐极境》等。现为河顺文艺【文乐极境】专栏作者。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河顺文艺）：【文乐极境】“百团大战”中的大规模铁道破袭战 | 田新法
